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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2 17:54:45| 人氣15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隨筆小說系列[花季]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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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嬌琪跟卓珊都收到了莎容的短訊,也分別打了電話問清楚了情形,嬌琪人在宜蘭外婆家,心卻懸在莎容跟絮涵身上,卓珊跟著媽媽到國外去旅行,就算擔心也無能為力,忽然之間莎容覺得,能依靠的人都不在了,只有自己跟著絮涵一起去面對。

搖晃的野雞車上看著絮涵將頭靠在自己身上累到熟睡的樣子,莎容的心裡有點幸福,有點不捨,或許這是自已一直不敢勇敢的原因吧!!心疼這樣的結果!!

下了車絮涵坐著計程車先陪著莎容回房子收拾東西,然後兩人在騎著機車回到絮涵跟嬌琪的新租屋處,踏進屋裡的剎那兩人似乎都失去的力氣的坐在木地板的玄關處。

莎容牽起絮涵的手溫柔的問:「餓了嗎?今天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呢!!想吃什麼我去買!!陪我大吃一頓好不?」

絮涵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特別想吃的,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莎容起身邊將幾個行李把手抓在手上邊拉起絮涵:「東西等我回來在一起整理!!來吧!!」

當莎容回來時絮涵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莎容抱怨著為何不等自己回來在整理,絮涵卻說忙一點比較不會想東想西,莎容將便利商店的袋子放在桌上有點賭氣的說:「現在是過年的時間,很多店都沒有開!!只能吃便利商店的東西了!!」

絮涵安慰莎容的笑說:「沒關係!!便利商店就便利商店嘛!!以後想吃好吃的機會多的是!!」

吃完飯後絮涵要累了一天的莎容先去洗澡,自己站在房間窗前看著天上的皎潔月亮想著今早爸爸的神情發呆,忽然手被誰牽起!!那是剛洗好澡的莎容。

「幫我吹頭髮好不好?」絮涵望著莎容撒嬌的神態輕笑點點頭,拿起吹風機兩人坐在床上,莎容從床旁衣櫃上的鏡子裡見到絮涵臉上的失落不覺得自責起自己:「對不起!!」

絮涵愣了愣:「你沒有錯!!幹麻要說對不起!!」

莎容抿了抿唇:「我………很想保護你卻發現做不到!!」

絮涵放下吹風機將下巴靠在莎容的肩膀輕聲說:「我很幸福!!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只需要你在身邊我就能很堅強的面對一切!!所以…別在說這樣的話了!!好嗎?」
那刻的莎容忽然明白絮涵真正要的只是她的陪伴而已。

過年的幾天時間裡兩人過的似小夫妻一樣幸福的日子,起床時一起吃吃早餐看看電視,中午過後兩人就騎著車到處晃晃,借借片子到公園走走,晚餐後互相依靠著彼此的身體翻著書,有時她會看著莎容躺在自己腿上睡著的睡臉發呆微笑想著她愛這個女人!!

年後嬌琪跟卓珊因為工作還沒有結束所以無法回到台南,兩人就這樣持續過著平淡卻舒服的日子。

一個快開學的夜裡莎容的手機電話聲吵醒了兩人,絮涵只見莎容含糊的答幾句,就揉著眼睛下了床到浴室去,絮涵在床上等待著莎容給她點關於剛剛那通電話的訊息,過了不久莎容走出浴室卻開始穿起衣服。

「怎麼了?剛剛的電話是怎麼回事?」雖然絮涵的語氣充滿緊張,莎容卻沒有停下動作。

「我要回台北一趟!!」絮涵看著莎容背對著自己像是在掩飾什麼的背影,下了床走上莎容的身邊:「怎麼了?」

她看見莎容滿眼的紅噙著淚水,有點慌了:「是不好的消息嗎?」

「我….爸爸!!中風了!!」聽見這個消息的絮涵震驚不已,好不容易回神看見莎容已經滿臉的淚水,心疼的將莎容抱入懷裡,輕聲的在莎容的耳邊說:「這不是你的錯!!莎容!」

匆忙的出門前絮涵拿了圍巾給莎容帶上,天冷,莎容要絮涵趕快回屋裡後就騎著機車往火車站的方向,安全帽裡的盡是自責的淚水,來台南後從來沒有像今天如此的想要回家,就算在耍著任性與脾氣,也是自己曾經這麼親近的爸爸阿!!

天快亮時終於到了台北,下了車才發現自己忘記台北的天氣比台南還低了幾度,拉緊絮涵的圍巾幸好還能抵擋下冷風的吹襲,坐上計程車從嘴裡講出的醫院名稱是這麼的不真實,讓莎容忽然覺得原來能說出家裡的住址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阿!!

