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啊，」砰。她雙手拍擊桌面，發出一道不小的聲響。「便宜點的話……是便宜多少哇？」微笑依然。她露齒一笑，皓齒閃閃發亮。
呃？被、被騙了？
「妳妳妳……」變臉耶，也太現實了吧？
「嗯？」臉上雖有胎記，但她還是笑靨如花。
「呃──呃，唔……」笛老闆結結巴巴。
「依我看，十兩，如何啊？」粉唇微啟，將她中的計畫緩緩的吐出。
聞言，賣笛老闆睜大雙瞳，滿臉的不可置信。
「十、十兩？」這、這哪叫便宜點啊？已經半價了耶，要殺價也不是這種殺法的啊！
「不、不行不行，這太不合成本了。」老闆連忙搖頭。天哪、天哪，他究竟是遇上了什麼樣的女魔頭？
白無瑕聞言，眼神一凜，低垂下頭，緩緩的吐出話：「……老闆呀，我、我……您看看，我穿成這副樣子，會有多少錢可以付這支木笛的錢？」她拉拉
身上不知打哪弄來，破爛不堪的衣服。「我、我為了買這支笛……已經將我存
了大半年的積蓄全拿出來了，您、您就可憐可憐我吧！」越說到後面，語氣就越哽咽，好像真有此事一般。
「哞哞。」語畢，小寒寒還配合地叫了兩聲。
但跟事實也相去不遠。父母雙亡的她，身邊又沒啥兄弟姊妹；楚家雖是富貴之家，但不是她的錢，她怎麼好意思多拿呢？
盯著桌上那支雕工精細的木笛，她感嘆。
這支木笛，她是真的真的很想要啊。
「那麼，這樣吧，」她開口。紅唇吐出心中計畫已久的一句話，一句心痛的話。「我的牛牛……先做抵押，」她嘆了口氣。「等到有錢時再贖回來。」
雖明知道這樣的方法行不通，絕對行不通。但她還是想賭，為了木笛。
有錢時？她皺眉。那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算有錢？那不是她的錢啊！
為什麼有錢這麼困難呢？
老闆皺眉。
牛？他要牛幹麻？
「唉。」嘆了一口氣，笛老闆抬頭，望進她那澄澈如明鏡的眸子，心中湧進些許的不捨。
雖不捨，但他還是鼓起勇氣開口，拒絕她的提議：「姑娘呀，我……我要那隻牛有何用？笛販是不需要用到牛的。」
還是……不行嗎？
……沒、沒關係，她還有別的方法；別的──也是最後一個法子！
「呃，我的牛，牠還是很有用的！真的。」語畢，她不急不徐的把牛牽近。托起牛牛的頭，雙手就預備位置。
一。
二。
三。
撐開！
只見牛的「上唇」和「下唇」被白無瑕的手指迅速撐開，露出上下兩排潔
淨的牙齒。
是的，潔淨的牙齒。毫無臭味的牛嘴巴。
白無瑕露齒一笑，笑容萬分燦爛，身旁牛牛的笑容也依然燦爛；刺眼得叫
人防備不及。
簡直就是，互相呼應。
她這動作引起四周路人的指指點點，甚至有人還乾脆停下腳步，張大雙眼
準備好看戲。
而不遠處的楚絕寒則是異常的鎮定，只有額角慢慢淌下的汗洩漏了他的心
情。
握緊拳頭，他努力的忍住想上前把他的小妻子揪回家的心態。握緊到泛白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早就知道她穿的那麼奇怪，出門一定不會幹什麼好事；早就明白以她的個性，做的事情一定不會有多正常。
早就知道，也早就明白。
但他為何還這麼縱容她呢？
「怎麼樣？夠乾淨吧！」白無瑕得意的笑著。
「呃，呃──」老闆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應。
畢竟，面對一對三八人牛拍檔，任誰也會不知所措的。
不過，牛的嘴巴的確是挺乾淨的啦。
但是，牛嘴乾淨跟他的笛子有何關係？賣笛子的人，還是用不到一隻牙齒
乾淨的牛哇！
「呃，姑娘呀，很抱歉──」
未待他說完話，白無瑕搶著開口：「那、那這樣呢？」跟之前一樣，雙手移到預備位置，準備動作。
一。
二。
三。
撐開！
這次，不是唇，而是──眼皮。牛牛的眼皮。
可想而知，她這動作引起了多少路人發出「噗吱」的悶笑聲；讓不遠處的楚絕寒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又，讓笛老闆多麼的目瞪口呆、多麼的手足無措。
不過──仔細一看，似乎還能發現牛牛的眼皮上有細細長長的睫毛耶。
「怎麼樣？牠的眼睛很漂亮吧！」白無瑕傻呼呼的笑著。
唔，的確是很漂亮。但是，他這個賣笛子的也不需要一隻牙齒乾淨、眼睛漂亮的牛哇！
「唉呀，姑娘啊，不是我愛嫌，而是我這個賣笛子的真的用不到牛呀！」尤其是這隻牙齒發亮、眸子更閃亮的牛。
聞言，白無瑕被潑了桶冷水，低垂下頭，沉默不語。
「不行嗎……老闆，您就行行好，大發慈悲收下這頭牛牛嘛！如果、如果把小寒寒賣給別人，我會不安心啦！」她眼眶泛紅的懇求道。
那給我就安心囉？老闆在心裡想道。不過並沒有說出口。
「我怕小寒寒被、被吃掉……可是，又很想要笛子；我也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但是……就是都喜歡，有、有什麼辦法嘛！呃嗚──嗚哇哇……」
結結巴巴的說完整句話之後，她放聲大哭，發洩她不安的心情。
於是，她開始語無倫次。「夫、夫君他很奇怪，自從上次親、親了我之後，就都沒有來跟我講話……嗚嗚，」她舉起手抹了抹淚珠，吸氣。「雖然之
前也是這樣，可是……我、我就很不安嘛──所以……想要送一隻笛子給他，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至、至少能讓我心裡踏實些嘛……」她哭得肝腸寸斷，絲毫不理會街上路人的眼光。
「哞哞。」小寒寒彷彿也感染到主人的心情，以頭輕輕摩蹭白無瑕的臉，似乎想給予一些安慰。
「……」笛老闆被她突然的大哭大叫嚇的說不出話，只得愣在當前。
待稍能適應之後，笛老闆嘆了一口氣。「唉，」他搔搔頭。「姑娘呀──」
未等他說完，白無瑕又搶著開口：「我──對不起。」哽咽著聲音，她低
垂下頭，眼角還掛著淚滴。
「對不起。我不該一直為難您的，我……我──呃？」話還沒說完，她的手腕便被人猛力拉起，拖至一旁。
她嚇了一跳，還沒弄清楚是誰，便要放聲大叫。「啊、唔！」
此時，四周響起了此起彼落的抽氣聲，所有人都摒住氣息，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楚絕寒衝了出來，一把抓起她，吻住。
看清楚吻她的人是楚絕寒後，她震驚，水眸睜得更大了。
閉著雙眼，楚絕寒無法釐清心中那股澎拜洶湧的感覺是什麼，唯一感覺得到的就是，心中不斷湧出那輕輕柔柔、卻又直直刺入心底的感動。
很多很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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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耶耶耶！（灑花灑花）
我出了出了～（謎：你高興啥勁呀？）
好吧，或許是因為最近無瑕停滯太久了，所以導致現在一發文就很興奮興奮。（踹）
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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