繁华的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高级住宅区和豪华公寓。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充分地利用来建商业中心。我寻找食物的过程越来越困难了。社会的发展总会带来许多后遗症。我开始责怪太聪明能干的人类。
我在城市的天空中飞翔。希望能找到一些食物。但是我已经寻找了整半天,仍然不见半点食物。我所见的都是钢骨水泥到处林立以及不断排出废气的交通工具在马路上飞驰。我被那毒太阳晒得头晕脑旋,再也无力展翅高飞了,只是感到疲倦。最终我停在马路旁的一棵大树上歇息。
马路两旁是双层洋房,每一间都布置得很有气派。我看见大树旁的那间洋房的庭院里有两只大狼狗正在品尝着它们那看来极美味的午餐。看见它们俩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真令我垂涎三尺,我禁不住开口向它们要一点食物,谁知却换来了一阵的冷嘲热讽。它们说我这只乌鸦不配吃这种美味食物。
我气得全身颤抖,可是有奈何不了它们,只好不理会它们。我转移视线到二楼的落地长窗前。窗前摆着一套高雅的皮沙发。小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娇研欲滴的红玫瑰。虽然它们已经失去了生命,但是留下了美丽的躯壳。这会是世界上最美最悲哀的尸体,它们展示着最后的美丽。我想她们在盛开前一晚哭过,为了最后的美丽而哭泣,因为水瓶里头有许多水,我相信我的猜测是对的,虽然我并不知道实情。
屋子里摆设的都是名贵的古董,一位穿着貂皮大衣的贵妇正在厅中对一名女佣指指点点。口里念念有词,像在责骂女佣,好奇心驱使我飞向露台,躲在窗外听她们两人的对话。原来女佣不小心弄脏了贵妇的貂皮大衣,贵妇很生气,要开除女佣,但是女佣声泪俱下地拉着贵妇要求留下。
只见贵妇硬将女佣推开,而女佣就在被推向后方的桌子。桌上的恐龙化石掉了下来。女佣的头因撞及桌角而受伤流了不少血。那个贵妇不但没有问及女佣的伤势,反而将恐龙化石百般怜爱的拿起来,细细观看有没有损坏。
我当下就飞走了,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人类竟然为了尸体而忽视生命的存在价值。我一直往附近的木屋区的小巷里。那里有两个大大的垃圾槽,里头应有我要的食物了。飞近垃圾槽,我听见婴儿的哭声,往里头一看,只见一个婴儿被毛巾包着,身上和毛巾上都是血渍,应是一个初生的婴儿。我爱莫能助的望了望他,希望有人来抱走他。
当我医饱肚子,飞回自个儿的家的方向时,我依稀听见那婴儿的哭声。我不明白人类为什么可以那么忍心把自己的骨肉丢弃,毕经那是一个生命。我心中开始有一个极大的疑问 :天,已不再蓝;未来的人类又是一种怎样的动物。
(本文曾获第二届文学创作奖甲组散文佳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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