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 我整個身體像是不願甦醒過來, 眼力剩下六分 , 喉乾舌燥 ,四肢末梢像枯枝, 沒什麼生命現象。
然而, 我的內部器官是亢奮悸動的, 真的是生理上的悸動! 我明顯感覺到器官與器官間有嫌隙 ,有不和諧。 它們跟心臟一樣, 嘣嘣嘣, 跳又跳。
應該是我縱欲的關係吧?
小可, 妳應該與她聯絡上了吧?! 我相信她會樂意傾囊相授的。
小可, 妳知道嗎? 此時正有旁人在看我們, 他們並不是狗仔隊 ,也不是偷窺狂, 他們是所謂的網友, 是所謂的讀者 ,他們正等著我開口 。
小可 ,我能忽略他們嗎? 這裡有一個矛盾, 矛盾是說: 我一方面要意識到他們, 注意到他們的感受; 另一方面, 我要擺脫他們 。如果不擺脫他們,我說的話會失真 ,會矯飾作假, 達不到忘情的書寫快樂, 寫信給妳特有的忘情快樂。 但是, 書寫也擔憂「目中無人」,一不小心就由「獨白」成為「喃喃自語」,唸起咒語來了。
小可, 妳一定會問為什麼要公開寫信給妳 ,像是暴露狂一樣, 像是在爆料。
其實,妳不要用這個角度來看這問題。 我這是在規範自己, 節制自己, 試試看自己分寸拿捏是否得當? 看看我能不能一清如水, 談妳談我 。因為我相信私下寫信給妳,我一定暢所欲言, 毫無阻滯, 毫無顧忌 ,也不怕惹妳生氣,然而,在這裡寫公開信, 我倒要看看我的阻滯是什麼? 我的顧忌又是什麼? 有些評論家會說: 閱讀時, 不要看寫者寫了什麼, 而是看他什麼沒寫。
我想,那就是寫者的文字魅力, 同時也是寫者的阻滯與顧忌!?
小可, 妳記得俄國文豪普希金嗎?他的日記, 是百年後才可以出版, 他特別在遺囑中說到 ,果然他的秘密日記現身了。 小可, 對於普希金來說, 他的顧忌、他的阻滯 、他的魅力, 他是與作品分開處理的, 他放在所謂的「秘密日記」傳於世。 小可, 普希金的秘密日記。 幾乎是性自傳。
小可, 我吃了幾瓣切開的蓮霧之後, 那種甜度以及微量的酸, 讓我清醒些。
小可 ,有朋友告訴我她會到這裡來看文章, 還給鼓勵。
小可, 我想,當她像魂魄一樣, 遊走到此 ,發現了自己好像不太像隱形人般自在的時候, 她會不會就一溜煙走掉, 再也不來關心, 鼓勵了呢?
小可 ,妳不見得是第一個讀到這封寫給妳的信, 恐怕那魂魄般的朋友早瀏覽過了。 這是不是很像信被拆開, 偷看內容一樣呢? 也許妳永遠沒發現這封信也說不定。
小可 ,我該花時間, 形容一下妳的容貌體態嗎? 介紹一下妳說話的腔調 風格嗎? 好像這麼說下去, 妳就呼之欲出; 好像這麼說下去, 我就在討好會來讀這封信的朋友群。
我沒有忘記, 這封信是寫給妳的。 妳是主體,是觀照的主體, 是我傾訴的唯一對象。
我的習慣還改不過來, 常常像小孩一樣抓弄著生殖器, 特別是全身平躺在床上時, 特別是頭靠在枕上時, 特別是踢被拉被 ,左右翻轉的時候 。
小可, 椘留香的習慣動作是摸著鼻子的一側 ,好像所有的心事、 想法 、甚至是意識,都從鼻側透露出來; 更多人是靠一手的轉筆動作在思考問題的癥結 、問題的解決之道, 甚至是思念某個愛人; 還有人, 手轉動著佛珠, 像是在思考, 又像是在求超自然力量的幫助, 更像是在修行。 每一粒珠子像是一個雜念, 一個雜念串聯著另一個繼之而起的雜念, 週而復始 ,難以解脫; 每一粒珠子又像是一個思考的步驟, 一個步驟串聯著另一個步驟 ,做著思路清晰的邏輯推論 ,修為又好像因此而有了進展。
撫摸著生殖器, 分寸特別難以拿捏。 我覺得是最難的修為之一 !
施力過猛 ,整個氣血不只攻心, 反而是往生殖器攻, 於是整個血氣飽滿充脹在海綿體 ,思路就因此斷了。 然後要慢慢調息, 等到呼吸緩和均勻了, 血氣也正常循環, 又開始摸著生殖器, 繼續想著問題。 很奇怪,當想法一悖離邏輯, 開始天馬行空, 荒謬怪異的時候 ,氣血又往下體奔流過去, 於是我又得調整吐吶。
小可, 我不像妳蓄著長髮 ,可以安靜地撩撫 ,想著幽微纏綿如摷絲的心事。 我倒是最喜歡在入睡與甦醒的時候, 一如日出與日落, 安撫著生殖器, 好像知道它最脆弱敏感, 它一直忘不了它原有的「生殖」功能, 我漸漸享受於它是柔軟輕鬆舒服自在的狀態, 少有暴怒, 少有激昂。 小可, 好像很多事情, 我都是在安撫它的時候決定的 ,只是鮮少意識到它這麼「舉足輕重」,影響我生活種種層面。
小可, 我能告訴妳, 我也是撫摸著生殖器, 「生殖」、完成這封給妳的信的嗎?
更正一下,我應該改用「性器」會比「生殖器」貼切。
2005/4/2 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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