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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14 10:03:47| 人氣80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無盡的夏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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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找一個疼愛我的BF,希望他有摩托車能載我去海邊看夕陽。」
  暑假的某天我在電子信箱收信匣發現了這封交友信,不知怎麼地,我沒有想要刪除它的念頭。
  平常一看到這類的交友信件,我通常只是看看,隨即就把它永遠清除在我的眼前──這是我每天早晨都會做的事,清除這類的信,包括朋友寄來的搞笑圖文檔,網路上來路不明的廣告信件,或是加入網站家族的交友信,我都是看了一下之後,很自然的就把它刪除,就像是機械式地被命令執行這個機械性的動作。
  不過唯獨這封信,我不想刪除。
  一種似是而非的在意,在我看完這封信後悄悄的萌芽。
  空間中響起了熟悉的日本單曲,我被自己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正在蔓延的某種思緒。
  「喂,阿哲嗎?」
  打來的是我大學死黨小世,他從不親自打電話來給我,只要一打來一定是有求於我。
  「嗯,怎麼樣,要請我吃東西嗎?」
  我一邊說一邊把正在瀏覽的電子信箱網頁關掉。
  (糟糕!)
  我用頭夾著手機,一邊聽小世說話一邊重新開啟剛剛瀏覽的網頁。
  「我才不像你錢多呢,明天我們要去海邊玩,你來不來?」
  「嗯,『他們』也要去啊?」
  其實我根本和小世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因為我的心完全被早上收到的這一封信給吸引住。不過是一封普通的交友信,簡單的兩句話,竟然會讓我如此在意。
  「喂,你是有沒在聽我說啊?」
  手機另一頭的小世顯得有點不悅,可能是我剛剛根本沒專心聽他的滔滔大論。
  小世的滔滔大論,說實在的也只是難解的四角戀愛,雖然他想掙脫出這場破壞友情的遊戲,但是一腳才跨出遊戲範圍,卻又被一些突如其來的風暴給捲了進去。而我的出現,就算是這場四角戀愛的緩衝點吧,至少不會讓氣氛太尷尬。
  「有啦有啦,那明天幾點啊?」
  我被小世不悅的聲音再度拉回了現實,並且又繼續和他聊著天,但是眼睛還是緊盯著電腦螢幕瞧。
  「那就這麼決定囉,拜啦。」
  我按下手機上的結束通話鍵,眼睛的目光還沒離開那封信的內容。
  (回個信給他好了。)
  「他」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告訴我說,給這個不知道是誰的陌生人回信。
  我按了電子信箱中的回信鍵,打下了回給這封信的主人的簡單話語:
  「嗨,我叫阿哲,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至於我們能不能成為情人,一切隨緣吧。」
  是啊,一切隨緣。
  我把信寄出後關上了網頁視窗,跟著拿起刮鬍刀往廁所走去,一如平常要出門的我,今天要和高中同學去看電影。

***

  夏天已經緩緩盤踞了春天的領地,金黃色能量灑落在身上,伴隨著陣陣略帶鹹味的輕撫──今天果然是適合到海邊戲水的好天氣。
  (我想要找一個疼愛我的BF,希望他有摩托車能載我去海邊看夕陽。)
  躺在白色沙灘上接受陽光洗禮的我,滿腦子都在想著昨天看到的這兩句話。就像是正在高速行駛的新幹線列車,在我那化成鐵道的腦神經上不斷地穿梭著。
  今天早上連電腦都來不及打開,睡過頭的我一起床就急忙衝向廁所梳妝打扮,連母親幫我特別做的愛心三明治都是直接丟到運動側背背包裡面,然後下樓騎車直奔到和同學約定的地點。
  (不知道......他回信了嗎?)
  我是不是很傻啊,竟然為了這封很簡單的交友信影響了我所有的思緒。為什麼會這樣子呢?我反覆地問自己,但是卻沒有一個合理的答案在我腦海中出現,我想是因為我的腦袋早就被那兩句話佔領了,完全沒有剩餘的空間去思考我想知道的答案。
  「色情的傢伙,在偷看女生喔?」
  人高馬大的小世擋住了太陽直射的行徑,在我臉上出現了陰影,跟著他坐在我的旁邊。
  「誰像你一樣啊,我是在想事情,」
  我一邊說一邊起身坐在沙灘上,指著遠方一個正在和其他人玩水的女生,也就是小世四角戀愛的女主角後繼續說道:
  「如果你追到了瑜兒──我是說如果啦,你會帶她來海邊看夕陽吧?」
  小世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停頓了一會兒後才開口:
  「會吧,如果她最後選擇我的話,她想去那我都會帶她去的。」
  回答我的時候,小世並沒有將目光從瑜兒那轉向我這,字裡行間甚至可以聽得出一點點無奈。
  是啊,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人想要去那裡,不管有多遙遠多困難,還是會想盡辦法帶著心愛的人一起去吧。
  可是,「他」還不是我喜歡的人吧,那又為什麼我會如此在意他有沒有回信呢?我勉強給了自己一個爛理由:
  「也許是寂寞難耐,畢竟我已經一年多沒有戀愛的感覺了。」
  真的是這樣子嗎?我又想打翻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結論,簡單的兩句話,我卻自以為是地認為已經和他有了交集?
