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米人呼吸の空气 我在梦中开始了我夏天的旅行，梦里的夏天下着雪，我遇见了你。 我们擦肩而过，没有言语，没有交谈。 你那双在阳光下、在纷飞细雪中，深邃而熟悉又感觉陌生的眼睛，醒来后我一直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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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前。电脑里的文字档案。一片不成气候的文字庄稼散乱地横躺着，寂寞着，缺少了阳光的呵护、水分的滋润及肥料的播施。我无意于冷落这些可爱、可亲、笨拙及不成形的文字种子，我把它们当作我的孩子。我想我是爱它们的，因为它们有些长得像我。

我始终不忍在不适的季节，强行去唤醒正在酣睡的文字种子，我更不舍指责这些出生于八〇年代的文字孩子，虽然有人告诉我说它们已飘在非现实的上方，远离了本质，一如它们一直无法坠地的梦想。我只想说，文字来自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我的思想，我让它们在我的心灵深处轻轻地萌芽、缓缓地成形、渐渐地成长，无条件地呼吸生活的空气、接触灵感之阳光、感受经验之雨水，渴望它们慢慢成熟、长成前所未有的风情来。

虽然，我知道我最后栽下的，可能也只是一片不成气候的庄稼。

夜深人静时，我躲在暗室里，对着电脑闪烁的荧幕，望着高低起伏的庄稼，开始耕种文字土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淘气的小孩，蹦跳着不肯休息，炫耀着早春生命气息；一些不安分的文字则乘着音乐的翅膀飞扬翱翔在我耳边，戴着面具在蓝色月光下起舞；也有一些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女孩，孤独地站在荒凉的角落旁，独自寂寞着，那一双双孤寂、茫然、空虚深邃的眼神，往往无声地从我背后凝视着我，让我无法不感觉到她们的存在。

我试图穿过浩瀚迷离的时空，寻找那些飘散溜走的文字。我的思绪如尘埃般在空气中轻盈地飘浮着，不经意地和云相遇了，于是便慵懒地躺在松软轻棉的云朵上，感觉安详而静瑟。云朵随着轻吹的微风悠悠而行，一不小心落在繁华喧闹的城市边缘。我看到许多遗失灵魂的身躯在黑暗中游荡，干枯而漫无目的地向前方移动着。我望着身穿华丽时装的人们，厌倦着；旁观忙碌冷漠的人群，叹息着。然后，我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里停了下来，村庄里只有四五间房子，其中一间屋内走出一位少妇，提着一篮衣服往河边走去。旁边一片草地上，阳光下有两个小孩在和一只小狗追逐嬉戏，一头水牛在山边吃草。这个画面让我觉得很温馨，我想，与城市的浮华相比，这种简朴的生活是不是更幸福呢？

我的思绪飘了回来，耳际还有小孩无忧的笑声与欢乐的足音。生命中有太多值得回忆的事情，许多人已习惯选择遗忘、压缩或剪接，于是生活的回忆显得单薄而无意义。我心底的声音悄悄地诉说，没有文字的生活犹如失去色彩，只有一片空白，于是我选择收集文字种子，播种浇水施肥，期待他们发芽茂壮成长。

我耳边听到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冷笑说，八〇年代的文字种子营养不良，再怎么浇水施肥都无法萌芽成长。这把声音很清晰。我想或许那些八〇年代的文字芽苗早已明白这一点，它们清醒它们的空虚，也坦然它们的无聊，亦看透它们的肤浅，但它们没有改变的勇气，只有逃避与迎合是最好的举措。八〇年代文字孩子，虽有着讨好的外表，内心却是敏感脆弱而不安的。缺乏文化熏陶与正确思想灌输的肥料让这片文字土地上栽种出来的孩子自然思想空白、语言空洞幼稚。当思考空白时，灵魂出走了，躯体的主人自会愿意让肉体带着他漫无目标的游走飘行。

请勿讥笑我的无知。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清我对文字的态度与心情。我喜欢文字，我相信文字后面有着透彻执著的灵魂，有穿过树叶的阳光般细碎轻盈的笑声。我不停地在文字中游走、沉淀，让阳光给心中黑暗的空虚与寂寞一丝光线；我亦不排斥散开灰暗的雨幕，将自己的心情淋湿，再让它们挣扎着飞出去然后学习成长。

在我小小的心底，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我希望每天清晨醒来打开窗户可以看到一片种植着梦想与希望的阳光文字，与我相伴每一天。

（收录于林春美主编《周一于周四的散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