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灶房,手裡捧著那些失敗的梅花糕,白無瑕的心情蕩到谷底。
她做的梅花糕,真有那麼難看嗎?
停下腳步,她蹲下。打開包著梅花糕的紙,低頭觀察那些歪歪扭扭的糕點。
唔……其實也還好呀!只不過是顏色怪了點兒、形狀歪了點兒、再……再加上味道不怎麼好聞──
她拿起一塊梅花糕送入口中,咬了幾下,眉頭迅速攏起,勉強吞下後,額頭沁出微微的薄汗。
呃,還有味道……味道「怪」了一點兒,其他──也還好嘛!
還好嘛!
還好。
白無瑕心虛的安慰自己。
嗯,不行,這樣下去簡直沒完沒了。她要進步、進步!
好!明天再去找廚娘練習!為了夫君,她要全力以赴──
澄澈的大眸裡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焰。她將那些梅花糕再度包好,起身拍了拍灰塵,抓起梅花糕捧著,亮燦燦的水眸向四處搜尋著,尋找可以幫她處理掉
梅花糕的「獵物」。
「唔……誰可以幫我處理掉這包梅花糕呢?」白無瑕邊走著邊自言自語,睜大了水眸,小小的頭顱也不時向四處張望。
於是,白無瑕邊走邊尋找可以幫她忙的人,經過了書房、紫苑居、沁芳閣、大廳堂、後花園……幾乎都把楚家繞一圈了,也問了許多的家僕,但那些
人都說要把梅花糕丟掉,不過她捨不得嘛!
都已經繞了楚家一圈了,還是找不到可以幫他處理掉東西的人……偏偏她又不想丟掉……
「噢……難道我做的東西就這麼難吃嗎?」走著走著,白無瑕漫步到了大門口,望著眼前偌大的門,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懊惱的抓抓頭,白無瑕喪氣的開口:「沒辦法,只好出門看看了……」隨即踏出步伐,往大門走去。
才走到門口,正欲推開門,一旁的家丁急忙拉住她,「少夫人,沒有少爺
的允許,您不能擅自出楚家。」
白無瑕聽了皺起眉頭,「為什麼?我高興上那兒是我的自由,為什麼要經過夫君的同意?」
「呃,這……小的不清楚。少夫人,還是聽小的的話吧。」
「我不要!」白無瑕火氣開始上來了,嘟著小嘴不甘心道:「你還當我是少夫人嗎?」
「小的不敢違抗少夫人。」家丁低頭,為難的很。
「既然還當我是少夫人,那麼,我、要、出、去!」她脹紅了臉說著,心裏不甘的很。
為什麼不能出去?她又不是犯人!
白無瑕氣呼呼地叉著腰,皺著眉頭,氣的很!
突地,心中一抹想法快速的掠過,她一驚。
難道是因為臉上這塊胎記?
她呆若木雞的愣在那兒,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心裡突然湧出絲絲酸意,一點一滴的擴散開來,直至全身──
那酸楚!
她蒼白著臉,全身突然沒力了,懷裡逐漸冷卻的東西卻提醒著她一件事──不可以放棄!
自己做這梅花糕的那股衝勁是為了何人?
不是說好要努力的嗎?
要努力的……
為了夫君哪!她不可以放棄!
重新拾回自己的勇氣,她堅定的開口。
「我要出去。」
「這──」家丁為難的皺著眉,一抬頭卻正好見到站在白無瑕身後不遠的楚絕寒。
正欲開口喚他,卻被楚絕寒的眼神打斷。楚絕寒以眼神示意家丁讓白無瑕
出去。
家丁雖疑惑,但還是聽令的打開大門,給白無瑕出去。
見大門已打開,單純的白無瑕不疑有他,說了聲謝謝之後,跨步出門。
見白無瑕已走,楚絕寒趨步向前攔住那家丁。
「你可知少夫人出門的理由為何?」
「稟告少爺,小、小的不知。不過小的看見少夫人懷裡有抱著一包東西。」
「抱著一包東西……那包東西是什麼?」楚絕寒開口再問。
「小的不清楚。」
「唔……好,你可以下去了。」他遣退家丁,循著白無瑕方才走過的路線跟上。
「是。」家丁疑惑的看著漸行漸遠的楚絕寒,關上門。
捧著梅花糕,白無瑕繞到楚家後面的林子,站在林子口,嘆了口氣。
沒人幫他解決梅花糕,而她自己不敢吃也捨不得扔,那麼……處理的方法只有一個──
埋起來。
為什麼不埋在家裡呢?因為她怕被經過的家僕看見,會以為她在埋屍體之類的東西……家僕雖然沒什麼好怕的,不過人言可畏呀!難保下人們的八卦不
會傳到楚絕寒耳中,若傳到他耳中,她就沒形象了!
她慢慢的走進林子裡,迎面吹來的涼風拂起她額前的髮絲,她閉上眼享受這一刻的悠閒。
此刻,沒有胎記、沒有楚絕寒、沒有洞房花燭夜的心碎、沒有父母約定的婚約、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她自己,還有那拂面輕柔的風,輕輕地,彷彿拂走了心裡最深處那些傷痛的記憶,此刻,只有她一人。
這種感覺,很自在。
白無瑕陶醉的吁了口氣。
「哞──」突來的怪異聲音把白無瑕自沉醉的世界裡拉回,她嚇了一跳,全身開始僵硬。
剛、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她僵硬了許久,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時,怪異的聲音又響起。
「哞──」
「哞、哞──」
白無瑕瞪大雙眸,抱緊懷裡的東西,步步後退……
她聽見了!這回肯定沒聽錯,她真的聽到了!
好可怕,那怪異的聲音──是什麼!?
「哞──」怪異的聲音又響起,白無瑕反射性的又退了一步,更加抱緊懷裡的梅花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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