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黑蘋果後,她就常拉著我認識天空。
她說,天空有很多顏色,藍就有好幾種,黑也有好幾階。常常就這麼在微風之中遙望著天空,伴著它由藍轉黃,再由黃轉黑,就像人生的色盤。
她還說,天空不只這樣呢!有時像棉花糖,有時像麻花捲,更有時又像剛挖出的馬鈴薯泥,看起來有一百分的可口。她咕嚕咕嚕的笑了,我也咕嚕咕嚕的笑了。
該吃晚餐了,我說。她又笑了,笑容中還藏有深深的酒窩。
回到故鄉宜蘭,我踩上腳踏車,拎著照相機,不知不覺也望向天空。小時候隔壁女校的制服顏色跟天空很像呢!下課時間,我們常追著蘭陽女中的制服背影,就像在追求一種再也回不來的青春回憶。我拍下天空,也拍下蘭陽女中。
只不過,另一間女校也是如此。宜蘭商職與蘭陽女中的制服款式一樣、上半身制服顏色相同、就連裙子的長度也差不多,但氣質卻天南地北。唯一分辨的方式就是裙子的顏色,一個深色的黑,一個深色的藍。
原來,我們小時候就學會了分辨天空,深色的黑,深色的藍。
但長大後的我們,失去了辨色的能力,常常追著退色的回憶奔跑。就連小時候視為遠遊工具的自強號,也都進化成了太魯閣。雖然還沒到追著金錢的年紀,但我想也快來臨了吧。
有一種深深的感慨,雖然能去的地方變多了,但是讓自己變快樂的方式卻變少了。
我們去拍天空吧,她說。順便吃個大阪燒、喝口冰沙哇、讓我們撐到肚子炸掉吧,她摸著肚子說。
好,吃個大阪燒、喝口冰沙哇、讓我們撐到肚子炸掉吧,我跟著她說。
望著染上彩霞的白雲,宛如撕裂的彩帶,高高的掛在天上。而那深深的酒窩,就是我珍藏的天空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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