  喔,一切隨緣的交集......。
  想著這些看似哲學性的問題,我早已經帶著略變黝黑的皮膚在海邊道路上前行,傍晚的微風涼涼的,輕撫身體時反而對紅熱的皮膚有某種消炎的作用。淡橙色的餘輝像是上天給我們贈別的禮物,夕陽落入海平線的一剎那──
  (夕陽?)
  我停下車回頭看著這幅自然且真實的美術作品,的確是神來之筆的妙作,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想要到海邊看夕陽的心情了。
  我帶著自己認為的答案繼續往家的方向前進,皮膚依然由紅慢慢變黑。
  回到家後,我立刻打開電腦,平常頗慢的開機速度這下子顯得更慢。等了一陣子後,終於連上了網路,進入電子信箱,往收件匣點擊進入,在一堆搞笑圖文的中間,有一封信似乎在那邊閃爍跳動著,我懷著緊張與不安的心情打開信件,裡頭是這麼寫著:
  「嗨,你好,我叫小禹,我已經把你加入我的即時通了,希望可以和你愉快的聊天。」
  又是簡單的幾句話,卻把我原本更鼓譟的心弄得還要更激昂,我像著了魔似的打開那早已經塵封許久的即時通,眼前先出現的是廣告網頁,然後是加入好友名單的訊息,最後在螢幕右下角跳出了一個對話視窗,上面還有幾行字:
  「嗨,你好啊,我是小禹,你是回我信的阿哲嗎?」
  是啊,一切隨緣,我想我和他的交集要從這句簡單的問候開始了。
  小禹和阿哲,簡單的邂逅,夏天的開始。

***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和煦的陽光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窗外已經有許多我聽不懂,在藍天中飛翔的話語,像大自然的呼喚,我揉著惺忪的睡眼起身。
  「早安!」
  我對著電視機裡另外一個我打聲招呼,那聲音很自戀的迴盪在我耳邊。我一個起身打開電腦,開機的速度還是一樣的慢,但是我卻不這麼覺得,也許我的心早就已經開了機,心中的鍵盤也開始「答答答答」的敲打起來。
  「早安啊!」
  電腦右下方跳出了一個視窗,那是這幾天我只要一開即時通就會出現的問候,簡單、自然,又帶點稚氣的問候,那是可以讓我開心一整天的元氣果實。
  「呵呵,你早啊!」
  和小禹聊了幾天了呢?老實說我並沒有很認真的去算過,應該這麼說,每次和他聊天都很愉快,他不像是個高中的學生,他的想法和處事態度都讓我以為他虛報年齡,有時候甚至比我還明白事理。就這樣每天愉快的聊著,根本不會去管到底聊了多少天。
  我記得前些天,小禹和我交換了照片,那是一張他國中畢業時所拍的照片,他還很天真的問我會不會嚇到我呢?其實網友傳照片給我看,我都不會去批評什麼,有的人上相有的人不上相,照片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個性。有的朋友會以照片去評斷要不要和對方見面,或是批評對方的長相,或是合不合眼緣才和你交朋友,我覺得這實在太膚淺。既然我們是要交朋友,那麼一張照片就能定下什麼海誓山盟嗎?我的認知告訴我,這是不對的。
  「傻瓜,那如果你會嚇到我,我不是把你嚇破膽了?」
  對話視窗出現了「呵呵」兩個字,小禹的笑容好像出現在我眼前一樣。
  我回頭看著時鐘,還有3個多小時......。
  來來回回的轟隆轟隆,捷運很準時的進站離站。我往捷運站方向騎去,一個我已經見過但是栩栩如生的男孩在那裡等著我。
  「你就是小禹吧,你好喔,我是阿哲。」
  我把口罩脫下,遠方捷運的聲音把我說話的音量蓋過一半,小禹害羞的點點頭,果然和他說的一樣,他見到陌生的人會不多話。
  「上車吧,我們要出發了。」
  我把安全帽遞給他,不多話的男孩,他伸出手接過去了,不多話,可是很可愛。
  等他上來後,我發動車子向前駛去。午後的陽光很烈,似乎把我那原本已經火熱的心照得更紅燙。
  一路上說說笑笑,小禹對我似乎沒那麼陌生了,有時候講到好笑的事情他也會笑了起來──我們的想法、個性都好像好像,看到小禹甚至會想起以前的我來。
  騎了一段時間,我們來到了漁人碼頭。太陽雖然持續地發散那曬死人不償命的熱度,但是遠方的海風吹來,讓我們的身心暫時獲得了涼爽的舒暢。
  「走吧。」
  我將車子停好,回頭和小禹說了這簡單的兩個字,手很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沒有任何的矯情,就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
  「怎麼啦?」
  「啊,沒有......。」
  小禹又很害羞的低下了頭,也許是我剛剛這個舉動嚇壞了他吧?是啊,那有第一次見面就牽起對方的手,阿哲啊阿哲,小禹可能在害怕你了。
  可是小禹始終沒有放手,我能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甚至也能感覺到他那因為害羞而使心跳加快的韻律。我們大概就這樣牽著手走了一段路,直到有人出現才放開。
