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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關於貓的詩] 林煥彰
0.序:我心中有幾百萬隻貓
貓有不理你的美,
貓也有可以懶得理你的權利。
這是我對貓最忠誠也是最一般的看法,不是全部;因為,貓在我心目中,牠是一種很特別的動物,像人卻又比人更不容易理解。或許,更準確的說,貓有某些女人的特質,但也很像詩,不太好懂。不過,這些所謂「不太好懂」的特質,並不影響你去喜歡牠。比如我喜歡貓,就是因為有這些不太好懂的原因;就像你喜歡詩、喜歡女人,並不是因為你完全懂得詩、懂得女人……
貓是神秘的。其實,貓也不只是神秘的而已。我說貓像詩、像女人,因為她們是值得親近的。親近貓,你就有機會瞭解牠;我說瞭解牠,但並不意謂那是百分之百的那種瞭解,而是一點一點的瞭解。親近任何一樣東西,我的想法是要靠耐心;有耐心,自然就越能夠發現對方的好、對方的優點以及對方的美……
貓,有哪些好,哪些優點,哪些美?這是值得品味的問題。我不懂得貓,但我長期試著去觀察牠、想牠、品味牠;我覺得我看的不足,想得不夠,因此,就開始寫牠、畫牠。我寫了很多貓的詩,畫了更多貓的畫;但我還是覺得我寫得不足,畫得不夠,我更想出一種自創的「撕貼」的方式來寫牠畫牠,也因此我對貓越來越有興致,或者說我發現貓越來越耐看,我畫出來的貓,也越來越有味道,越來越受到朋友們的喜愛和讚賞,我也越畫越順手、越隨意、越起勁。
我畫了很多貓,寫了很多貓的詩,去年差點兒就有機會出版一本貓的撕(詩)畫集。書,雖然沒有出成,卻有很多朋友問我:「你家養了多少隻貓?」我每次都感到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一隻也沒養。」但我坦白的說,我年輕時養過,後來變成媽媽養,我就不好意思再養了!不過,我現在是把貓養在心中。所以,我心中有幾百萬隻貓,隨時都有貓窩在我心中。
我寫的貓詩,有位在德國教書的朋友把它譯成德文,讓她學生讀,她的大學生竟然問她:「你們台灣也有貓詩人嗎?」她的學生這一問,我也順理成章的變成了「貓詩人」;我很高興當一位罕有的貓詩人,有事沒事就寫「貓詩 」,幾十年下來累積了幾十首;有給大人看的,也有適合小朋友。
一開始我就說貓和詩和女人都是可以等同的,我說不清楚原因,但我喜歡她們,是因為我也可以擁有不懂的權利;不懂,就會有更多的想像空間。有了想像空間,我就有可以隨意發揮的餘地,我的貓詩、貓畫,都是因為我不懂,所以我探索,我想像,然後我就有所領會、有所發現的結果,下面一首小詩<貓的眼晴>就是我最近的發現:
貓在黑暗裡,什麼都可以不要;
牠只要兩顆寶石一樣
發亮的眼睛,穿透夜的時空;
孤獨寂寞,都不用害怕;
你知道嗎?夜被牠穿透了兩個大洞
黎明提前放射兩道曙光
(2008.07.18晨. 研究苑)
1.貓當哲學家
貓想當哲學家,並不難;
我的貓說:
只要你不說話
靜靜的坐著--
就這麼簡單。
2. 貓當詩人
貓想當詩人,也不難;
我的貓說:
只要你眯著眼睛
靜靜的想一想--
我的魚呢?
3. 貓當畫家
貓想當畫家,也很容易;
我的貓說:
主人寫字的時候,
我在紙上踩一踩
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4. 貓當情人
貓想當情人,也很簡單;
我的貓說:
只要我願意,
跳到你的懷抱中--
喵喵,喵喵喵……
5. 我的貓的愛情觀
我的貓也有牠的愛情觀;
牠說:坐下來
什麼都別做,
我抱抱你,你抱抱我;
這就夠啦!
