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與字的迷宮 只為, 文思泉湧之際, 嗔癡哀愁之念, 聚散離合之慨, 玩樂嘻笑之娛, 有所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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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快結束了，長達幾近一年的窒息生活。

今天下班前十餘分鐘，教務主任與校長告誡我一番，有關儀容與頭髮的教師規則，說我穿的太時髦、頭髮既捲又金，不僅不自然還違反身教。長輩訓話，晚輩自然只有聽的份，我也是必恭必敬壓著頭在聽。生氣嘛？老實說，滿氣的，氣的無非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說是家長投訴）；疲倦嘛？說實話，滿累的，累的無非是到最後還是甩不掉被制約的陰影（黑髮直楞楞，有氣質，卻非我的本性）；開心嘛？誠實說，滿好的，好的無非是最後才挑剔我沒有分數的壓力。

燙染頭髮的原由已久，好像從一開始實習就沒直黑過；穿衣服時髦，真是青天裡有眼睛，若是要硬和快退休的老師比，這是一定的。但是從不曾為了多一塊或少一角布而炫耀，絕對堅守不露肚皮、不露大腿、不露胸部三不原則，更不會影響教學品質，無論試教或代課，對我的評價都極佳；為學校作牛作馬，一個月八千元，額外加班或為評鑑「加工」，上司開口，未曾說不，只會包君滿意且附贈無限次數修改，摸摸良心或肚臍，行政上的口碑不是造假；早上看班，下午管打掃，自習監考，未敢推託，小孩有心事我傾聽，家長有疑惑我解答，親師關係地基良好，師生情誼深厚，家長學生都推熱心勤勞不是假象；現在為了捲金毛舉牌警告，以前誇讚美形今日突然成為把柄，可見，褒後即是貶。

把柄在「不符老師形象」與「妨礙身教」。究竟，何謂「老師形象」？說染髮不自然，但是，染黑合乎自然，染咖啡不行；若真究「自然」，披頭散髮才是人類真實面貌，何必揮刀霍霍將三千煩惱絲剪在耳下兩公分或頭頂三公分？如果是遊戲規則，教師法規哪條又規定，染髮只能染黑色而且不准燙？究竟，要加諸在教師身上的形象就在有沒有穿套裝與頭髮直不直嗎！一直認為，言之有物、高教學水準才是教師應賦予社會的觀感，原來，要先考慮外在，剝去附加的外皮仔細瞧瞧教學內容並不容易。再論「身教」，「誠實」一直是要求孩子去做的事，在他們面前我從未隱藏本性，從不上班一個樣下班一個樣；要求他們去思考，事件底下的意義，不要求看虛浮表面，在他們面前對自己的教學更為挑剔；要求他們去面對，事情的責任，不要求四面討好，在他們面前對自己的態度更為堅定；我，誠實不偽裝，對自己的喜好不隱瞞、責任不逃避，穿衣有自己的性格，教學有自己的想法，「妨礙身教」這四字，從何而來？

都能體會總有看不慣的人，只是，這樣的理由實在令我發笑，無意被僵化的「形象」制約，卻被人認作叛經離道；主任的用心，其實也了解，終究這樣出去多半會被剔除；但是，不見得所有學校都依外表取人，若因找工作而隱藏自己，入校後再作怪，這種虛偽是我所鄙棄，也無法下手去做，倒不如裸著本真的自我，被看出表像之下品質的學校所接受。

不願作隨波逐浪的小魚，願為逆風而翔的鵬鳥，棲宿於梧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