  海風停止了祂對旅人的施捨,太陽便更加囂張了起來。我和小禹走到了一個涼亭處坐了下來。
  「會不會累?」
  「嗯,還好。」
  小禹回答我時還帶著一點靦腆,那種表情是我第一次見過的。
  我和他又開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聊著我的興趣、我的糗事,還有我旅行的經驗,他有時聽完後大笑了起來,有時候又靜靜地聽我說話,眼睛直視我時還讓我臉紅了起來,而我這個樣子又讓他開懷大笑。後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感情的事情,就說到了接吻一事,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句話,我不加思索地講了出來:
  「我......可以吻你嗎?」
  天啊,我真的是下流胚子吧,這麼不要臉的話我都說的出來。
  小禹稍微愣了一下,後來竟然害羞的點起頭來,他的樣子真的是令人心生憐愛。
  我給了他輕輕的一吻,那是之前聊天時我答應他的事情。
  可是,我的心突然緊張了起來,小禹回應了我的吻,兩片舌頭在彼此的嘴裡溫柔而纏綿地交戰著,更使我原本那奇特、複雜的思緒全都湧上了心頭。
  過了不久,有人朝著我們這方向走來,我的雙唇才離開了他,小禹害羞的咬著下嘴唇看著我不發一語,我也是害羞的抓著我的頭看著他......。
  「也差不多了,我、我們回去吧。」
  我害羞的連話都說的不太清楚,小禹看到我這個樣子後又笑了起來,那可愛的笑容真的很適合他。坐上車後,我把小禹的雙手拉到我的腰部這邊,他好像知道我要做什麼,於是很自然地抱著我,靜靜地躺在我的身上。
  夕陽漸漸地將天邊染紅沒入海中,海風趁這個時間再度出來嬉戲。我們兩個人的臉頰好像都被夕陽染紅了一般,海風也無法降低我們兩個人的溫度了。於是,我和小禹帶著今天的快樂,往我們兩個人的家騎去。
  回到家後,我再次打開電腦,右下角的即時通視窗又跳了出來,上面的內容是這樣子的:
  「從這幾天和你聊天,到今天看見你為止,我發現我的心已經找到了一個依靠,它不在迷失於愛情海上了......阿哲,我、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
  我那複雜的心情突然恢復了平靜,但是一下子又盪漾了起來,我甚至感覺到我的眼眶有些濕潤,我很快地打下了幾個字然後傳送過去:
  「不只有你,我也找到了一個避風港,我、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視窗上傳來了無數個害羞和高興的符號表情,螢幕前的我更是開心地流下了淚來。誰說沒有一見鐘情呢?至少我和小禹就是這樣認識的,而且開始撰寫我和他的戀愛日記。

  (待續)

內容:By浩
主編:By壬
整理:By浩
  傳說七夕這天,是牛郎織女一年一度相會的日子。兩人在鵲橋上相擁,互訴一年來的思念和感傷,點點繁星見證這段愛情已經有千年之久。
  從今天早上天空就帶點灰,也許是喜鵲在架橋時不希望被世人所瞧見吧?
  一早起床我的心情特別好,完全無視天空那層薄色面紗,心中的陽光早就升起向我愉快的招手,這種感覺讓我坐在床上傻笑了一會兒。
  「早安,我的哲!」
  即時通打開後就看到這句話踩著害羞又熱情的步伐舞過來,小禹的問候是我每天打開電腦時最期待的一件事。從原本只是簡單的打招呼,到現在帶點臉紅心跳的問候,人與人之間的變化真的很奇妙,也很有趣。
  「有沒有睡飽啊?」
  「嗯,我有啊,那禹你呢?」
  「嗯嗯,我也有啊!」
  帶點稚氣的回話,我真的覺得小禹像一個可愛的天使,在我身邊飛來飛去,無時無刻的關心著我,我還是第一次覺得,原來被人關心是這麼的溫暖,或許我那塵封已久的心門正一點一點被小禹他輕輕敲開。
  「等等就能見面了,好高興喔!」
  「嗯嗯,等等會給你一個驚喜喔。」
  我能感覺到我這句話發送出去時,小禹那種雀躍萬分的興奮和緊張,對話窗上又佈滿了害羞和親吻的表情,在電腦這頭的我也覺得自己臉頰熱了起來。
  此時的天空還是不願卸下她的面紗,反而請風從遠處帶來顏色更灰矇的面具。在那極力偽裝的天空下,我和小禹早已經坐上車往淡水出發。
  「我們去淡水逛一下,順便買幾包仙女棒。」
  我說完後從後照鏡看到小禹那又甜又陽光的笑容,我整個人都快融化掉了,小禹他一定是天使轉世吧,然後為了來解救我這個情場失意客。不過小禹聽到我要買仙女棒有些不解,不過他也沒繼續問下去,我也就沒在多做解釋。
  逛了一會兒後買到了仙女棒和打火機,跟著就帶著小禹回到了士林吃晚餐。這是我第一次和小禹共進晚餐,所以我的心顯得有些緊張和興奮。由於我們是吃火烤兩吃的火鍋,小禹他很細心地烤了一些肉片給我,這些肉吃到我嘴裡不只有調味料的味道,還有一股濃濃的感情在裡面。
