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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跟流星,妳選擇哪一樣?」
一個大男人坐在鑽石店門口,痞子模樣的單手拿鑽石放到女孩面前。
女孩只是因為好奇而進去鑽石店,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幾十克拉的亮眼鑽石,眼睛除了該有的瞪大反應,同時也被男孩的口吻給嚇退了幾步路。
「…?」
「選擇流星,我就離開;選擇鑽石,我就娶妳。」
女孩努力整理自己腦子裡所有的文字句子,最後才慢??的吐出一句話。
「選擇流星,我會失去幸福;選擇鑽石,我會失去你。」
男孩好笑的轉過身子,面對女孩,摘下臉上戴的超乎黑暗的墨鏡,露出與剛剛完全不符的氣息特質。
「傻女孩,怎麼過這麼多年妳依舊這麼天真啊!上百萬的鑽石比我還不值?」
「傻男孩,過了這麼多年,你也依舊愛捉弄人啊!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比鑽石值,何況那個人是你。」
女孩,叫做琉璃。
男孩,叫做顏俊。
從小的時候開始,顏俊就因為身份是某企業的第二代接班人而被鎖在家中,整天的身份不是看書、背書、練琴、學才藝,除了每天下午二點三十分的下午茶時間,他沒有其他自由可言。
下午二點三十分,時鐘會被設定響亮的打在整個家族房子裡,顏俊會從書本中偷偷嘆氣,終於又到了休息的時間,他乖乖跟著保母到寬廣的後花園品茶,年紀十六歲卻已經喝遍世界各種茶類,說他的味覺還剩什麼沒有嚐過,恐怕就是愛情的酸甜苦辣了。
『琉璃!別亂跑啊,這裡可不是讓妳來玩的地方……小少爺!?』
琉璃的年紀比顏俊小了一歲,只是從小都是乖巧活潑,來到新的地方就想到處逛逛,也沒想這地方有多森嚴,只是心想看看媽媽新工作的老闆究竟是電視上的老阿伯,還是一臉色樣的色伯伯,不過幸好-…顏俊還沒這麼老。
『…小少爺?你好啊,我是琉璃!』
琉璃的天真笑容,在顏俊的眼中比太陽還要燦爛耀眼。
『…妳好,我是顏俊。』
琉璃和顏俊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塊兒,這是一種誓約,一種在命運中互相無意間留下的印記,從這天開始,顏俊的身邊多了一個笑聲,她總是開朗的闖進顏俊領域圈裡,不帶一絲烏雲。
顏俊背書,她也一起朗朗上口;顏俊畫畫,她就在旁邊調色盤;顏俊彈琴,她就在旁邊替他打拍子;顏俊睡覺,她就倚在沙發旁和他一起作夢。
『顏俊!這裡這裡!』
十九歲那年,顏俊順利畢業,琉璃和他一塊兒從高級的貴族學校中畢業,為了慶祝彼此未來一切順利,琉璃特地約他到沙灘上看夜景。
『夜景家裡就可以看了,為什麼一定要來這裡?』
好冷的海風,顏俊脫下身上的西裝外衣披在琉璃身上,衣上傳來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漸漸的,男孩轉變成男人,琉璃開心的笑,像是習慣了顏俊向來如此的溫柔。
『新聞說今天晚上會有流星,我們來比賽誰先把願望許完好不好?』
『妳有這麼多願望可以許嗎?顏家待妳也不薄…妳對我有意見。』
『才不,因為你太好了…所以,我好難追到你喔。』
琉璃的手勾上顏俊淡薄地襯衫手臂,冷冷卻有一種安全感覺,其實有個秘密她藏在心中很久、很久。
遠在她和顏俊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知道了,顏俊是企業第二代接班人,高中一畢業就會被強制送往國外繼續深造,顏俊的父親已經告知過她,出國深造只能讓顏俊一個人去。
『怎麼了?』
