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七夕這天,是牛郎織女一年一度相會的日子。兩人在鵲橋上相擁,互訴一年來的思念和感傷,點點繁星見證這段愛情已經有千年之久。
從今天早上天空就帶點灰,也許是喜鵲在架橋時不希望被世人所瞧見吧?
一早起床我的心情特別好,完全無視天空那層薄色面紗,心中的陽光早就升起向我愉快的招手,這種感覺讓我坐在床上傻笑了一會兒。
「早安,我的哲!」
即時通打開後就看到這句話踩著害羞又熱情的步伐舞過來,小禹的問候是我每天打開電腦時最期待的一件事。從原本只是簡單的打招呼,到現在帶點臉紅心跳的問候,人與人之間的變化真的很奇妙,也很有趣。
「有沒有睡飽啊?」
「嗯,我有啊,那禹你呢?」
「嗯嗯,我也有啊!」
帶點稚氣的回話,我真的覺得小禹像一個可愛的天使,在我身邊飛來飛去,無時無刻的關心著我,我還是第一次覺得,原來被人關心是這麼的溫暖,或許我那塵封已久的心門正一點一點被小禹他輕輕敲開。
「等等就能見面了,好高興喔!」
「嗯嗯,等等會給你一個驚喜喔。」
我能感覺到我這句話發送出去時,小禹那種雀躍萬分的興奮和緊張,對話窗上又佈滿了害羞和親吻的表情,在電腦這頭的我也覺得自己臉頰熱了起來。
此時的天空還是不願卸下她的面紗,反而請風從遠處帶來顏色更灰矇的面具。在那極力偽裝的天空下,我和小禹早已經坐上車往淡水出發。
「我們去淡水逛一下,順便買幾包仙女棒。」
我說完後從後照鏡看到小禹那又甜又陽光的笑容,我整個人都快融化掉了,小禹他一定是天使轉世吧,然後為了來解救我這個情場失意客。不過小禹聽到我要買仙女棒有些不解,不過他也沒繼續問下去,我也就沒在多做解釋。
逛了一會兒後買到了仙女棒和打火機,跟著就帶著小禹回到了士林吃晚餐。這是我第一次和小禹共進晚餐,所以我的心顯得有些緊張和興奮。由於我們是吃火烤兩吃的火鍋,小禹他很細心地烤了一些肉片給我,這些肉吃到我嘴裡不只有調味料的味道,還有一股濃濃的感情在裡面。
吃飽喝足後我們在士林逛了一下,買了一隻筆和一本可以貼黏的便條紙,小禹還是不明白我要做什麼,不過我只給了他:「等等你就知道了。」這句話當答案,他又笑了,似乎是要讓我一直保密下去。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家氣球專賣店,我買了一個紅色的氣球要小禹抓好:
「不抓好的話,等等氣球飛了可就慘了。」
小禹笑著點點頭,我帶他回到停放機車的地方,接著重頭戲就要上演了。
我和小禹來到了河堤邊的公園,找了一個較乾的地方坐了下來。
「嘿,寫下你的願望吧!」
我把剛剛買的紙和筆遞給小禹,小禹忽然恍然大悟的眼神中帶點羞澀,我從他手中接過氣球,讓他能專心地思考自己的願望。
「突然要我寫我不會寫啦!」
小禹依然用那又甜又陽光的笑容回應著我,我告訴他只要把心中的願望寫下來就好了,不用要求辭藻多麼的華麗。等到我們兩個人都寫好後,我和小禹把寫好的願望貼在氣球上,跟著起身抱著彼此,然後兩人一起握著氣球那條細細的繩索,風開始漸漸增強了,吹的氣球開始東飄西搖,似乎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
「準備好了嗎?要放囉,3、2、1──」
隨著氣球的升空,細細的淚透過面具從上方點點而落,我想牛郎織女他們也一定相會了吧?我甚至聽到喜鵲們嘰嘰喳喳的歡笑聲伴隨著風呼呼而來,似乎也為他們見面感到開心,那麼他們也一定和我們一樣抱著彼此吧?
我和小禹不約而同的轉回頭看著對方,對方的眼裡都有著汎著淚的光,彼此的心跳因為興奮而漸趨於同步,我們給了對方一記很深很深的吻,唇與唇離開的剎那,我們兩個帶著喜悅和害羞兩相凝視,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也許,喜鵲在七夕這天不只架起了牛郎和織女相會的橋,我想同時也架起了許許多多正在愛戀當中,情侶間的鵲橋吧?
