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旅歐特別感到被迫離家的沮喪,跨洲旅行讓人失去時間感和金錢感,搞不清楚幣值、搞不清今天是幾號,眼前的工作超越能力所能負擔,諸多的疲憊和壓力,讓人感到好像處在一個十分緊張的壓力閥中,壓力無處宣洩,今天卻以鄉下大老粗的方式一傾而出。
男人建議我此行到倫敦務必到Westfield去逛逛,Westfield是倫敦去年底甫新開的購物中心,號稱是歐洲最大的時尚中心,其嶄新的建築工藝也成為指標。原本抱著對建築指標朝聖的心理出發,事先做好建築的紙上研究,甚至出發前還先在寒冷的廣場匆匆吃了點食物填飽肚子,以免在購物中心找不到便宜的食物。沒想到,此行卻買了我人生的第一個Tiffany和Burberry。事實上連日來花在shopping的錢,已經幾乎花光此行所獲得的政府補助。
剛開始還在掌控之中,咖啡2.磅、法式煎餅4.5磅、水療10磅,嗯嗯,非常有飽足感,價格也應該都還在可接受的範圍,至於那些超級名牌應該就可以不必去看了,反正名牌大概就是那樣子…內心OS著。沒想到做完水療之後,通體舒暢,心情也變得輕快起來,就決定到此購物中心的時尚聖殿The Village區去逛逛,卻導致先前所有的心理防禦工作全部破功。
The Village匯集世界頂尖的時尚名牌(也是罪惡的淵藪…)。例如,一反台灣素來Tiffany空蕩蕩的現象,在倫敦Westfield的專櫃卻是人潮洶湧,幾乎是人擠人,尤其是十二月耶誕節將至,買禮物的人特別急躁、闊綽,站在100磅以下的產品區前面的人潮,就像是鬧區的並排停車一樣惱人,不但服務人員人數和顧客嚴重不成比例,甚至於在裡面太久會又熱又缺氧。
我一直以為--我的第一個Tiffany應該是在溫暖的陽光中、在自己熟悉的百貨公司、在男人的慫恿之下而買的十週年紀念戒。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擁擠、潮濕、匆忙的情況下,跌跌撞撞地決定買下第一個Tiffany戒指。還和服務人員確定上面鑲的鑽石是不是天然的,而且想到可以退稅,還情不自禁地喜孜孜起來。
更令自己意外的是,尚未清醒之際,我又接連著買了Burberry的袋子。這個品牌的專櫃也是顧客和服務人員嚴重不成比例,我等了廿分鐘才有人來服務,這廿分鐘內我都在自我催眠自己旅英多年怎麼能夠沒有一件Burberry,這個袋子非常「我」,一定可以讓我天天背到爛。
事實上,最近幾次為工作或者學業出國,都開始有瘋狂shopping的情況,有的時候是為了把無法在台灣使用的外鈔花光,有的時候真的是已經失去對金錢的價值感,一擲千金,面對自己過去批評買名牌的言論,我真是慚愧地無地自容,一切都希望我能夠盡快回復到樸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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