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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22 14:41:01| 人氣87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遺忘與無法抹滅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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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阿霞來說，她其實和小玉處得很戰戰兢兢。喔，小玉是她女兒。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我到底做了什麼？」阿霞在心中想了又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每每看著小玉的冷漠眼神，阿霞總是心虛，她其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心虛，但她就是怕怕的，她直覺地知道是自己造成今日的局面，可恨她就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就如同健忘其它的生活瑣事一樣，阿霞連同過去漸漸失去了記憶。

　　「一定是很嚴重的事。」阿霞如此想著。

　　小玉對她不好嗎？其實也沒有，除了工作太忙之外，有空的時候都會帶她出去吃飯走走，出遊和節日都有貼心的禮物送上，平日在家也會煮咖啡、切水果等小小服侍她，最近也蠻常整理家務，不再唸她亂堆東西之類的。當她向小玉絮絮叨叨工作上的種種，雖然小玉眼睛很少離開電腦營幕，但也都任她講，在對的點回覆個幾句，不再嫌她早已講過無數次。

　　小玉很少笑，但她小時候就這樣。只是阿霞覺得，她愈發冷漠。

　　阿霞能做什麼呢？不管她問小玉什麼，得到的答案總是「都可以」、「沒關係」、「還好」之類的。小玉從不主動提起自己的生活，不論工作到多晚也不喊累，沒工作的時候多數時間都宅在家，幾乎也沒聽她講過電話。阿霞也沒有勇氣多問她，她知道小玉不會說，只會回答那些籠統的答案，阿霞不想自討沒趣，也不想被小玉的冷漠刺傷。於是阿霞只能在小玉難得休假的時候努力煮好吃的，小玉幾乎都會很捧場地吃光並且大大誇讚她的手藝，這是她難得覺得安慰的時刻。

　　其實小玉超討厭吃東西的。

　　從阿霞開始邁入健忘年歲後的某一天，忘記怎麼開始的話題，總之小玉提到阿霞小時候對她的管教之事，阿霞完全忘了。阿霞只記得打小玉的哥哥打得很兇，但她不記得她對小玉除了打罵外還做過什麼。無論小玉是相信她真的忘了還是她只是不願承認，小玉都再也沒提過這個話題。

　　小玉在家愈來愈安靜，阿霞是聽鄰居提起，才知道小玉原來一直有在彈鋼琴。

　　其實阿霞不確定她是想起來好？還是就這樣遺忘好？因為她隱隱覺得是無法彌補的事，是關於小玉的童年，她做了無法彌補且極其過分的事，如果無法彌補，那想起來又如何呢？就這樣遺忘，或許可以接近「不知者無罪」一些。

　　小玉寧願像哥哥一樣被打得慘兮兮，因為最慘忍的家暴，才不是肢體暴力。

　　「為什麼愈來愈常想起來呢？」小玉不解，她羨慕阿霞可以就這樣忘記了。她多希望過去是過去，現在的媽媽跟過去的媽媽沒有關係；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原諒；更何況，現在的媽媽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幼時的畫面總是緊緊攫住她，讓她一刻不得放鬆。

　　
　　

　　「晚安，妳也早點睡喔！」阿霞說完並給了小玉在臉頰上的一個晚安吻後，小玉看著阿霞走進房間的背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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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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