為什麼醫院的空間都這麼的白的不近人情?往爸爸的病房走時莎容不覺要這樣想,剛剛匆忙之間忘了問清楚爸爸的病房,正遲疑時只見繼母從某個房間探出身影對著莎容招了招手,莎容快步的走了過去。

繼母帶著莎容走向中間那床病床,爸爸正張著嘴熟睡著,蒼白的臉看起來憔悴許多。

「爸爸怎麼樣了?還好嗎?」莎容輕聲的問著一臉倦容的繼母。

「恩!!最近的天氣冷,他說要泡澡就自己放了熱水,我在廚房作晚餐時覺得他怎麼洗了這麼久沒有出來,開門一看才發現他倒在地上不知道已經多久了!!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是中風!!他原本就有高血壓,不該洗太熱的水!!」

「中風的情況怎樣?很嚴重嗎?」

「雖然醫生說斷的不是太大條的血管,不過血塊壓迫了右半邊,所以暫時右手會麻痺!!但如果能好好修養調理身體應該能恢原!!」

問完這些之後兩人一陣沉默,莎容忽然想起繼母還有身孕於是開口:「要不要先去休息!!你….不是肚子裡有BABY?」

繼母好像沒想過莎容會這麼說半晌才笑著開口:「沒關係!!我來就好了!!他…是我的老公阿!!」

「他是我的爸爸!!肚子裡的…是我弟弟或是妹妹吧!所以你先回去休息,晚一點再來換我!!」

莎容說這話時面無表情,看著繼母點點頭起身往門口走去,莎容的視線再次放在爸爸的臉上,鼻子忽然感到一陣酸楚,心裡升起一股感謝!!要不是繼母在的話爸爸現在會是怎麼樣不敢妄想的後果。

有股衝動想跟繼母說聲謝謝!!她聽著繼母漸遠的腳步聲心裡明白如果現在不對繼母說這聲謝謝!!這個謝謝或許就在也說不出口了!!

莎容追了出去,不等莎容開口繼母卻正轉身問:「阿!!我正想回去問你冷不冷!要不要多幫你帶點衣服?還有想吃什麼?」

莎容愣了愣,好溫暖的關心!!好久不見的……..母親的關心!!

有種陌生羞澀的感情染上莎容的臉頰,她故意裝作沒聽見剛剛的話別過頭去:「我……我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謝!!」不敢看繼母的臉上是何種表情,莎容只是快速的轉身走入病房口。

「等下!!莎容!」聽見繼母的叫喚莎容不得已轉頭望向她,莎容看見繼母的眼上似乎閃著光芒!!那該是淚水吧!!

「謝謝!!................對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繼母邊走向莎容邊朝大衣的口袋摸了摸,掏出了一本被火燒破一角的小本子跟幾張相片遞給莎容,莎容接過了這些東西神情疑問的看著繼母。

「今天我要到外面倒垃圾在整理書房垃圾桶看見了這些東西,我只看了照片,那應該是莎容的媽媽吧?本來他洗澡前我問他是不是不要這些東西了!!結果他發了一頓脾氣跟我說要丟掉的東西撿起來幹麻,我覺得丟掉很可惜!想偷偷藏起來給你。」

莎容低下頭檢視著那幾張泛黃的照片!確實是媽媽沒錯!!但是合照的對象卻不是爸爸,而是一個裝扮中性的陌生女人。

「謝謝!!」莎容這次的謝謝雖然帶點客氣,卻是感激的。

坐回爸爸的身邊,莎容看著那幾張照片,媽媽跟那女人肢體的親密程度就像是情人般,她將照片夾在本子裡,隨意的翻開了其中的一頁讀起,她認不出這是否是媽媽的字跡,但是看著內容卻讓她訝異,那是媽媽跟另外一個女人的故事。

『心菀!!跟你在一起總是有種莫名的快樂!!我喜歡看著你笑!!喜歡跟你一起吃冰淇淋坐在公園看著太陽西下的日子。今天你終於對我說:我能喜歡你嗎? 我只想告訴你我已經喜歡你好久了!!』

『心菀!!你說你希望以後能開間攝影館,而你的暗房裡就永遠只洗我的相片!!我也好想跟你一起開這樣的店!!如果能這樣在一起一輩子對我來說就是幸福了吧!!』

『心菀!!你說在自已知道喜歡女人之後就了解這生的路會是漂泊的孤獨!我也想跟你說有了我你就不會孤獨了!!但是…..最近家裡人不停逼我去相親!!我瞞了你!!依照家人的想法去見了那個男人!!雖然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在媽媽的催促下對方已經來下聘了!!我該如何是好?』

『心菀!!我要嫁人了!!明天我就是別人的新娘而你只能成為我的「好朋友」,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會愛我好幾輩子!!就算這輩子不能娶我,來世也要跟我成為夫妻。我也是!!我的心永遠都屬於你的。』

『心菀!!是不是不該在想你呢?志祥對我很好!!他是個溫柔體貼的人!!但是他對我越好我就越痛苦!!是不是不該在想你了!心菀!』

『心菀!!忍不住我還是打了電話給你,你問我過的好不好!!那個男人對我好不好!!當我說我過的很好時你沉默了好久!!是不是說過的不好你會比較開心?我說我懷孕了!!你沒有說話卻掛了我的電話!!我哭了好久!!你一定以為我變了!!變的不在想你了吧!!』

『心菀!!有了孩子以後我要為志祥跟肚子裡的孩子而活!!關於你跟我的一切就讓時間去治療吧!!』

『好久沒為了你而寫什麼了!!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會遇見了你!!你看著我懷裡的莎容說她很可愛!!!長的跟我很像!!我說志祥就在附近!!你寫了電話號碼給我就離開了!!看著志祥笑著拿著爆米花朝我走來!!但是我的眼睛卻不覺得找尋你的身影而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莎容沒有讀完所有的文字就將那本子輕輕的闔上,眼淚不覺濕了眼框,所以爸爸那天才會抓著自己的肩問著:「你是女生怎麼可以喜歡女生呢?」爸爸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對待這樣的媽媽跟這樣的媽媽一起生活阿!!自己又是如何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掀起這個家裡的讓爸爸痛的發慌的秘密,爸爸一定沒想過吧!!自己唯一的女兒竟然這樣狠狠的踩向自己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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