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醒來,頭疼的要命,彷彿千萬隻螞蟻在腦袋裡鑽洞,迷迷糊糊睜開雙眼,老媽正
拿著一碗粥過來,而淑芳穿著媽的衣服,坐在椅子上趴睡倒在床邊,這種感覺很溫馨,
像一幅家庭和樂的畫,唯一的缺憾是,在我床邊的應該是婷婷,而不是淑芳,天色早已
全黑,記得早上才剛去婷婷家得知壞消息,之前所有發生的事還不過中午,而現在就天
黑了,混圇含了兩口粥,受不了惱人的頭痛,又倒下了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聽見爸對媽的斥責聲....
「他媽的!別再照顧這頭畜生了,最好讓他給病死,真恨你為什麼生下這個孽種。」
「這又不光是我一個人生的,孩子你也有份,怪只怪你沒把他教好。」
看到爸媽正為我而爭吵,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回想起自己施在淑芳身上的暴行,再也失
去了報復的快感,反倒加倍讓我覺得她的愧疚,但一想起婷婷,則又五味摻雜的痛恨淑
芳。
"不想那麼多了"自己這麼告訴著自己,學校已經開始上課,又是新的一周,搭坐北上的
火車,趕到學校上課,同學見到我頭上綁著稱層層的繃帶,關心問我發生什麼事,半開
玩笑說:是用腦過度的緣故。
四月的台北,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但心境與初到繁華的的感受完全不同,站在台北就
如同站在鄉下,沒有了不適應,也失去了新鮮感,這是學校的最後一個學期,離畢業的
六月就僅僅剩不到百日,學校課業這時正忙著,同學都不想在這時候被當,不然就明年
再來了,待在租的房子內用功讀書,另外兩個同學皮皮和小勝也不例外,雖然偶爾玩得
瘋,但在這畢業前夕重要時刻,誰也不想慢一屆畢業,不停的趕著報告和專題實驗,還
要兼準備畢業考的課業。
一直都沒回家,待在家中的爸媽,以為淑芳那件事把我給趕跑了,打電話來詢問我的狀
況,我說:「一切都好」叫他們心安,因為從那次後已經三個禮拜沒回家,和以往的每
週回家一次違背,還以為我出了什麼事,其實不回家的理由還有其他,一是怕聽見婷婷
結婚的消息,一是怕面對淑芳,對於婷婷的出嫁,無法想像我該如何面對,叫我如何能
死心,不死心又該如何?那是一盞解不開的謎,對淑芳更是複雜,既恨她又對不起她,
想不出該如何討回公道,又該如何補償,只有等時候到再說了。
五月中旬就是最後的畢業考了,儘管一堆感情事糾葛在腦海,不過課業上還過的去,盤
算著成績最少也會低空飛過,考完學校就停課了,靜待成績公佈,分數危險的,會留在
學校苦求著任課老師大發慈悲,能安全過關的,就可以高興回家等著領畢業證書,而我
呢?不想回家卻又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所以不得不回家的矛盾困擾著自己該如何面對兩
個女孩。
畢業考考完,乘坐著南下火車,返家等著拿畢業證書,回家的心情很複雜,以往乘坐火
車,漫長的旅程總希望快點回到家中,而這次卻希望火車慢點到,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做
好心理準備,這天不是假日,火車也不會因我的影響而晚分,很準時的八點半到目的
站,事先也跟爸說了,所以一到站就見著爸在火車站接我。
家裡離火車站僅一公里左右,通常爸都是騎著輕形機車來接我,今天卻反常開著轎車
來,心裡想著:久沒見到我,也無須這樣吧,難道另外有事?車子往開家方向行駛,一
路上爸都沒開口跟我說話,以為他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我也不敢開口,雖然平常和爸有
說有笑的,但知道他依認真起來,彷彿變一個人似的,變成我完全猜不透心意的老爸。
車子一開回到家,爸並沒有下車,隔著玻璃窗叫我去洗把臉,打扮一下,待會要帶我去
餐廳,暗道:真怪了,一回家就去吃館子,還真幸運,開門進到家裡,看著老媽濃妝豔
抹,好像要去相親似的,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見到我說:「回家了。」
「嗯」
「快去打扮一下吧,待會要去飯店,記得穿正式一點。」
「是誰家結婚在請客嗎?」話一說完,心中隱隱暗痛,怕要是婷婷?
那可真不敢想。
好在媽開口說:「不是誰家....就是我們家請客。」
猜想大概是大姐終於想開了,要和他多年的男友結婚,所以媽才這麼說,媽又催促著叫
我快一點,三步跨做一步,回房間要換衣服,卻看見床上放著一套西裝,猜是家裡幫忙
準備要我穿上的,不猶豫的換上床上那套西裝,剛好配上畢業紀念品,那支刻有學校校
徽的領帶夾。
車子越開越遠,直開到台南市區,那家最有名的飯店門口,記的姐的男友家又不是很富
裕,怎麼可能請我們到這裡來?懷著疑問,門口的侍者問名爸的名字,就帶我們進到餐
廳裡面,領我們進入一間包廂,沒看到姐跟她男友,卻見到我不想見到的人,淑芳和蕭
伯伯還有飛叔,早坐在圓桌的等我們,爸一見到他們就不停陪禮說:
「都是為的這臭小子,真不好意思這麼晚到,禮應我們要先到等你們才對。」
蕭伯伯說:「這沒關係,反正遲早我們都是一家人,自家人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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