  吃飽喝足後我們在士林逛了一下,買了一隻筆和一本可以貼黏的便條紙,小禹還是不明白我要做什麼,不過我只給了他:「等等你就知道了。」這句話當答案,他又笑了,似乎是要讓我一直保密下去。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家氣球專賣店,我買了一個紅色的氣球要小禹抓好:
  「不抓好的話,等等氣球飛了可就慘了。」
  小禹笑著點點頭,我帶他回到停放機車的地方,接著重頭戲就要上演了。
  我和小禹來到了河堤邊的公園,找了一個較乾的地方坐了下來。
  「嘿,寫下你的願望吧!」
  我把剛剛買的紙和筆遞給小禹,小禹忽然恍然大悟的眼神中帶點羞澀,我從他手中接過氣球,讓他能專心地思考自己的願望。
  「突然要我寫我不會寫啦!」
  小禹依然用那又甜又陽光的笑容回應著我,我告訴他只要把心中的願望寫下來就好了,不用要求辭藻多麼的華麗。等到我們兩個人都寫好後,我和小禹把寫好的願望貼在氣球上,跟著起身抱著彼此,然後兩人一起握著氣球那條細細的繩索,風開始漸漸增強了,吹的氣球開始東飄西搖,似乎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
  「準備好了嗎?要放囉,3、2、1──」
  隨著氣球的升空,細細的淚透過面具從上方點點而落,我想牛郎織女他們也一定相會了吧?我甚至聽到喜鵲們嘰嘰喳喳的歡笑聲伴隨著風呼呼而來,似乎也為他們見面感到開心,那麼他們也一定和我們一樣抱著彼此吧?
  我和小禹不約而同的轉回頭看著對方,對方的眼裡都有著汎著淚的光,彼此的心跳因為興奮而漸趨於同步,我們給了對方一記很深很深的吻,唇與唇離開的剎那,我們兩個帶著喜悅和害羞兩相凝視,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也許,喜鵲在七夕這天不只架起了牛郎和織女相會的橋,我想同時也架起了許許多多正在愛戀當中,情侶間的鵲橋吧?
  至少,我覺得我們不是站在河邊,而是鵲橋上。

***

  今天的陽光依舊溫柔地喚醒在睡夢中的我。
  我從床上坐起,電視機從旁窺視我的上半身裸體,因為平常有在運動和在家裡健身的習慣,目前雖然小有成就,但還沒到達自己理想的健美身段。
  看了看擺在電視機上的時鐘,6點40分,我伸了一個懶腰,嘴巴張的好像要把電視機吃進肚子裡一樣,然後起身走向電腦。
  「寶貝,早安!」
  我和在電腦另一端的小禹說了聲早安,即時通的視窗最先出現一個害羞的表情,然後才出現「老公,早安」的字眼。
  「今天我好緊張但是又好興奮喔,因為要和老公一起去八仙樂園玩──」
  沒錯,今天我要和小禹還有他的朋友們一起到八里去。
  我了解小禹的興奮,因為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喜歡游泳,喜歡玩水,但對於我這個旱鴨子來說,到海水浴場或游泳池游泳是難了一點,玩玩水我還在行。
  我也曾經陪過小禹去游泳池幾次,不過我不是在岸上邊欣賞他的泳姿邊曬太陽,就是潛到水裡和他接吻,像兩隻接吻魚般地親上一會兒。
  至於到海水浴場就是在海水中打打鬧鬧,累了就躺在沙灘上,牽著小禹的手曬曬太陽,或是玩起身邊的沙,堆堆一些我們自以為華麗的沙雕,當然也少不了一些親吻或愛撫的動作。
  但小禹的緊張呢?我想是來自他朋友的眼光吧。畢竟我也已經20幾歲,和他們這些高中生比起來,怎麼看我都比他們成熟。
  「我就這樣和你出去,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啊?」
  雖然我很高興能和小禹一起去玩水,但是又怕我的出現讓他和他朋友們尷尬。
所幸似乎是我多慮了。
  我們依照約定的時間前往集合地點,小禹兩個朋友雖然一見到我有些不自在,但隨即又和小禹聊起天來,我心中的不安才放了下來。於是我們決定兵分兩路,小禹坐我的摩托車,而他的朋友就坐公車到八里,我們約好在樂園的門口見面。
  等到進遊樂園換好泳褲後,我們一行四人就先往天池出發,途中游泳圈不曉得翻覆了幾次,我也吃了不少水,但大家都玩的很開心。
  接著又去玩了許多設施,臥墊滑道、情境滑道、戲水區、造浪區......,每個地方都充滿著歡笑聲,但在我聽來,感覺就只有我和小禹幸福的聲音,迴盪在樂園每個角落而已。
  後來我和小禹坐在「8」字型的游泳圈上,隨著漂漂河任意漂動。趁著他朋友經過我們的身邊,小禹往後躺向我這,我也彎著身和他接吻了起來,彷彿這樂園這河道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我們四人玩的有些累,就到岸上休息一下。小禹的朋友去買東西吃,我則和小禹走向廁所。
  上完廁所我調整了一下泳褲,突然覺得腰上被什麼環抱住──小禹在我身後牢牢地抱緊我,輕聲的問我說今天玩的開不開心?
