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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在新竹,我在那裡長到高中畢業,然後到了台北。唸大學畢業工作到現在,已經7年了,對於台北我比新竹還熟,好像台北才是我的家。
我常在想,為了什麼來到台北?
台北是自由之土,在這裡好像想做什麼都行,24小時的不夜城,燦爛虛華。我是個BI,在這裡生活著,我交女朋友也不稀奇。小時候幻想著要在台北追求我的夢想,台北的便利文明先進,所有菁英都在這裡爭求一席之地,我也要在這裡成為一個專業領域上的權威,甚至是全台灣都聽過的聲望名人。
國中時,我曾想要當醫生,很認真的學英文;後來喜歡上音樂老師,我想要當個音樂家;高中想學設計,商業設計、服裝設計、室內設計都好,或是作個美術家;大學唸了攝影,想當個攝影家、藝術家。
唸書的時候總覺得未來充滿著希望,我想要做什麼都有實現的可能,縱使總是愛作夢,但是還有那麼多的資源與時間,我的未來不是夢。
可是年紀越來越大,時間點點過去,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到了台北,在這裡活著,可是除了馬齒徒增,什麼也無,連夢想也沒有。
當然我是羞愧的,愧對父母,更加愧對我自己。畢業之後我曾埋頭苦幹工作著,但是卻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離夢想越來越遠,我想要養活自己,可是過著我不想要的生活。時間久了,我早就忘了當初的感動,關於為什麼來到台北的熱情,還有創作的熱血澎湃。
之前還能有一點僅存的信仰,因為我要在台北跟我的女友一起生活著,所以不算孤獨,但是今天我也沒有這個條件可依靠了,望著房間裡舒適但空蕩的雙人床,我常在想,為了什麼留在台北?
有時候我會想要回到故鄉,可是往往覺得她離我那麼遙遠,那是一個我不熟悉且不甚喜愛的城市:混亂的交通、無章法行為、高傲的科學園區、高貴的物價水平。我所記憶的新竹是一個先進的小城,淳樸的居民與真摯的攤販,現在都沒有了,我不認識她了。
我也想念爸爸媽媽,他們掌握不住的老去,每一次相見,都好害怕看到他們又多了點皺紋或斑點。當然我也還是害怕與父母親的距離,我愛他們,但不愛他們管束我,回到家裡,我就回到高中的年紀,關於我的任何想法,也注定是要越來越沉默的,我害怕更加牢籠的日子。
所以我在這裡高不成低不就。我有自由,但失去自我。
你說過一句話我深刻記得:「在這個應該起飛的年紀,我,無法飛翔。」我看到這句話真是心有戚戚,百感交集。妳銬上了枷鎖無法飛翔;而我因為失去翅膀而無法飛翔。
有多少人跟我一樣,沉沒在台北海裡,還在找尋自己的夢想?或是早就失去希望?總在深夜裡問著:我為了什麼來到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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