『我會等你喔,一直、一直在這裡等你,所以…回來的時候,找我好嗎。』
『…傻女孩,為什麼要許這麼簡單的願望呢…流星都飛走了…。』
顏俊深深在琉璃額上留下一吻,這是他跟她認識以來比牽手還要更進一步的距離,她從未忘記這個吻的溫度,更無法忘懷那個懷抱給的承諾。
四年大學、二年研究所、博士二年,顏俊不負眾望的抱了一堆家裡需要的學位回來,只是他一回到這個地方,就只能想起一個人。
開著拉風的跑車暢遊在郊區道路上,琉璃提著淡淡的微笑,目光從一坐上車裡就不曾從顏俊臉上移開過,或許是因為-…他的成長,超乎她所想像的。
「在看什麼?」
「嗯…看你好像,變帥了。」
「真的嗎,我以為妳被鑽石嚇到呆掉了。」
你比鑽石還要更嚇人,琉璃忍住笑意沒答話,車上傳來悠揚的音樂,聽了輕柔也很舒服。
把前額的瀏髮撥到耳根子之後,這段音樂的感覺怎麼好熟悉…她皺起眉頭,想找尋這份熟悉的感覺,突然窗外出現一片汪洋大海,深藍色的海波倒映著蔚藍的天空,連成一片無盡無邊。
「…這裡不是…?」
「懷念嗎?」
「…我以為你忘記了。」
下了車,琉璃一踩到沙灘就將鞋子脫去,她喜歡躺在大自然的懷抱裡,享受海風傳給她的味道。
「我沒忘,因為整整八年,我都只想到妳。」
「喔?國外沒有好女人嗎?」
她用腳指頭勾起一點點小沙拋向空中,等八年的女孩不多,只有她還在傻傻等待這一份很難有回報的愛情。
「有,比妳漂亮的很多。」
「嗯嗯。」
「比妳豔麗的也很多。」
「嗯…。」
「比妳溫柔的也很多。」
「喔…」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半個人可以走進我的心裡。」
顏俊走到琉璃身旁,依舊張著大眼的她,靜靜聽著顏俊說話。
他的聲音變得成熟、穩重且低沉,穿著白色襯衫搭上無袖的黃色背心,休閒的藍色牛仔褲,雙手放在口袋裡,眺望遠方正一波波打來的海浪。
「這邊也有男生比你帥。」
「……」
「也有男生比你體貼。」
「嗯…」
「更有男生比你有錢。」
「嗯嗯。」
「可是,他們也沒辦法讓我的心有感覺。」
顏俊望著琉璃,不知該笑還是該心疼,他把帶在身上的外套照以往披在琉璃的肩上,顯得有點大尺寸。
「妳等八年,會不會很辛苦?」
「有點寂寞。」
「會不會很難熬?」
「有點難過。」
琉璃硬是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她,反而更讓顏俊心疼,因為他什麼都沒給,卻讓一個好女孩傻傻地等了自己八年。
顏俊很不安,一直到念完博士也在不安、回到這片土地就更不安,因為他不知道這八年琉璃過得怎麼樣,或者,在她的心裡早就沒了顏俊這麼一個人。
「哭出來,我不想看妳硬把眼淚?下去,我已經回來…妳不需要再假裝自己很堅強。」
「…顏俊,我對流星許的願望,到底能不能實現呢?我好怕…怕你一直往前走,我只能在這裡繼續等你,你好遠,真的好遠……」
牽起琉璃的小手,他記得十五歲那年,握的是同一雙手。
那顆比流星還要閃亮的鑽石戒指,套進了琉璃的無名指之中,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套進琉璃的心裡。
「我在這裡,流星也在這裡,…我要許的願望是…,希望能娶琉璃做我的妻子。」
「…。」
「不用追尋,不用等待,相信妳所掌握的流星,相信我。」
春去秋來過了一年的日子,琉璃和顏俊的身影同時出現在那年二人相遇的後花園中,一個小女孩在其中跑跑跳跳,捉蝴蝶、玩小車,笑聲一直綿延不斷。
「流星,過來吃蛋糕囉!」
「好---!!」
實現願望了,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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