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男女的複雜關係
－－給姪女聖汶的信
／林煥彰
聖汶賢姪：
您好。
我欠您一個「問題」，遲遲沒有回答，是關於您提問的「男女問題」；這個問題，對我而言，是極為困擾也是不好回答，因此一拖再拖，卻又一直放在心頭，也不能不答覆您，儘管我的答覆未必能讓您滿意，也一定要回答。實際上，我是被您考倒了！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是很難有圓滿的答案，我的回答希望不影響您對男女「正常」、「應有」交往的發展。
先跟您談一首小詩吧！
最近我在編一本小詩集，是我和馬來西亞七位詩友的作品合集；每位詩友配合我的理念：寫六行以內的小詩；有男性詩人，也有女性詩人；其中一位女詩人叫邡眉，現在要和您談的，就是她的一首小詩。這首小詩，恰好跟您的提問有關，寫「男女關係」的發展；我讀了有感覺、有想像的空間，是值得「玩味」的詩。
她的詩題叫＜枰＞，原文如下：
楚河漢界
再複雜也不過是
一場遊戲
送她百合吧
送他圍巾吧
一步一步越線
「枰」是什麼？她寫這首詩之後，附有一則＜詩外＞，說：「枰－－棋盤，男人和女人各據一方，愛情讓他們個别讓出空間。」這是她的觀點，也是她對「男女關係」的體會和感悟吧！您以為呢？
詩是一種很特殊的文類，詩人也是一種很特殊的人；我說我讀這首詩「有感覺、有想像的空間」，是因為詩人所使用的文字那麼少，又那麼簡單淺白、平易近人，可在讀者心中的感受，卻造成滿珍貴的心靈作用，對人生的「複雜課題」，提供了極值得「玩味」的價值，她那麼「簡單」就做到了，令人佩服、羨慕不已。
這首詩中，有兩個很重要的概念詞：「複雜」和「遊戲」；就這首詩的主題而言，它們是很重要的關鍵詞，也正是我為何要借來和您談「男女關係」、「男女問題」的主要用意，因為我這一生的體會和觀察所得到的「結論」，也正是如此。換句話說：「男女關係」是複雜的，「男女問題」也是複雜的，永遠糾纏不清……是世世代代都存在的問題，也人人都會碰到、必須面對的問題，只是每個人的處理方式不同而已；當然無關貧富、智愚和知識，卻有關修養和福份。
人，生來都是「受罪」的；受苦、受難、受氣……，極大多數的人，都是「無可奈何」的要過完一生。如果「太認真」就過得更痛苦。就以我的上一代，您看得到的阿嬤為例，以及我所「了解」的父母，他們不也都是如此「無奈」的走完了他們「遺憾」的一生？就不談我自己的人生際遇和感受好了，您要是問我我過得「好嗎」？我也只能告訴您，我是默默的在承受，維持一個「好看」的「人生的模樣」(假相)罷了。但人總歸是「要活」的，這場戲無論如何，總得要演下去；在他、她應該「活著」的時候，要活得「漂亮」、活得「自在」、活得「有尊嚴」；這也就是「對面現實人生」吧！
再說詩中的另一個概念詞；「遊戲」這個重要的關鍵詞。
我們常聽「人生如戲」的說法，如果懂得其中真諦，而又能夠身體力行的話，或許他、她的人生，在某種程度上就可以過得快活些﹔可是人是「群體」的，每個人都無法單獨生活；因為每個人都會有父母子女兄弟姊妹夫妻親戚朋友同學同事等等的「複雜關係」，尤其是最親密最親近的人，每一個人都不可能完全一致，這就會或多或少產生複雜的變化，影響一個人一生的發展。所以，正面的「遊戲」是必要的；正面的「遊戲」可以促進人與人之間的和諧。
再說「男女關係」吧！本來兩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如何碰在一起？為什麼要碰在一起？為什麼不是甲和乙，而是乙和丙？或丙和丁？是「緣份」嗎？是「命運」嗎？真的說不清楚！我有五個子女，他們都已婚，但其中兩個已經仳離，一個又已分裂！他們的婚姻，都和我一樣，是自己選擇的，應該沒有任何勉強吧！是「命」嗎？「運」嗎？
人生，有幸與不幸。
戀愛，也有幸與不幸。
婚姻，也更有幸與不幸。
總的來說，人生是「苦」的，「遊戲」是「必要」的；不過「遊戲」也得要有「分寸」，因為「遊戲」也會有正反兩面的作用，「分寸」要如何拿捏？就是人生的大課題；每個人從出生就要學習，而且一輩子都要學習……，而「學習」的過程當中，最重要的就是「修行」，所以，人生一輩子都要修行。
談到「修行」，我非常欽佩出家人；他們如何克制「男女」的複雜關係？
凡人的「男女關係」，無法迴避；人生，永遠困在「男女關係」的「複雜問題」裡。所以，極大多數的人都是無奈的，人生也就有很多遺憾！
聖汶，您正當年輕、也正是應該享受人生美好春天的時候，我衷心祈求、也衷心祝福您，您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找到能夠相互陪伴的另一半；每個人都需要有的另一半。
您的大伯‧煥彰電郵
(2009.07.12／04:18研究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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