  「當然開心啊!」
  我邊說邊轉身親吻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廁所位置比較偏僻,我的手竟然大膽了起來,開始撫摸著小禹粉嫩的乳頭,時搓時捏,小禹輕聲叫了起來。
  我似乎被他的聲音喚起了我的獸慾,順著他的臉來到了他的耳際,舔著小禹右耳的耳垂,對著他的耳朵吹氣,小禹沒有反抗,他的聲音似乎告訴我繼續下去。此時小禹也回應著我,用他已經腫脹起來的泳褲磨擦著我也腫脹起來的泳褲,右手也撫弄起我的乳頭。
  我們邊親邊愛撫對方邊走到身後的蹲式馬桶廁所,小禹似乎也被我挑逗到獸性大發,一下子就把我的泳褲拉下,一隻原本沉睡但被吵醒的龍彈跳了出來,惡狠狠地直盯著小禹看。我也不甘勢弱地反擊,把小禹的泳褲退到腳邊,同樣一隻壯碩的龍猛向我挑釁。
  我們再次愛撫起了對方的敏感帶,所不同的是這次兩條巨龍也加入了戰爭,一場在室外的歡愉快感......。
  我們在彼此的手勁下高潮了......。
這雖然不是我們第一次在戶外,但在遊樂園還是頭一遭。我和小禹紅著臉看著對方,我又在他嘴上補上一吻,隨即快速清理一下就從廁所走了出來,回去找小禹的朋友。
  「這麼晚?你們兩個跑去那裡啦?」
  被小禹的朋友這麼一問,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小禹機靈,馬上就回答道:
  「我們去上廁所,順便逛逛有賣什麼東西吃,現在回來拿錢去買。」
  我不曉得小禹的朋友是怎麼看我們兩個的關係,說是兄弟那感覺也有些不太對,說是普通朋友那我表現的也太親密。也許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是情侶了吧?不過誰知道呢,他們要怎麼想是他們的自由,就算知道我們的關係也沒什麼大礙的。
  我和小禹的朋友還能聊上幾句,應該說他的朋友也都蠻健談的,雖然不是很熟,但是聊天的感覺還不錯,這讓我想到小禹也是屬於健談型的人,雖然他對太陌生的人不多話,但久了之後就會滔滔不絕地和他聊天,而且是天南地北的聊。
  時間來到了下午的4點多,小禹的朋友們要先走了,我們兩個目送他們兩人離開後又去玩了一趟天池,然後也拎著我們的包包往盥洗室方向走去。當然在裡面我們一邊沖洗一邊打鬧,等到換好衣服也快5點了。
  「今天真的很開心耶!」
  我邊騎車邊和小禹聊著今天的樂園之旅,小禹也笑的很開心。他緊抱著我的腰,躺在我的背上,此時夕陽又漸漸沉入海平線,餘暉把關渡大橋點綴的更詩情畫意了。
  我想,這就是幸福吧!

***

  不知不覺,我和小禹已經在一起3個多月了。
  時間過的真快,3個多月以前我還是一個情場失意客,但是自從小禹走進我心中的那一剎那開始,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也很幸福的人。他就像一陣溫暖的風,輕輕地包圍著我,不再讓我對愛情失溫下去,慢慢的,我的心又暖和了起來。
  於是我這才發現,小禹已經走進我心裡,而且在我心中佔了一個重要的位子。
  如果有一天,我無法再和小禹在一起,那麼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小禹呢,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嗎?
