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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中國時報看到一篇文革40年特別報導，文章標題為「30年不反思 狼奶教材代代傳」，作者採訪了廈門一位中學語文教師朱麗冰，因為她曾於一九九八年發表《拒絕狼奶》一文，從學校教育體制反省說：「教師千萬不能再給學生餵『狼奶』了，不要教給學生簡單地追求『剛硬』，不要鼓勵冷漠，更不應為鑄造嗜血的心靈之劍歡呼雀躍。」
讀完這篇文章後，引發我許多聯想：
隨著兩岸交流日漸頻繁，愈來愈多台灣人被外派至大陸工作，我身邊也有不少這樣的好友，每回和他們談起與當地人共事的經驗，多數人都說最無法忍受對方明明理虧卻抵死不認，而且又咄咄逼人的態度。我沒有在大陸工作的經驗，因此無法証實這樣的說法，但是卻很疑惑，心想：可是我們在雲南山上接觸的那群少數民族，他們的態度都很溫馴啊！直到讀完這篇文章，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教育的影響。
大家都知道中國大陸曾經發生「文革」，但若進一步要求我說明「文革」是什麼，我大概只會聯想到「鬥爭」、「清算」、「紅衛兵」、「造神運動」、「飢荒」、「死亡」等名詞，將這些串連起來就是我對「文革」的全部印象了。文革被定義為「一場浩劫」，雖然已經是四十年前的舊事，但時值今日，文革餘毒仍在。根據朱麗冰的說法，「在文革結束、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的時間裡，教育理念的動彈非常微小，從小學到大學，課程設置、教材教法、成績評定，無不和文革前的教育風格相似」「在目前的學校裡，許多中堅骨幹教師就是當年的紅衛兵。」「有不少老師，還是比較欣賞與鼓勵仇恨與鬥爭的思維的，也因此，這樣的東西繼續透過學校教育、教材與考試灌輸給下一代。『狼奶』在現行教育體制下不斷地被『操練』、內化至學生內心。」朱麗冰憂慮地指出，「現在的社會許多人習慣在表面上說『套話』，儘管自己的內心深處並不認為這些話語有道理，但還是說了、且說得非常自然，包括年幼的學生，都操練嫺熟。社會出現信任危機，因為很難相信別人。」
這就是原因了，我的朋友們在大陸工作，他們接觸的多數是受過教育的本地人，是他們接受的教育造就了他們的人格。所以奉勸各位在大陸工作的台灣同胞們，不要太苛責對方了，因為很少有人能夠擺脫教育帶來的潛在影響，尤其是負面影響。試問你會去質疑課本上的內容可能是錯的嗎？
想到這裏就覺得台灣的教育還是比較有希望的，雖然很多人都對「教改」搖頭嘆息，但至少我們的課程綱要裏還強調「人文關懷」、「團隊合作」、「欣賞」、「尊重」等能力。比較令我灰心的是那些為了考試分數斤斤計較的大人們，只會不斷抱怨教科書版本太多，其實，教科書版本多才可以避免「思想挾制」的缺失啊！
至於為什麼大陸的學者們經常稱官方所定的教材為「狼奶教材」？為什麼是「狼」，而不是其它動物？嘿～嘿～建議大家去買「狼圖騰」這本書（去年熱賣到不行，各大書局都有銷售）來看，馬上就能心領神會囉！
2006/5/19

(圖片為身上帶有記號的青斑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