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葉呆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ㄟ!明天早上要不要跟我去吃摩斯漢堡?」
我說:「摩斯漢堡?那很貴的耶!一餐要一百多!吃屎吧,妳!」
葉呆:「那不然要吃什麼?我想吃摩斯漢堡啦!明天早上六點四十在那裡碰面,不准遲到,遲到我就自己吃完走人!」
有點擔心我是不是承諾了做不到的事......六點多就要起床,這對我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窗外,像水墨畫遠遠地在天際添上一筆淡淡的灰藍色彩暈染開、灰藍色的薄紗罩了下來,重重疊疊;周遭卻是一片灰暗…灰暗得讓人懷疑是否有太陽的存在。
我起身,看著晨曦下的灰藍,腦袋慢慢地又有了睡意。
瞇著眼走到客廳看看時鐘,才五點半,天阿!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可以這麼早起。
理智告訴我,絕不能再回去睡了,不然一定會睡過頭。
於是我洗洗臉,坐在窗前,發現煙波新村清晨的鳥叫聲明顯少了很多。以前五點半時,各種嘰嘰喳喳咕嚕咕嚕的鳥叫聲像交響樂一般,但是現在我聽到的只有幾聲蛙鳴和一隻鳥叫,難道繼蜜蜂大量消失後,鳥兒們也跟著失踪了?也許温室效應也使得鳥兒們的生理時鐘全都亂了,到中午才會開始叫?沒有喧囂的鳥叫聲像鬧鐘般提醒我已經清晨五點半了,這樣的早晨有些寂靜又有些恐怖。其實不止鳥、蜜蜂連天牛、金龜子也減少中,有一天,會不會「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踪滅」?
到外面拿了報紙,頭版是徐旭東解釋是否有給吳淑珍政治獻金,一方面對台灣的揭弊感到高興,一方面卻覺得很厭煩,我又不能像電視那些名嘴一樣高談闊論,只是個死老百姓能有什麼意見?
走到廚房,看到牆上有一隻小強,突然覺得牠很可愛,因為牠是我在清晨看到的第一隻生物。也許人生最大的目的,就在於我即將要去見我的朋友,和親友親密的聚在一起聊天、和珍惜身邊的小生物吧!
我常想著那些功課好的同學,她們臉上的笑容是我永遠也無法理解的,是對於知識的滿足感嗎?唸了這麼多書,到最後好像失掉自己,不知道自己要往哪一方面去思考,連自己本來的面目都忘了,好累!
也許每一個人都有累的時候,都有厭煩當自己角色的時候,都有想逃避責任的時候,但是一昧地逃避是懦弱的行為,並不能解決問題。
也許我一輩子都趕不上別人的成就,我只是個小人物,感動並珍惜發生在身旁的小事物,珍惜和親友相聚的時光,享受著一個寂靜又帶點恐怖的早晨就滿足了。
附上一首小詩還蠻貼近我現在的心情
The Man In The Bowler Hat 戴希蒙(A.S.J.Tessimond.1902-1962)
I am the unnoticed, the unnoticable man
我是不被注意,也沒甚麼可注意的人
The man who sat on your right in the morning train
在早班地鐵坐在你的右側
The man who looked through like a windowpane
你就像看透一片玻璃窗般對我視若無睹
The man who was the colour of the carriage,
我的顏色和車子
the colour of the mounting Morning pipe smoke.
及早晨裊裊上升的排氣管廢氣相同。
I am the man too busy with a living to live,
為了生存而忙碌
Too hurried and worried to see and smell and touch
太忙太憂慮而不敢去看去聞去碰觸
The man who is patient too long and obeys too much
忍耐太久服從太多
And wishes too softly and seldom. 希望太小也太少。
I am the man they call the nation’s backbone,
他們說我是國家的骨幹
Who am boneless - playable castgut, pliable clay
其實沒有骨頭─如可弄的絃可捏的泥
The Man they label Little lest one day I dare to grow.
他們貼上「小」這個標籤,以免有天我膽敢長「大」。
I am the rails on which the moment passes,
我就像鐵軌任由時光駛過
The megaphone for many words and voices
別人聲音的麥克風
I am the graph diagram, Composite face.
我只是統計圖表,混合的臉孔。
I am the led, the easily-fed,
我是被牧的羊,很容易餵養
The tool, the not-quite-fool,
我是工具,有點笨但非太笨
The would-be-safe-and-sound,
容易馴養不惹麻煩
The uncomplaining, bound,
我不會有怨言
The dust fine-ground,
是灰塵最高興的落點 。
Stone-for-a-statue waveworn pebble-round
是海浪磨平稜角的圓滾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