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是否記得學校的實驗教室或保健室裏都有一具人體標本。
大部分都是男的。一半還算人樣,另一半則被剝了皮。
看他那副模樣,他丟臉我害矂。每次都有想幫他穿件衣服,
戴頂帽子或乾脆蓋條大毛毯的衝動。
最近日本將舉辦一個叫「人體不可思議展」的展覽會。
它的海報上有一具只用血管組成的人體和「人的血管
的長度可繞地球兩週半」的標語。說真的一點美感都沒有,
我很想跟展覽會的人說
「拜託你們不要到處貼嘛!實在噁心得看不下去。」
日本人對人體好像蠻有興趣的樣子。現在在日本最有名的
人體專家是北里大學的養老 猛教授。他用樹脂灌入
人體(當然是遺體),做出很漂亮,很精確的人體模型。
當然他也辦了一個展覽會,連他的老師的老骨頭都
拿出來展覽。有多少人去看我不曉得,但至少我不會去看。
在記憶中最難忘的人體是北京的「自然博物館」裏的
那兩具。
1999年我老公在北京留學,藉此機會我去了北京。
在北京剛好他的學校要帶留學生去參觀「自然博物館」,
在老師們的熱烈歡迎下我也跟他們一起去了。
此博物館共有四樓。我們從一樓開始逛。一樓到三樓有恐龍的
骨頭拼成的骨架,還有很多動植物的標本。我不是專家,我只覺得
眼前像一堆木乃伊的陳列室。
等到四樓時,發現周圍只剩下我們這群人而已。這個理由在我
踏進展覽室後才真相大白。
展覽室的四周圍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玻璃箱,中間則有兩個長方形的
玻璃箱。白花花的日光燈下起先我看不清裡頭放著什麼東西,
等我眼睛適應了這強烈的日光燈的光度後,
啊彌陀佛!啊彌陀佛!
我看到那兩個長方形的玻璃箱裏,‧‧居然‧‧居然‧‧
各裝著一具裸體的男女。
當然是遺體。雖然全身裸著但頭卻罩著一塊黑布罩。
這時我的雙腿已軟了,但我意識到我必須趕快移開視線才行,
否則晚上會做惡夢。於是我飛快的將我的視線移到傍邊的說明板上。
上面寫著捐出遺體的男女是死刑犯,捐軀的事有事先取得同意。
天哪!你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啊?
接著您們猜我後來又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不看,只看地板!
我已經到了極限了。我看著地板,盡量走中軸線,不跟任何玻璃箱
打交道。因為我可以想像其他的箱子的內容,一定都是每個
部位的遺體,不是被剝皮的就是內臟類的東西。
對這種棘手的”生物”?!不只我不行,我那內科醫生的姊姊也不行。
記得她還在醫學院當學生的時候,有一年必須修解剖。
她們一班分成好幾組,每一小組都有一具捐軀讓他們做實驗。
她每到上那節課時都會舉起手,大聲對別的組員們說
「我來!讓我來!‧‧‧‧唸課本。剩下的你們分攤去做喔。」
她一點兒也沒摸到她的"實驗品",但每上完課,便會衝回家
(我家離學校只要五分鐘)越過玄關,跳進浴室,從頭到尾
徹徹底底的洗乾淨之後,把衣服倒進洗衣機大洗一番,
晚飯只吃青菜不吃肉,睡覺前還要念經。看她那副樣子,
我實在非常感謝我爸媽把我生得頭腦這麼差,沒能考醫學院。
您一定很想知道,我姊現在過得怎麼樣吧?
她呀!她可以一邊吃著血淋淋的牛排,一邊談痔瘡或灌腸什麼的。
談笑風生的吃完後她還可以點甜點吃呢。
人真的很不可思議‧‧‧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剛剛我姊打電話警告我不可以"抖"太多她的秘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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