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在水洼上,才讓白鞋水潔染的那雙棉布校鞋,已沾上一朵朵黃色小花的紅泥水.眉頭稍抬,旋即落下.無法顧及那已開始的斑蹟點點,躲進了操場旁的單車停放間.喧鬧的吵雜聲以及那窸窸窣窣的塑膠袋聲響,並沒有影響你緊緊望著讓大雨朦朧的前方.
你沒有帶傘,從課室到這裡雖然只那十來二十步,卻也把身上的衣著淋濕了.手上抱著地沉甸甸的习簿也免不了遭殃.今天才拿到的那份心愛的刊物,還好只濕了那麼一角.抽出手帕,顧不得臉上分不清的水珠是汗或雨,先把鏡片的霧氣楷清楚,以免誤了所等待的.接著才抽出纸巾,抹了抹被淋濕的习簿和身上那濕黏黏的水份.
喧鬧聲繼續著,空間也越來越狹隘.沒傘的,都躲在這與等待雨勢漸小的單車騎士共享那快將密不透氣的空間.那窸窣之聲,在安定之中逐漸變得清晰.他們開始高談闊論,鄰校的男生,昨天連續劇的劇情,將來臨的考試,假期的活動,待會的補習…也有抱著一疊書靜默的等待,如你.要不是今早因昨夜非看完不可的小說而誤了起床時間,你應該已經穿上雨衣,用塑膠袋把書包及习簿包裹好後,踩著單車在回家的路程中了.淋著你一向喜歡的雨滴,只要打在身上不會疼痛,再少了書包與习簿的責任,看起來總覺得會是一種獨享空間中的浪漫.
這天氣總叫人難以預料.早上休息時還太陽正盛呢,到了午間卻下起了傾盆大雨.難怪空氣中總是瀰漫著一股悶熱,叫人有些透不過氣,愛在課堂上垂釣一只只的魚.
那翠綠的一片青草地,因為依附在兩旁的水渠無法發揮功用之下,溫順的讓雨水不斷地積留在身上,毫無爭扎.雨漸漸不再狂妄,慢慢的將滿腔怨嘆轉化為輕柔的細訴.微風清柔的撫慰,天空靜默的聆聽.那滿樹的小黃花,深恐碰觸不到地似的,爭先恐後的,夾雜在雨中盡情的舞盡畢生的美麗.孰知雨未憐惜,只能忍受其及地後的侵浸.殘骸,在久雨而積的水中央,輕輕柔柔的隨著微風盡釋最後的風韻.
你其實期待這場雨應該在早上時刻就開始釋放,為沉悶的課堂添上美景,陪伴亦點綴著前方那平平無奇的誦課聲.那麼,此刻坐在你那絕佳位置上新賞操場上波紋的不會是個不知名的學生.抑或,他根本不曉得這樣的好處,一眛的追逐煩悶的誦課聲…
單車停放間隨著雨勢,只剩下希落幾個仍在等待的人兒.盼望著,也焦躁著.適才的汗滴在微風輕撫下漸有些微寒冷.只能稍微抖動著身體,繼續等待,失去了焦躁與不安,嫻逸地,享受著微風與青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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