就這麼簡單。
6.澄清之必要
貓愛吃魚,不會捕魚;
人類有句成語,叫
「一網打盡」,
聽來好恐怖!
所以,他們魚最怕的
不是我;是人
(2008.10.11晚.研究苑)
7.貓什麼也沒做
整天睡覺,當然不好;
如果一定要我幫牠說點兒什麼好話,
大概只能說:牠晚上太累了吧!
至於牠做了些什麼,那就
不便多說
真的,不說也罷!
(2008.10.12/09:35研究苑)
8.誰會和你吵架
能天天和你吵架的,
有誰?
有,我的波斯
牠天天和我吵嘴。
也不為什麼;
是牠怕我閒得發慌?
噢,好累!
不吵也不行嗎
曾經想過,休兵不吵了
但不吵就會記得更多;
每件不愉快的事
在心裡都是一塊磨不掉的疤!
算了,有事沒事還是--
吵一吵吧
吵過就放下了;那些不愉快的
我的波斯,牠最懂我的心事
(2008.12.03晚. 研究苑)
9.愛貓的心情
綠的黃的橘的藍的,圓圓大大
我的眼睛,鑲上愛人心愛的寶石
藍的橘的黃的綠的,大大圓圓
會變化的我的,愛人的眼睛
白天夜晚都鑲在我心坎上;
大大圓圓,綠的黃的橘的藍的
變化著的眼睛是,我愛貓的心情。
(2008.09.28/07:00研究苑)
附註:歐洲短毛貓的眼睛顏色多樣,是牠懾人心魂的魅力所在。
10.愛是佔有的
愛,無須理由
我的貓,她從不跟你說清楚
甚至也不跟你打招呼
靜,是不知不覺
否則怎麼叫做,靜?
這是她詮釋任何事情的一種
不變法則;包括愛這件
神聖的大事
她,天生有著天生的
天經地義的歪理的歪理!
(2008.09.28/07:30研究苑)
11.我是貓
我是貓,不是你的朋友
但也可以是你的朋友;
因為,我是貓
我有不理你的美,
也有,可以理你的美
我想進入,你心的洞穴
12.前世的愛人
一隻貓,沒有事
只坐在那裡,
甚至閉上眼睛;坐著
你以為牠在想你
其實,是你在想牠;
牠是你前世的愛人。
13.不想就是想
總是這樣想,哪樣想?
因為,我看到的你
就是這樣,閉著眼睛
坐著,沒有理我
總是這樣那樣;不想了
(2008.09.17/06:15-07:00研究苑)
14.貓話
面子問題,貓很在意;
牠要你稱讚牠--
:你是我不可取代的。
<詩外>貓話人話鬼話神話,都差不多;其實,面子問題不只是貓在意而已.(林煥彰)
15.貓的問題
貓有問題;牠說
人人都有問題。
但牠不承認自己有問題。
這就是標準的
貓的問題。
<詩外>說貓的問題,也說人的問題;詩是很好「借用」的,是無用之用.(林煥彰)
16. 自大的貓
桑德堡那老頭說:霧來了
霸佔整個港口整座城市……
我的貓說:我最大
山算什麼?海算什麼?天空算什麼?人
算什麼?
<詩外>桑德堡的<霧>是首名詩,他借貓寫霧,我借霧寫貓,說貓的壞話.(林煥彰)
17. 把你放在我心裡
我的貓跟牠的愛人說:
我們不能常常在一起,
我只好把你放在我心裡。
喵喵--,喵喵--
我們還是天天在一起。
<詩外>把你放在心裡,比什麼都重要;只有心是可以帶著走的,不管你去了哪裡.(林煥彰)
18. 試說貓的壞話
貓有哲學家的怪樣子,
貓有詩人的壞脾氣;
請你不要告訴別人,
我只有偷偷告訴我你。
<詩外>貓有迷人的神秘感,我試說牠的壞話,是不應該的;好在跟牠開玩笑,不傷感情.(林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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