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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14 01:43:43| 人氣1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隨筆小說系列[花季]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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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絮涵站在巷口就看見了莎容跟嬌琪,
她對著兩人揮揮手,莎容嬌琪也揮著手,
走近後絮涵竟忍不住的,抱著莎容哭了好久,
四周異樣的眼光讓嬌琪跟莎容都覺得有點尷尬,
莎容拍拍絮涵的背:「你這樣人家會以為我拋棄了你呢~!」
絮涵才離開莎容的肩上:「你本來就差點拋棄了我們!」
莎容一臉無辜:「唉!我也不是這樣狠心的人,
乖!下次拋棄你們之前會先通知的。」這話讓絮涵破涕為笑。
看著莎容的肩上一片濕,她不好意思的表示,「你的肩膀都濕了!」
莎容搞笑說:「沒關係!上帝說給人家濕了右邊也要給人家濕左邊!來!請用!」
說著將肩膀硬是靠過絮涵,「我才不要!剛才那個眼淚真是浪費!嬌琪有沒有興趣?」
嬌琪裝哭說:「她身上那件衣服可是我的阿!!」

涼風吹撫著屋簷掛著風鈴,電風扇轉動著頭,
客廳中大家吃著西瓜,
張爸爸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莎容:
「張爸爸昨天想了很久,也跟張媽媽跟絮涵討論過,
如果你老是這樣不是辦法,不久就高三了,要好好讀書,
不如我跟你爸爸商量一下,讓你住在我家一陣子,也省的大家擔心,如何?」
這個問題讓莎容呆了一下,
她認真的思考了以後,點點頭,繼續吃著西瓜,
絮涵卻已經忍不住臉上的興奮笑容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張爸爸對著陸爸爸的幾經交涉,
終於讓陸爸爸點頭答應讓莎容住在絮涵家,
這期間莎容幾乎回家就關在房裡,
而陸爸爸回家的時候,也總是莎容睡著的時間,
忙碌的陸爸爸一直想著跟女兒好好的談談,卻沒有機會。

莎容將要到絮涵家的前一晚上,陸爸爸特別提早下班,
他買了宵夜,莎容卻說吃飽了,不想動筷子,
帶著失望,沒想到回家跟女兒只剩下沉默,莎容對爸爸相應不理。

陸爸在房間坐了很久,腦海中有著好多的莎容的樣子,
而現在的記憶裡,莎容卻只剩下冷漠的背影,
拿起皮夾,從皮夾的內層中抽出一張相片,
那是莎容國中畢業的時候,自己幫莎容照的照片,
莎容拿著自己送的花,笑的好開心!好開心阿!
陸爸爸望著房間關上的那扇門,莎容的房間這麼近,而女兒卻好遙遠。

走到莎容的房間外,看著莎容正在做功課,
「莎莎!」聽見陸爸的聲音莎容回頭注視著爸爸,
「什麼事?」莎容語氣平淡,聽見這樣的語氣陸爸爸有點心痛,
他在莎容床上坐了下來,一雙手插著,思考著不擅於表達的自己,
怎麼跟女兒溝通。
「莎莎!最近學校還好嗎?」陸爸爸的開場白很無力,
「恩!還可以」陸爸爸看不出莎容的臉上再想什麼,
「莎莎!我答應了讓你去絮涵家,不是表示我不再關心你,我只是照著你的希望做而已,所以,你對我的態度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冷淡!」陸爸爸抬眼望著莎容,
「歐!」莎容聽著難過,卻依然耍著堅強,冷冷的回著。
「莎容!我知道要你一時接受黃阿姨,一定不可能,但是你可不可以多給人家一點時間,去相處,你會知道她的好。」
陸爸爸終於將引火點點燃,這還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為何要我接受他?我的心中只有一個人是我的媽媽。」
莎容用著冷淡而倔強的語氣,讓陸爸爸不知怎麼說下去。
「你愛她嗎?」莎容問著,
「你知道愛是什麼嗎?」陸爸爸笑著說,
「你愛她嗎?」莎容再次正經的看著爸爸,陸爸爸收起笑容,點點頭。
「那你愛媽媽嗎?」陸爸爸抬頭看著女兒的臉,看見莎容有淚懸在眼框,
「愛!」陸爸爸用堅定的語氣試圖說服女兒。
「那你怎能同時愛著兩個人?」莎容不解!爸爸愛著媽媽,也愛著另一個女人。