  而這三個多月的幸福,只不過是接下來暴風雨來臨的寧靜而已......。
  「早安啊,寶貝!」
  我和平常日一樣,一早起來就打開電腦和小禹道聲早安,小禹也回了話給我,於是我們又開心地聊著天,計畫著下一次要去那裡走走逛逛。
  「老公,你等我一下喔。」
  我以笑臉符號代替我的話語,只不過這個笑臉因為等待漸漸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慢慢的我開始擔心了起來,難道小禹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馬上回傳了一句話,確認小禹在不在電腦前面,但是依然沒有回傳過來。過了一陣子後,我在視窗上又收到「老公,等我一下」這句話,然後下面又補了一句「我媽......在和我談我們的事情......。」
  該來的還是來了。
  小禹在我們還沒在一起前就告訴我,他的父母知道他是同志,但是他們卻無法諒解他的心,而從此在家中籠罩了一層陰影,小禹也因此而曾經有傷害過自己的念頭,小禹的媽媽也是,我聽完後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也快奪眶而出。
  我當時也想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雖然我不是獨生子,但是後面卻有著傳統大家庭的壓力,家人們可以接受我愛一個男人嗎?不過,就算他們不接受,這是我自己所選擇的,我會和我最愛的人一直走下去。
  我在鍵盤上打下了「嗯,沒關係,我等你」這句話傳了過去,小禹也是簡單的回應我後又離開了電腦。過了不久,我就接到了小禹的電話:
  「老公,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
  一開頭就先跟我道歉,小禹他就是一個處處為我著想的人,可是我在他道歉的聲音中聽到了些許的啜泣聲。
  「嗯,沒關係啦,你和你媽談得怎麼樣?」
  「我媽說......我媽說......,」
  話還沒說到一半,小禹就哭了起來了。而我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一邊安慰著他,但是眼淚還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難道這是老天爺和我們開的玩笑嗎?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卻一定要遭受重重阻難?好痛,心好像突然被一把利刃亂劃一通,讓我快要失去意識,喘不過氣來。
  電話兩頭都傳來哭泣的聲音,我更是氣我自己不能帶給小禹快樂,反而讓他和家人又鬧翻。如果當初小禹沒有收到我的回信的話,那他現在應該是快樂的,我真是──
  「老公,我不准你這麼說,又不是你的錯,你知道嗎?能遇到你我好開心!」
  小禹雖然很難過,但是依然對我鼓勵著,這句話讓我更加對他感動。
  是啊,我能遇上小禹我也很開心,我怎麼能在此時自亂陣腳?我必須靜下心來好好地思考,因為我希望能和小禹一直走下去,不論前方有多少風風雨雨。
  我的心總算平復一些了,安慰著小禹,並告訴他下午我會去找他,陪他散散心。到了下午,我和小禹騎著車隨便走走,然後我告訴小禹我的想法: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你的爸媽放心,放心地讓你跟我在一起,放心地讓你跟我出去,最後放心地把你交給我──也許短時間無法做到,那我也願意花個5年、10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去證明我是真的愛你!」
  我從後照鏡看到小禹悲傷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他緊緊的抱著我,好像是在回應我他也很愛我一樣,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才逐漸地放了下來。
  從那天以後,我更珍惜我和小禹在一起地點點滴滴,把握著每一秒每一分的幸福。
  小禹的影像已經烙印在我心中好深好深,如果有一天,我無法再和小禹在一起,那麼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小禹呢,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嗎?
  我的答案是,未來有無數種可能,但是我會和小禹選擇讓我們永遠在一起的道路通往未來,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難在等著我們,我們都會手牽著手一一去克服的。
  因為小禹,我不再迷失於愛情的十字路口。
  是的,我愛小禹,生生世世。
  揮別了幾個禮拜前暴風雨的陰影,我和小禹也漸漸地恢復以往的笑容。這段時間我們雖然過得很辛苦,但是甜甜的感覺卻一直存在於我們兩人的心裡,而且有增無減的持續累積。也許這就是危機後更珍惜彼此而產生出來的幸福吧?
  雖然不能時常在假日見面,但平常送他回家的路上我們還是不斷的打情罵俏,似乎忘記了我們身旁還有其他的路人和駕駛人。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總算到了放寒假的時候了。
  不過由於這次的寒假碰上了農曆新年,我大概有整整1個禮拜多不能見到他,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落,真恨不得我自己有雙翅膀,在我想看他時就飛到他家去找他。
  就這樣過了10多天,我和小禹總算見面了。
  「好想你喔,老公!」
  小禹一看到我就跑上前對著我又親又抱,那可愛的模樣真是討人喜歡。
  「我也很想你啊,過年都沒辦法陪到你。」
  由於我家算是個大家族,逢年過節就會有一群不太認識的親戚回來拜年,所以我們這些原本是小孩子的人現在都長大了,當然也要開始幫忙家裡打理一切,招待客人,問候寒暄都要做,所以過農曆新年反而是我家變的更忙的時候。
  「沒有關係啦,我們現在不就一起出來了嗎?」
  話說完後,小禹依舊用他那陽光般的笑容回應著我,頓時心中的歉意好像隨著他的笑容煙消雲散一樣。我給了他一個吻,感謝他對我的體諒。然後把安全帽拿給他,即將出發前往我們的目的地──烏來。
  「等到烏來後,我要給老公一個驚喜!」
  小禹在上路不久後,到我耳邊說著這句話。他為什麼會突然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是因為我們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嗎?光他這一句話,我就興奮地想了更多的問題出來。
  「什麼驚喜啊?」
  我反問著他,但只見小禹嘴上一直說「秘密,到烏來後再說。」,我也很識相的不再逼問他了,就讓我看看到烏來之後,期待他給我的驚喜。
  也許還是年假的關係,烏來依然有相當多的人潮出現,把烏來老街擠得是水洩不通。我和小禹找了家小飯館吃完午餐,跟著就開始東逛逛西瞧瞧。
  憑著我之前來過幾次烏來,每到一個地方就跟小禹說著自己的記憶和印象,像烏來的空中覽車、烏來瀑布、小台車,還有就是老街賣的山菜野味、溫泉蛋,甚至是手工藝品──烏來除了風景漂亮,這裡也充滿著濃厚的原住民風味。
尤其是近年來配合賞櫻的活動,更是吸引了許多中外人士(特別是日本人)慕名前來,讓烏來這個地方漸漸打開了知名度。
  當然到烏來不泡泡溫泉就回去太遺憾了,今天和小禹來這裡除了感受烏來之美外,還有就是要來這享受泡湯的樂趣。我和小禹走進一家溫泉會館,享受只屬於我們的1個半小時。
  「好了,差不多要給老公驚喜一下了。老公你先閉上眼睛──」
  一進到我們的個人池房間,小禹邊說邊把他的包包拉開,我聽到有些迴盪在空間中的拉鍊聲,興奮的感覺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祝你生日快樂,我最親愛的老公!」
  生日快樂?
