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臺灣一個月,買了一堆新書。
去了兩趟新開幕的誠品旗艦店,因為這個店,讓我感受到住在臺北其實是蠻幸福的。
那個店,離我居留的活動範圍並不是買書最方便的所在,但「逛書店」是活到半把年紀後還沒被自己淘汰的樂趣之一。
我想無論如何;我都盡量選擇在那樣一個令身心極度放鬆愉悅的空間買書。
並且我願意微盡一個愛書成痴的人對臺北這個城市空間價值美化的棉薄之力。
生活有許多壓力,人際關係的紛繁複雜更是經常令心思紊亂疲勞,我很慶幸自己有「逃避」的能力和自由。
書的世界很快轉移了情緒的低沈和生活的頹廢。給予我那無可寄託的夢想一雙飛翔的翅膀。
想起年輕時讀過余光中的那首詩:「一CC派克墨水的藍色,可以灌溉,好幾個不毛的中世紀」。一切溫暖想像和創作的母體都始自那遊走於臺北都會區那穿牆繞道的巷弄,混雜歪斜卻令人充滿想想空間的各式招牌。
偶而我也記下私密的心情,與世隔絕的喜怒哀樂。在讀完一本好書,然後蒙頭大睡一場之後,靈魂那沒有邊界的旅行遂完成一場使命。
假期裡比較值得記錄的是東京市區的記憶拼圖。
除了午夜前東京鐵塔下的倒數時辰、再就是記憶中明治神宮木門上歲月的澤潤。
冬陽暖暖地照射在掛在明治神宮殿前的那些寫著祝願與感謝的小木牌。
那是日本人所稱的「繪馬」。望文生義,繪馬,就是畫下來的馬。日本自古以來的信仰,認為神靈是駕著馬降臨人間的。
因此將馬視為神聖之物,也很理所當然的以獻祭活馬來向神靈祈願。
在日本的古文獻裡還記載著,乾旱成災要祈求普降甘霖時,必須獻祭象徵黑雲的黑馬,大雨不斷時要祈求陽光普照 ,就得獻祭象徵太陽的白馬或是紅馬。 這樣獻祭活馬的風俗習慣,基於經濟上的原因,先由活馬改成土馬、木馬,再改成以木板立一匹馬,最後變成把馬畫在木板上,形成了今天所見的繪馬。
一片片木牌正面是彩色的圖案,背面則是寫著祈求的事項和許願人的姓名。繪馬寬約15公分,長約10公分,通常是以質地極好的木頭作成的木牌,在上面寫出自己的願望、供在神前,祈求得到神的庇護。
「希望浩二會愛上我...」「考試成績優良」「出國順利」「整容成功」.....。
將寫完的心願掛在廟裡,將來燒給神明用。 無常的人世、曇花一現的愛情、功名利祿、一切攸關生老病死的憂懼 ...... 人世的一切回憶終將歸化做塵土,帶不走的心願與祝福....就留在此地吧!
我緩緩穿過雪花飄落著的「鳥居」,那是古老日本傳說中神界和人間的劃分,古書上所流傳的風土,化為耳畔古老的低語、我感受到自然威靈所發出的神秘氣息。
從臺北搭新航在新加坡轉機飛墨爾本,航程時數多在黑夜,習於長途飛行卻不慣在機上安眠。
回墨爾本後天氣熱得令人頭昏腦脹,左半邊身體僵硬酸疼、不適感由後頸蔓延至背部直到腰際。
此地再度出現41度高溫,據報導主要省份,全面實施禁火,所有救火員全面停止休假,其後撲滅了12處山火。大片森林正在辣毒的陽光下熊熊燃燒。
墨爾本的澳洲網球公開賽,正舉行到一半,幾名選手比賽時差點昏倒,大會趕緊把原先打開的屋頂關上,開開冷氣,原來的室外比賽,變成了室內。
與台北完全相反的季候、只不過是三小時的時差,但每次剛回到這兒,總會失憶一陣,記不清楚許多東西收放的位置,甚致忘了銀行領錢的密碼。
帳目上有一堆完全無法記憶的更動和消費,總要至少一個星期,那些空茫記憶的空間才會再被「理智」填充完備。
臺北、東京、墨爾本。
我像漂鳥、游移在不同的疆界,記憶的版面上還是流淌著你的話語。
同時 我想起在明治神宮前....被留在遙遠處,那些無法燒給神明的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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