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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 沒有變形為甲蟲
只是半聲無音
可說話」



寫到這裡倒有幾分詩意 ，只是我卻想繼續說下去。 這一來，畫蛇添足， 我也不期待「詩意」， 反而是可以預測我會引發的「失意」吧？！詩人， 或「稍有知識」的人，不會往下讀。（賈寶玉就被說成「稍有知識」的人， 這裡的「知識」當然不是今天的語意， 而是像金剛經裡說的善知識， 或簡略地說是慧根吧？！）




所有的分泌物卡在喉頭， 阻塞著氣流進出，無法帶出發音部位的振動。 聲音像是被灑上灰粉， 聲音像是陷入沼泥中， 更像是踩在膠著的柏油瀝青上牽拉不開。

發出聲音， 竟然是如此艱難辛苦！

我像極了一頭獸， 發出的聲音像在吼叫。


我記得家裡的狗，努力地讓聲音發生變化， 傳達著牠的需求或牠的感情， 有時嗚嗚嗚悲極了， 惹得人心疼不捨。


我聽到過一個啞巴的親戚，他見到廚房的螞蟻而發出驚訝的聲音。 我才發現：他是聽覺受傷， 失去學習說話的可能， 但是他發乎中的叫聲， 鮮明震撼， 粗糙不矯飾， 非常原始， 也像極了一頭獸。

沒有了精緻細膩的發聲表現， 我們都成了一頭一頭的獸了？！





「稍有知識」的人， 即使剛剛沒聽勸， 中了計， 讀到這裡來， 應該夠了， 不該浪費生命， 虛擲青春。 到別處瀏覽人生風景去吧。下文言不及義 ，庸俗難耐。




聽說很多藝人沒聲音的時候， 又巧臨要登台演唱 ，他們會打一種開嗓的針 ，讓他們在短暫的時間可以唱歌， 一名藝人說到這個經驗， 打了開嗓針， 醫生說功效是六小時 ，果真在演唱後， 面對媒體發問之際， 突然像是麥克風被消音一樣 ，藝人說不出話來， 沒了聲音。 足足整整六小時， 不多也不少， 完成像是魔法一般，神奇不可思議啊！





很戲劇性地， 醒來， 就說不出話來， 就成了一頭獸， 或更精確地說是成了「衣冠禽獸 」。
這裡是總結。 總結後， 如果還不停止發言， 或繼續蔓蕪瞎扯， 就「失言」了，不是嗎？！



聲音要從深喉出來， 卻像是被很多水倒灌進口腔， 淹沒了聲音。
我喪失了言語的權利。



無法言語， 對我的生活影響大不大？ 我不知道。 不過截至目前， 我還不用大量的言語。 沒辦法言語， 我似乎是心有不甘， 才在這裡敲擊鍵盤， 用起「文字符號」。



用文字符號溝通當然是無礙， 我也常常與遠遠近近的朋友，透過即時通聊天。
只是聲音， 「說話」這件事，我一直覺得與文字溝通是不同的， 我最在意它們兩者不同的地方在於感受。 一個是動用到聽覺， 一個是視覺。

平常説話在意的是語意， 甚至於是所謂的「言外之意」， 根本忘記自己怎麼去發出一連串語音， 因為不可能說出一連串一連串的話意， 我現在倒可以清楚聽到自己「我」、「不」、「屑」、「紀」、「念」這幾個聲音的變形 。我不在意內容 ，我只在意這幾個音， 會怎樣歪曲變形。



原本要好好熟唱這首歌， 因為Jay非常喜歡， 我想和唱， 但是顯然今天不行了。

我也嚮往「稍有知識」的人 ，自然不該「輕言 」！

坦白講， 我的勉強發音， 實際上還真的很輕很輕很輕。
200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