至少,我覺得我們不是站在河邊,而是鵲橋上。
***
今天的陽光依舊溫柔地喚醒在睡夢中的我。
我從床上坐起,電視機從旁窺視我的上半身裸體,因為平常有在運動和在家裡健身的習慣,目前雖然小有成就,但還沒到達自己理想的健美身段。
看了看擺在電視機上的時鐘,6點40分,我伸了一個懶腰,嘴巴張的好像要把電視機吃進肚子裡一樣,然後起身走向電腦。
「寶貝,早安!」
我和在電腦另一端的小禹說了聲早安,即時通的視窗最先出現一個害羞的表情,然後才出現「老公,早安」的字眼。
「今天我好緊張但是又好興奮喔,因為要和老公一起去八仙樂園玩──」
沒錯,今天我要和小禹還有他的朋友們一起到八里去。
我了解小禹的興奮,因為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喜歡游泳,喜歡玩水,但對於我這個旱鴨子來說,到海水浴場或游泳池游泳是難了一點,玩玩水我還在行。
我也曾經陪過小禹去游泳池幾次,不過我不是在岸上邊欣賞他的泳姿邊曬太陽,就是潛到水裡和他接吻,像兩隻接吻魚般地親上一會兒。
至於到海水浴場就是在海水中打打鬧鬧,累了就躺在沙灘上,牽著小禹的手曬曬太陽,或是玩起身邊的沙,堆堆一些我們自以為華麗的沙雕,當然也少不了一些親吻或愛撫的動作。
但小禹的緊張呢?我想是來自他朋友的眼光吧。畢竟我也已經20幾歲,和他們這些高中生比起來,怎麼看我都比他們成熟。
「我就這樣和你出去,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啊?」
雖然我很高興能和小禹一起去玩水,但是又怕我的出現讓他和他朋友們尷尬。
所幸似乎是我多慮了。
我們依照約定的時間前往集合地點,小禹兩個朋友雖然一見到我有些不自在,但隨即又和小禹聊起天來,我心中的不安才放了下來。於是我們決定兵分兩路,小禹坐我的摩托車,而他的朋友就坐公車到八里,我們約好在樂園的門口見面。
等到進遊樂園換好泳褲後,我們一行四人就先往天池出發,途中游泳圈不曉得翻覆了幾次,我也吃了不少水,但大家都玩的很開心。
接著又去玩了許多設施,臥墊滑道、情境滑道、戲水區、造浪區......,每個地方都充滿著歡笑聲,但在我聽來,感覺就只有我和小禹幸福的聲音,迴盪在樂園每個角落而已。
後來我和小禹坐在「8」字型的游泳圈上,隨著漂漂河任意漂動。趁著他朋友經過我們的身邊,小禹往後躺向我這,我也彎著身和他接吻了起來,彷彿這樂園這河道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我們四人玩的有些累,就到岸上休息一下。小禹的朋友去買東西吃,我則和小禹走向廁所。
上完廁所我調整了一下泳褲,突然覺得腰上被什麼環抱住──小禹在我身後牢牢地抱緊我,輕聲的問我說今天玩的開不開心?
「當然開心啊!」
我邊說邊轉身親吻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廁所位置比較偏僻,我的手竟然大膽了起來,開始撫摸著小禹粉嫩的乳頭,時搓時捏,小禹輕聲叫了起來。
我似乎被他的聲音喚起了我的獸慾,順著他的臉來到了他的耳際,舔著小禹右耳的耳垂,對著他的耳朵吹氣,小禹沒有反抗,他的聲音似乎告訴我繼續下去。此時小禹也回應著我,用他已經腫脹起來的泳褲磨擦著我也腫脹起來的泳褲,右手也撫弄起我的乳頭。
我們邊親邊愛撫對方邊走到身後的蹲式馬桶廁所,小禹似乎也被我挑逗到獸性大發,一下子就把我的泳褲拉下,一隻原本沉睡但被吵醒的龍彈跳了出來,惡狠狠地直盯著小禹看。我也不甘勢弱地反擊,把小禹的泳褲退到腳邊,同樣一隻壯碩的龍猛向我挑釁。
我們再次愛撫起了對方的敏感帶,所不同的是這次兩條巨龍也加入了戰爭,一場在室外的歡愉快感......。
我們在彼此的手勁下高潮了......。
這雖然不是我們第一次在戶外,但在遊樂園還是頭一遭。我和小禹紅著臉看著對方,我又在他嘴上補上一吻,隨即快速清理一下就從廁所走了出來,回去找小禹的朋友。
「這麼晚?你們兩個跑去那裡啦?」
被小禹的朋友這麼一問,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小禹機靈,馬上就回答道:
「我們去上廁所,順便逛逛有賣什麼東西吃,現在回來拿錢去買。」
我不曉得小禹的朋友是怎麼看我們兩個的關係,說是兄弟那感覺也有些不太對,說是普通朋友那我表現的也太親密。也許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是情侶了吧?不過誰知道呢,他們要怎麼想是他們的自由,就算知道我們的關係也沒什麼大礙的。
我和小禹的朋友還能聊上幾句,應該說他的朋友也都蠻健談的,雖然不是很熟,但是聊天的感覺還不錯,這讓我想到小禹也是屬於健談型的人,雖然他對太陌生的人不多話,但久了之後就會滔滔不絕地和他聊天,而且是天南地北的聊。
時間來到了下午的4點多,小禹的朋友們要先走了,我們兩個目送他們兩人離開後又去玩了一趟天池,然後也拎著我們的包包往盥洗室方向走去。當然在裡面我們一邊沖洗一邊打鬧,等到換好衣服也快5點了。
「今天真的很開心耶!」
我邊騎車邊和小禹聊著今天的樂園之旅,小禹也笑的很開心。他緊抱著我的腰,躺在我的背上,此時夕陽又漸漸沉入海平線,餘暉把關渡大橋點綴的更詩情畫意了。
我想,這就是幸福吧!