  對了,由於前些日子忙著準備過年的事情,自己的生日老早就忘的一乾二淨,想不到小禹還記得我的生日,他真的很細心。
  我帶點恍然大悟的張開了眼,呈現在我面前的是小禹手中拿了個藝術蠟燭,簡單的設計但卻讓我很感動,一股暖暖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知道老公喜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小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告訴他我非常喜歡,因為那對我來說不只是生日禮物而已,而是小禹對我表現他的體貼和窩心,對我來說,能和小禹一起過生日就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想到這裡,我的眼眶紅了,那是喜極而泣的自然流露吧?
  我走向前給小禹一個很深很深的吻,舌與舌之間透露著對彼此的思念和感動,此時我把小禹送我的禮物放在桌上,雙手開始解開他襯衫上的扣子,一個、兩個......,到最後一件、兩件,直到我們兩人回到最原始的肌膚接觸。
  無名的慾火隨著溫泉水蒸氣漸漸消散,小禹躺在我的懷裡,靜靜地和我泡著溫泉。
  「和老公一起泡湯好幸福喔!」
  小禹的頭靠著我的胸膛,一股屬於他的髮香徐徐地傳來,我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
  「我也覺得很幸福啊,我的小寶貝!」
  只見小禹轉過來又在我嘴唇上留下了一吻,然後又繼續躺在我的懷裡。此時的時間好像完全為了我們兩人靜止了似的,這充滿著幸福的悠閒時光。
  而之前的那場暴風雨,似乎也已經在我們的心中慢慢的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和煦的太陽漸漸在烏雲中展露光芒,為我們的愛情暖暖加溫。

***

  很快的,為期約一個月的寒假結束了。
  在這段時間,我和小禹去了東北角,和他的同學們做了海洋地形的探查,看到小禹跟同學相處融洽,我也替他感到高興。
  還記得小禹剛開學跟我說過,他覺得班上同學間沒有很熱絡的互動,害怕自己交不到朋友,我告訴他剛開學同學間不熟悉很正常,過一陣子後彼此熟悉後情況就會轉變了。現在看起來,小禹和同學間的感情不錯,對於團體生活他也不再煩惱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跑到遠處,在客運上我們兩人累的睡著了,隱隱約約中感覺小禹往我身上靠過來,我似乎聞到了他的淡淡髮香,頭也不自覺地輕靠在他的頭上。
  當然,這陣子我們也去泡湯,兩個人的體溫和著溫泉的溫度,享受著寒風中的暖暖時光;在逛街時血拼著我們的情人裝,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試穿衣服也是一種幸福;吃著為對方燒烤的燒肉,或是到餐廳享用著美食,彷彿整家店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餐點中除了原本的美味外,似乎還帶點甜甜的滋味。
  有時我們也到對方的家裡去,一起看電視、一起玩PS2、一起在客廳或房間內打打鬧鬧,累了就躺在沙發或床上,等到精神好一點時又繼續我們的遊戲,直到時間無情地走到下午,才依依不捨地送對方回家。
  在忙碌的開學和適應學校作息時間後,小禹的生日悄悄地到來了。
  (應該要送給他什麼生日禮物呢?)