「我愛你媽!愛!但是她已經過世了,
所以我將她的愛藏在心裡,很深,很深的地方,
但是那就像是一個深潭水,黑暗到看不見光,
常常會翻覆的很痛的地方,
但是我也愛黃阿姨,
是她讓我的潭水照到了陽光,有了她我就不在這樣痛,你懂嗎?」
陸爸爸為自己的胸膛劃上了一刀,希望莎容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情。

莎容懂,她當然懂,
她懂得爸爸在媽媽過世後的悲傷、痛苦,
但是爸爸為何不能找個正常的女人當伴侶,
為何要找個經歷風塵過的女人?
「為何會是黃阿姨?我不喜歡她。」
莎容別過頭去,不願看見爸爸胸膛劃上的那一刀。

陸爸爸苦笑:
「女兒!你還不懂什麼是愛情阿!不過我寧願你一輩子都不懂得這種痛苦,可以找個人愛然後就好好的白頭偕老。」

莎容很想幼稚的問著爸爸,「爸!你愛我多還是她?」卻問不出口,
因為莎容知道答案,她清楚爸爸一定會回答愛自己多,
這樣逼爸爸證明他愛只有讓爸爸痛苦。

「給你黃阿姨一次機會吧!」陸爸的語氣幾近哀求,莎容的心好痛阿!
他是自己世界上最親的人,
總是保護自己的人,卻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而愛情跟親情到底是什麼東西?
竟然如洪水猛獸的讓彼此吞噬著傷口,悲哀如流水,讓一道道的淚水無法洗盡。

一夜無眠,莎容在床上坐到天亮,
看著時鐘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了,拿起行李,走出房間,
聽見了房門聲,陸爸爸從房間走了出來,見到女兒辛苦拿著行李的背影,
快速的走過去拿起了莎容手上的提箱,
「我幫你拿!」陸爸爸說著拿起了莎容身上的所有包包,
莎容看著這樣的爸爸臉上滿是倔強,眼神卻有感動跟不捨。

下樓,絮涵卻還沒有到,陸爸爸陪著莎容等著,
「要不要吃早餐?」陸爸爸指著街角的早餐店問,莎容搖搖頭。
一陣沉默,
「張爸爸、張媽媽雖然很喜歡你,但是不要給人家有麻煩,知道嗎?」
莎容聽著沒表示意見。

不一會,張爸爸的車開進的巷口,
因為不好停車,所以張爸爸就停在那讓莎容走過去,
張爸爸從後照鏡看見了陸爸爸跟莎容,
坐在爸爸身邊的絮涵準備開門下車去幫莎容,
張爸爸卻用手按著絮涵的肩膀,
絮涵轉頭看著爸爸,爸爸示意著後照鏡上的影像,
「讓莎容的爸爸陪她走過來吧!」絮涵看著鏡子上的身影,明白的點點頭。

陸爸爸拿著行李,跟著莎容一步步的走近張爸的車,
陸爸爸邊走邊看著莎容說:「如果住不習慣就回來,知道嗎?」
「我還是希望你能給你黃阿姨一次機會,沒有希望你一開始就接受他,就當這是爸爸的奢望,希望你能想通回來再跟爸爸住。」莎容一路默默的聽著。

到了,張爸爸跟絮涵走下車,
陸爸爸將行李放在車廂,看著張爸爸說:「抱歉!給你麻煩了!」
張爸爸笑笑:「我一直當莎容是我的女兒,而且她這樣聰明,一定會想通的。」
「恩!」陸爸爸點頭看著莎容走入車裡的身影,感覺很無奈。
陽光下汽車揚起煙塵,陸爸爸看著車子走遠,
想著張爸爸的那句話,「她這樣聰明,一定會想通的」,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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