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外婆生日、小阿姨生日、表姐生日、表姐夫生日
像這樣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日子
外婆哪會放過呢?
索性提前一個星期就打電話詔告天下
讓所有親戚朋友全部都知道6月2日是個特殊的不可思議的日子
百年難得一見的特殊啊 !!!
所以外婆叫他們一定要回來 - 吃團圓飯
當然我們家也有接到這通[團員電話]
但我卻是在團圓日前兩天才知道這件事情
噢不 !! 說真的我很怕這種聚會
怕死了
那些叔叔、阿姨、伯伯、舅舅...老字輩的
咳 我是說[長輩]們
他們很喜歡小孩子
正確來說 應該是[他們很喜歡虐待小孩子]
看到小孩就喜歡捏他的臉、揉亂他的頭髮、問一大堆奇怪到爆的問題
他們說「這叫做關心孩子身心發展」
以我的年紀來看 早就不算在[小孩子]的範圍裡才對
早就該免疫了才對
但他們似乎不這麼認為
昨天才剛見面 我就有種不祥、很不祥的預感
只見他們似乎電影裡面慢動作似的跑過來
嘴裡好像還說了什麼
但我根本沒那個心思去解讀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的行為已經表現出 [啊!!!!有小孩子!!!!] 的喜悅
而我如果再不離開現場 就等著慢慢被[關照]
離開嗎? 可是不打招呼好像不大禮貌欸...
不離開嗎? 但我真的不想跟他們打照面...
於是我只能被動的站在原地
等待著年復一年、每次聚會必定發生的事情
他們走了過來
[又長高了啊?] 叔公啊...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吧? 我三年來都沒長啊...
[幾歲啦?] 姨婆死命忙著一邊捏我的臉、一邊問我問題
” 十..十六...” 我覺得說話有點困難度
[爸爸是幹什麼的?] 你是誰? 我差點就問出口了 對他實在沒印象啊...
”公..公...公務員” 他真的是我家親戚嗎? 怎麼連我爸幹麻的都不知道???
[媽媽現在在幹麻??] 小阿姨走了過來
” 她..在廚房...” 我的臉麻痺了 姨婆似乎還是不肯放手
像這樣一問一答的互動一直持續到所有人都坐定位以後 才告一段落
但所有人的眼光仍然停在我身上
表哥、表姐都已經出社會了 當然不必再受這種[特殊關懷]
表弟、表妹正在房裡睡覺 自然可以免除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我想去廁所..] 尿遁法
似乎沒用 我又聽到問題了
[今年幾歲啦?]
[.......] 頗無言的 這剛剛不是問過了??
[幾公分了?幾公斤?]
[學校在哪?]
[你家住哪?]
[幾年級了?]
一大堆有如身家調查的問題朝我扔過來
我頓時消化不良
混亂中 好像又聽到[爸爸幹麻的]、[媽媽幹麻的]這類的重複問題
所以說 我真的很害怕家族聚會
我害怕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我害怕和大人交談
不是不喜歡這種氣氛、這種場合
是我真的不擅長和長輩接觸
突然間
不知哪位親戚迸出一個問題打斷我思考
[ 這次基測 考的如何 ? ] 所有人沉默的看著我
[..............] 考的很爛 但我說不出口
在場21雙眼睛瞪著我 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考很爛 大概連新莊高中都沒有]
這種話在面對前三志願成績畢業的資優生表哥表姐後
更加說不出口了
只好沉默沉默再沉默
[ 乾杯啦! ] 知道實情的媽媽突然端了好幾杯酒出來
看來是她研發的新產品
[ 黑色俄羅斯...試試看? ] 我隨手拿了一杯
繼續沉默
幸好所有人的眼光都讓那杯黑色液體吸引了過去
努力猜測是哪些酒的混搭
再也沒有人注意[我考上哪裡]這個問題了
鬆了一口氣後 我躲到旁邊去看他們跟我媽划拳
壽星一個個兩三杯就語無倫次
似乎喝醉了
但還是死撐著硬要跟我媽 ”乾杯”
一口乾掉那種
那是我媽弄出來的酒
哪有她自己醉的道理
而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親戚們...
就只有一個一個慢慢倒的份了
老媽不愧是這個家庭的人哪....
這種場合
她很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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