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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寫棉蘭(五題)

 

／林煥彰

 

1. 棉蘭的問題

 

棉蘭的問題，是

該打屁股的問題；

 

問題在垃圾，在水溝，在教育

在官員，在每一個居民……

 

不！問題的問題是－－

誰該打誰的屁股的問題？

 

(2009.05.21上午，早餐後到棉蘭街巷走了一趟，感觸良多。)

 

 

 

2. 棉蘭的街道

 

一場大雨之後，

棉蘭的每條街道

都有清道伕，三三兩兩

在清下水道；

 

他們，一臉茫然

一臉垃圾

 

垃圾誰丟的，

他們管不著；

沒有垃圾，哪來工作？

沒有工作，

哪來早餐午餐

 

晚餐呢？還是繼續挖吧

我們需要垃圾！

 

(2009.06.06／18:19研究苑)

 

 

 

3. 棉蘭的鐵門

 

棉蘭的鐵門，家家都有

家家都有的鐵門

家家都把自己關在裡面；

 

棉蘭的街道，

一大早，走過一條又一條

整條街都被鐵門關著，

不知裡面有沒有住人？

 

整條街，從街頭望到街尾

我的相機

看不到一個人！

 

(2009.06.07／01:01研究苑)

 

 

 

4. 棉蘭的行道樹

 

棉蘭的行道樹，

老的少的小的，都有

老的很老很高很大；

老的可愛，

老的有智慧，

老的有尊嚴

 

少的也有，長不高不壯不挺

病懨懨；無精不釆

像站在路旁，無所事事

不願工作

還是，沒有工作？

－－不爭氣的年輕人

 

小的？小的還真小

小得可憐；像棄養的小孩

站在街頭，停車時就走過來

在車窗前，伸手向你要錢；

乾乾瘦瘦黑黑髒髒，

不知哪兒冒出來……

 

(2009.06.07／01:23研究苑)

 

 

 

5.棉蘭，需要一場豪大雨

到印尼可以落地簽證；但你別太高興，在雅加達能順利通關的，在棉蘭機場就不一樣；除了正常規費，在陰暗的簽證室裡，關員會向你索賄、強行跑腿的也要向你索錢，開口要的都是美金五元。記2009.05.20我應邀參加首屆蘇北文學節，一次不愉快的經驗……

 

幾聲悶雷之後，

天公像為我出了一口怨氣；

先是空隆空隆，接著傾盆大雨

傾盆還不夠

乾脆要下就下個痛快吧！

－－鬱悶的旅人，燠悶的午后

 

棉蘭，可愛又可恨的棉蘭

確實需要一場大雨，一場

豪大雨

沖走白天的一切燠熱，

沖掉所有看得見和看不見的

－－滿街垃圾，滿心汙垢！

 

從機場回來的朋友，接南榜來的文友

他說，機場前的大馬路

剛剛變成一條大汙河；

河水垃圾膝蓋齊高，得撩起褲管

涉水過河；那條河

晴天還算一條路，不過它是髒亂的

 

髒亂的機場，髒亂的關員

人黑嘴黑心也黑

－－是變種的錢鼠嗎？

開口嘰哩咕嚕；問我有沒有美元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

它是髒亂的

 

它是髒亂的，髒亂的還有

髒得像蟑螂

也是人黑嘴黑心也黑；

擅自跑進簽證室的暗房

向關員拿走我的護照，

從一片窄門穿進另片窄門

在暗房中，幫關員向我要錢

也同時向我要他自己的一份

問：有沒有美元？

 

它是髒亂的，髒亂的還有

等待強提行李的腳伕，密密麻麻迎接我

我不知該將他們比喻成什麼

蒼蠅？也是人黑嘴黑心也黑

強拉住行李，就是他們的；

他們也向我要錢，還好

他們還知道自己是印尼人

－－給印尼錢就可以

 

髒亂的機場，一團髒亂

髒亂的垃圾，髒亂的錢鼠

髒亂的蟑螂，髒亂的腳伕

髒亂的蒼蠅

髒亂的馬路，髒亂的水溝

髒亂的噎住的下水道……

從髒亂的機場開始，棉蘭

一團髒亂

 

啊！可恨的棉蘭，可愛的棉蘭

需要一場大雨

一場豪大雨；替它們沖洗沖洗

啊！可憐的棉蘭，可愛的棉蘭

應該好好沖洗沖洗；需要一場

豪大雨

 

豪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空隆空隆，幾聲悶雷之後

每條街道的汙水慢慢退去；

棉蘭的夜正式降臨，棉蘭的夜

看不見白天那些髒亂－－

棉蘭的夜，彷彿又回到

阿拉神燈下

那張魔氈，飛越的古代……

 

(2009.05.21／06:15在INTERNATIONAL807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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