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ㄆ一ㄚˋ是我在國外相依為命多年的愛貓。
我被胖媽叫回國前,把它安置在寵物旅館裡。我要按月支付約台幣6,000元,如果我沒按月付錢,會發生什麼事?照正常的程序,沒人領的寵物,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安樂死--想到這裡我就心如刀割,光想像那種情況就讓我無法承受。偏偏胖媽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問我:「阿ㄆ一ㄚ現在怎麼了?」我只能搖頭不語--聽到阿ㄆ一ㄚ的任何消息,都會讓我陷入與它相處的回憶;若再談到它,只怕淚水馬上會決堤不止,我惟有選擇沈默以對。回國後,我曾做過一個惡夢,夢裡的阿ㄆ一ㄚ,瘦骨嶙峋,毛都掉光了。看著皮夾裡阿ㄆ一ㄚ圓滾滾的照片,它善解人意的大眼睛彷佛在說:「媽咪,你怎還不回來帶我回家呢?」
記得在寵物店第一次看到阿ㄆ一ㄚ時,店主介紹說「這是土耳其安哥拉(Turkish Angora)貓,全白的,非常難得哦!」我驚奇讚嘆地嚷著:「哇,好卡哇伊ㄋㄟ!」眼光投注在它身上再也無法移開,當場就決定買下它(NZD 40元,約台幣800元)!
阿ㄆ一ㄚ一開始就先給我來個下馬威,一上車就在車上拉了一坨屎當見面禮。姐還替它說話,學著阿ㄆ一ㄚ舉著雙腳,睜大眼睛說:「誰…誰…叫人家生平第一次坐車子,害怕嘛!覺得....地面怎會晃,一個重心不穩,就挫屎了...不是故意的唷!」有潔癖的我不知為什麼一點都沒生氣,只是清理乾淨後把它抱到前座。等阿ㄆ一ㄚ慢慢習慣後,它變得喜歡坐車兜風,喜歡窩在前座儀表板上看外面風景或者看我開車,更喜歡在車內到處跳竄。
因為剛見面就弄髒我的一條手帕,所以就給它取名阿ㄆ一ㄚ,只是它常瞇著眼好像在抗議:「媽咪,妳為什麼要給我取名叫阿ㄆ一ㄚ?好怪的名字哦,好難聽哦,以我這等高貴的身形,妳應該給我取名叫埃及豔后才對!」
阿ㄆ一ㄚ是九命怪貓,有一次我開車去超級市場shopping,它貪玩地爬到後車窗上面,卻一骨溜地滑到後擋風玻璃上,也不知在那待了多久,我從後照鏡瞄到一團白白的影子,起先還以為眼花了,車後面擋風玻璃上面怎會有隻白鳥在那拍著翅膀?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那隻笨貓,那時它全身毛都豎起來,頂著風死命的用小爪子抓住任何可以勾住的東西,嚇得忘了喵喵叫救命,幸好我察覺不對勁,趕忙把車子停靠路肩,一把把它撈進車內,保住它的一條小命「你啊,差點被風吹走,掉在公路上被車子壓成肉餅!」我跟那隻笨貓都嚇出一身冷汗,拼命發抖,收驚了好一陣子才又繼續上路。後來我學乖了,只要阿ㄆ一ㄚ在,就不開車窗,要開也只開一條小縫,深怕它再度演出跳車驚魂記!
阿ㄆ一ㄚ加入我的生活後,原本簡單的生活頓時變得有趣起來,好像擁有了生命的光彩。
早上它會咪唔咪唔地叫我起床,比鬧鐘還管用;如果我賴床不理它,它就跳到我頭上亂抓一通,被它這麼一鬧,不起來也不行囉。
它喜歡有人陪著玩,我忙學校功課時,沒空理它,它會使性子把桌上的文具全部掃到地下,弄得亂七八糟的。看得我又好氣又好笑。
課餘,我會利用零頭碎布幫阿帕做衣服及帽子,幫它做造型,如果貓有選美的話,阿ㄆ一ㄚ鐵定當選后座無疑。
阿ㄆ一ㄚ平時自由進出,每回,它總會定時回到家裡,誰料到它竟會演出失踪記。記得那天,晚上七時它沒回來,八時仍沒回來,十時,我打著手電筒到屋外到處尋找,草叢、樹上都沒有它的身影,「阿ㄆ一ㄚ!阿ㄆ一ㄚ!你在那裡?」任我扯破喉嚨叫了老半天,仍沒看到它的身影,一股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之前,聽房東說這附近有個變態肥佬,常會拿著柺杖出來假裝散步,卻是見貓就打,好多隻貓都慘遭毒手,死於非命。大家都叫他Cat Killer,難不成?阿帕,你可千萬千萬別碰到他……。
第二天阿ㄆ一ㄚ還是沒回來,我瘋了似地到處找,邊找邊求神發願:「菩薩啊,求求您讓我找到阿ㄆ一ㄚ,只要能找到它我願意吃素兩個月!」奇蹟出現了,草堆裡傳來微細的貓叫聲,是阿ㄆ一ㄚ!它一動也不動地趴在草叢裡,全身是血,天哪!到底是誰狠心下的毒手?我火速帶它去獸醫那,獸醫說脊樑骨被打殘了,若能熬得不死也是半條命很有可能會殘廢,為免除它痛苦,獸醫建議直接給它打一針安樂死。「不行,不行,醫生,拜託您,請你千萬要救它,不要給它安樂死!」醫生說:「如果不殘廢,要恢復行走也需要一年,要花掉很多醫藥費又不能保證它復原哦,這種情況下你還要花醫藥費嗎?」望著阿帕孱弱的身體,無助的眼神,我別無選擇,一再拜託醫生一定要救它,醫生也勉為其難答應全力醫治。
回到家裡,我厲行吃素吃了兩個月,連朋友故意拿著我最愛吃的沙茶牛肉泡麵在我鼻子面前來回晃動,我也不為所動。
奇蹟出現了,過了三個月,它可以一跛一跛地走了,只是傷口處的毛還沒長齊,疤也還沒復原。算一算,手術費NZD400(那時的匯率約合台幤7200元)加上其他買營養品.....零零碎碎的開銷,讓我節衣縮食好一陣子,還真應驗胖媽說的「屬狗的人不能養貓,相剋!」原本買貓及給阿ㄆ一ㄚ動手術都瞞著胖媽,胖媽事後得知,氣得抱怨不已:「人家的貓是招財貓,你這貓啊卻是敗家貓!唉呦,還不快把它給扔了!」
胖媽說:「聽說貓比較會認環境不太會認人,貓只要離開主人五天就不太認主人咧!它只會認給它東西吃的人。」阿ㄆ一ㄚ,在國外求學的期間,你陪我度過無數寂寞、想家的夜晚;我也幫你度過生命裡的大小劫難。這回,原本以為只是回國短期度假,胖媽卻要求我必須休學一年,不得不把你長期寄養在陌生的地方,你可千萬、千萬要撐住,媽咪會努力打工賺錢把你領回的,那時,你一定要認得我哦。
仔細看阿ㄆ一ㄚ的身邊擠了四隻小貓
茱妹作畫時心裡想著遠在紐西蘭的愛貓阿ㄆ一ㄚ,阿ㄆ一ㄚ是一隻現在還住在旅館的貓。茱妹從小就帶她去結紮了,她倆一向相依為命,茱妹回台灣後卻無法陪它,阿ㄆ一ㄚ住在旅館裡會寂寞吧,心裡也會想要有自己的家吧,在這裡,她為阿ㄆ一ㄚ創造了一個快樂的異想空間,送她四隻小貓圓它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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