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20
每天都像個「瘋子」般的忙碌，醫院不需要像現在台北SOGO週年慶般，
人潮蜂湧而至「生意興旺」，因為醫護人力就是「固定」人數，
沒有床、沒有人力、沒有支援、
一個護理人員手上有10個病人、一個醫師手上有20以上個病人、一個…
偶爾會有「支援」但僅限「急難救助時機」，之後又是一陣「鳥獸散」場景。
每天都有「到院前死亡」，很多都是癌末病患或年紀已邁向90門檻，
死亡時間超過1小時…心臟按摩人工機器、氣管內管、打藥、抽血，一套醫療的流程，
但是裡面卻有很多的「醫療」變化，不是像實驗室般，走確定的路徑，
這就是我永遠搞不懂，某些人以為「花錢」來醫院就「仗勢」全套健康檢查，
特別是以為來「急診」晃一次，就可以想看什麼科就看什麼科@@
我很佩服住院醫師總是對於某些問題--「不動聲色」、「不發脾氣」--的回應，
常常，我會覺得很「不可思議」，對於某些人的自私、自大心態，
尤其是明明在家、在國外…就發生了，硬是要拖到回台灣的醫院「求治到好」，
真不知道，如果一台汽車撞得稀巴爛，進場維修之後，最好外表能夠像「新車」般，
我總是這般「比譬」身體，大部份的人應該「了解」我想表達什麼或重點了!
昨天，來了個算是年輕力壯的「到院前死亡」的男性，一看就是所謂「漢草好」(台語)
陪同的女性同居人，拿著藥單微微抖動地說「都是他自己一口氣吃了安眠藥…」
固定位置抽血發現在腹股溝旁邊，有兩個很大的「針孔」痕跡，
我還很天真地問「旺旺」主治「他之前有生病住過院嗎?還插過大導管…也沒癒合」
「旺」爺笑著說「憨孩子~那一定是吸毒自己打藥，絕對沒錯地!」
後來，又有「護理師」、「住院醫院」都問了同樣的問題，後頭就變成我解答答案，
「旺爺」後來問同居人，原來病人是將藥物磨粉之後用靜脈施打的方式，
「旺爺」說--像有些人吸毒也是藥品磨粉之後吸釋再施打到靜脈--
我聽到一整個不可思議地說「太扯了，像個瘋子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因為在家死亡超過2小時，所以「急救」只是「救」同居人的「心+眼」，
病人的母親趕至，看到他的模樣直搖頭對旺爺說「走了就走了，太辛苦了，不要救了!」
後來，又想想找他的大哥、小弟來見一面，所以心臟按摩的機器就一直「使用」，
我看同居人一直幫他「穴位按摩」想要「刺激」他「醒過來」，
也不確定那些流下來的眼淚是「捨不得」什麼?!
如果人的一輩子，三不五時就「吸毒」不論是提醒、化解壓力、憂鬱…
沒有孝順、懂得重新人生面對自己，還是想盡辦法「拿毒→吸毒」
對醫療人員的我來說，「走了就走了…至少，就少了一點危害事件」
我在心底告訴他「也不認識你，但是你用這種方式來麻醉痛苦或吸毒，就是不對，
身體果然壞了，你想想這輩子為了自己的父母親做了些什麼?!
做不好，當下就應該要發願，乘願再來修行一次，還不覺悟，
你現在只剩下念佛號、專時的念佛，看有沒有機會還願，不然你還有什麼呢?!」
當下沒有覺得什麼寒冷或不舒服，結束之後又到其他地方抽動脈血、接簡單病人，
才發現頭有點「脹痛」，我也不怕什麼，就是覺得為什麼要這麼「浪費」自己人生。
看到年紀長的阿公阿媽，我就會很心疼，希望大家儘可能不要壓太大力，
因為他們臨走的面相非常的「莊嚴合祥」，
我總是會跟主治醫師說「拜託…跟家屬說一下，不要用機器壓，很痛苦…讓他平靜離開」
也不知道是什麼姻緣，最近常常遇到家屬後來都「突然」不壓，選擇接受事實!
選擇什麼樣子的人生與步調，大部份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每次幫病人插鼻胃管或尿管，任何治療，我都會先告訴他「過程、注意事項」，
也許「廢話」多了點，也許看到病人流淚會「心疼」而無法下手，
衛生紙是讓病人擦，如果過程中不小心吐了，我也沒有嫌惡的表情，
只有一直說「辛苦了，你真得非常了不起，吐出來…想吐就吐出來」
倒是病人家屬都很不好意思地而「妳人真好! 都沒有嫌惡我們吐的到處都是…」
沒什麼嫌惡地，因為每次我一想到自己單純感冒生病，就有種「想死」的念頭，
恨不得「脫胎換骨」重新整裝，有時候菩薩加持，的確會「整裝」再出發，
有時候，覺得身體不是自己地! 有一半是菩薩加持而來，擋住了很多恐怖的事情@@
病人痛成這樣子來「急診醫學部」，有些氣質好到連我都覺得很捨不得、難過…
大肚熊能這麼適應急診生活，果然有他生存的一道，
而我從病房→加護→急診，卻也讓我更懂得如何照顧病人及家屬，
不同的領域，卻有著「一樣」的使命與任務，或許這也是我人生修行的課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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