***
不知不覺,我和小禹已經在一起3個多月了。
時間過的真快,3個多月以前我還是一個情場失意客,但是自從小禹走進我心中的那一剎那開始,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也很幸福的人。他就像一陣溫暖的風,輕輕地包圍著我,不再讓我對愛情失溫下去,慢慢的,我的心又暖和了起來。
於是我這才發現,小禹已經走進我心裡,而且在我心中佔了一個重要的位子。
如果有一天,我無法再和小禹在一起,那麼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小禹呢,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嗎?
而這三個多月的幸福,只不過是接下來暴風雨來臨的寧靜而已......。
「早安啊,寶貝!」
我和平常日一樣,一早起來就打開電腦和小禹道聲早安,小禹也回了話給我,於是我們又開心地聊著天,計畫著下一次要去那裡走走逛逛。
「老公,你等我一下喔。」
我以笑臉符號代替我的話語,只不過這個笑臉因為等待漸漸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慢慢的我開始擔心了起來,難道小禹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馬上回傳了一句話,確認小禹在不在電腦前面,但是依然沒有回傳過來。過了一陣子後,我在視窗上又收到「老公,等我一下」這句話,然後下面又補了一句「我媽......在和我談我們的事情......。」
該來的還是來了。
小禹在我們還沒在一起前就告訴我,他的父母知道他是同志,但是他們卻無法諒解他的心,而從此在家中籠罩了一層陰影,小禹也因此而曾經有傷害過自己的念頭,小禹的媽媽也是,我聽完後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也快奪眶而出。
我當時也想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雖然我不是獨生子,但是後面卻有著傳統大家庭的壓力,家人們可以接受我愛一個男人嗎?不過,就算他們不接受,這是我自己所選擇的,我會和我最愛的人一直走下去。
我在鍵盤上打下了「嗯,沒關係,我等你」這句話傳了過去,小禹也是簡單的回應我後又離開了電腦。過了不久,我就接到了小禹的電話:
「老公,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
一開頭就先跟我道歉,小禹他就是一個處處為我著想的人,可是我在他道歉的聲音中聽到了些許的啜泣聲。
「嗯,沒關係啦,你和你媽談得怎麼樣?」
「我媽說......我媽說......,」
話還沒說到一半,小禹就哭了起來了。而我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一邊安慰著他,但是眼淚還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難道這是老天爺和我們開的玩笑嗎?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卻一定要遭受重重阻難?好痛,心好像突然被一把利刃亂劃一通,讓我快要失去意識,喘不過氣來。
電話兩頭都傳來哭泣的聲音,我更是氣我自己不能帶給小禹快樂,反而讓他和家人又鬧翻。如果當初小禹沒有收到我的回信的話,那他現在應該是快樂的,我真是──
「老公,我不准你這麼說,又不是你的錯,你知道嗎?能遇到你我好開心!」
小禹雖然很難過,但是依然對我鼓勵著,這句話讓我更加對他感動。
是啊,我能遇上小禹我也很開心,我怎麼能在此時自亂陣腳?我必須靜下心來好好地思考,因為我希望能和小禹一直走下去,不論前方有多少風風雨雨。
我的心總算平復一些了,安慰著小禹,並告訴他下午我會去找他,陪他散散心。到了下午,我和小禹騎著車隨便走走,然後我告訴小禹我的想法: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你的爸媽放心,放心地讓你跟我在一起,放心地讓你跟我出去,最後放心地把你交給我──也許短時間無法做到,那我也願意花個5年、10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去證明我是真的愛你!」
我從後照鏡看到小禹悲傷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他緊緊的抱著我,好像是在回應我他也很愛我一樣,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才逐漸地放了下來。
從那天以後,我更珍惜我和小禹在一起地點點滴滴,把握著每一秒每一分的幸福。
小禹的影像已經烙印在我心中好深好深,如果有一天,我無法再和小禹在一起,那麼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小禹呢,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嗎?
我的答案是,未來有無數種可能,但是我會和小禹選擇讓我們永遠在一起的道路通往未來,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難在等著我們,我們都會手牽著手一一去克服的。
因為小禹,我不再迷失於愛情的十字路口。
是的,我愛小禹,生生世世。
(待續)
內容:By浩
主編:By壬
整理:By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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