  我站在校園可以觀賞山下北投和部份關渡平原的地方,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天空因為藍而顯得更高更遠,連底下的綠意都似乎無止盡的延展了開來。
  (不如......還是算了。)
  其實我很想做一件事情,只要是情侶間很難不發生的事情──但是男與男的歡愉並不是說做就做的,那一瞬間的衝動讓小禹受傷我可是會自責許久的。不是我道德感多重,而是總是怕會傷害到他,讓他有著恐怖的回憶,於是總是憐惜他的身體為第一優先考慮。
  我把這個禁忌但又帶著愉悅的想法拋開,開始想一些比較「正常」的禮物。於是又過了幾天,小禹生日的當天下著綿綿細雨,但依舊澆不熄我心中為他慶生的熱情。
  雨不斷地打在我的身上,但我卻來回地奔波。雖然是點點細雨,雨衣終究還是被淋濕了,但我內心卻有一股興奮的火燄,熊熊地燃燒著。我先到蛋糕店「シロキヤ」買了兩個小蛋糕,然後轉往禮品店「LOVE」買了一隻可愛的小貓娃娃、卡片和禮物盒,接下來就是包裝和下午與小禹見面。
  很快的,和小禹見面的時間到了。我的車緩緩地停在他前面,他穿著校服站在校門口等我,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但那成熟卻掩蓋不了他那可愛的稚氣。
  「你怎麼不撐傘呢?你看看都淋濕了。」
  「我喜歡這種下小雨的天氣嘛。」
  「但是感冒了怎麼辦呢?」
  「那就可以不用上學了,多棒啊!」
  我輕輕的敲了一下小禹的頭,他做了個吐舌頭的動作告訴我他開玩笑的,那模樣可愛極了。我讓他穿上雨衣戴上安全帽後就催了催油門,然後往他家附近的一家溫泉旅館騎去。到了旅館進了個人池房間,我把燈光調暗,點上了蠟燭拿出了蛋糕,為他唱了生日快樂歌,小禹開心的對我又親又抱的,跟著我又拿出了禮物盒,一打開後一隻可愛的小貓咪正在跟他微笑著。
  「謝謝你,老公,好可愛喔!」
  小禹說完後拿起小貓娃娃逗著我笑,跟著又和我親了起來,兩片舌在彼此的嘴裡大膽地挑逗著,突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壞壞的笑著說:
  「老公,不行喔,那麼敏感──」
  原來小禹感覺到我褲襠裡某個蠢蠢欲動的野獸,好像坐立不安似的要出來覓食。我尷尬的笑了一下後直說沒什麼,但臉上卻熱的發燙。
  「真的嗎?可是你都臉紅了啊!」
  「有嗎?我再紅也沒你的臉紅咧──」
  小禹的臉真的好紅喔,就像是幾杯黃湯下肚般的紅暈在臉頰上慢慢擴散開來。我帶點邪惡的笑容和他打鬧了起來。
  「先來泡湯好了,我去放水。」
  我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後就往泡湯的地方走去,那是個開放式的個人池空間,一池流著熱呼呼的溫泉水,另外一池是讓身體感到冰涼的冷水池。我扭開了水龍頭讓水潺潺流下,空間中頓時充滿著溫泉水的味道。
  突然間,我感到腰部被一雙溫暖的手環抱住,小禹在我背後磨蹭著,我把他拉到前頭來抱著,四片唇又開始交戰了起來,當然我們彼此的雙手也沒有閒著,熟練的脫下了對方的衣物,等到唇與唇離開後只剩下丁字褲與三角褲的邂逅。
  我的唇又慢慢的向他的身上靠近,一點一點的,映入眼簾的是座高聳入雲的巨塔,在被三角形狀的雲阻擋了向上摘星的機會,我吹起一陣風,隨即煙消雲散,那漂亮的高塔,塔頂還有著晶瑩剔透的露水,夜明珠般的華麗。
  另一方的巨塔早已撥雲見日地探頭探腦,那夜明珠早已滾落,小禹用手抹去了餘輝,愛河的兩畔有著相呼應的建築物,慢慢靠近,略為交於一點後往上延伸,又是場唇槍舌戰。
  不知何時我們早已來到了床邊,火熱的情感包圍著我們兩個,兩個人的意識漸漸轉為歡愉的信號,我感覺到一種緊實的吸引力,我看著小禹的表情,他似乎咬著牙在忍受著什麼,但臉上又有著比剛剛還火紅的的紅暈,我的雙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游移著。
  有種不知名的力量不斷的催促著我,一前一後的和小禹進行著一場沒有時間限制的拉鋸戰,床的振幅似乎和我們同頻率地震動了起來,連我們兩人都發出相同頻率的發音,單音節,清脆地似乎能劃破天際,像隕石般衝入大氣層,火熱的加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帶著無數人的願望,流星雨,滿滿的、滿滿的......。
  「老公,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小禹帶點頑皮的語調中,害羞的跟我繼續說著下面這句話:
  「不過,你要付給我破身費喔!」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跟著親了他一下把他抱在懷裡,讓他靜靜地躺在我胸膛上。
  溫泉水獨自地流下,不,應該是也參與了見證流星的降臨,流了出來,滿滿的一缸溫泉。
  但此時我卻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天氣早已發生了大變化,又是一場檢視著我對小禹感情的狂風暴雨,在我帶著甜蜜回到家接到一封手機簡訊後,正慢慢的逼近當中......。
  「嗶嗶──」
  手機的簡訊聲在我剛回到家打開自己房門的時候響起,我看了一眼,是小世傳來的,不過我卻沒有立刻回電話給他,先開了電腦上了即時通和寶貝報平安。
  「嗶嗶──」
  第二通簡訊聲在房間了響起,「真是煞風景啊!」我在心裡咒罵著,有點不耐煩地再看了一眼,又是小世那傢伙,是要急著請我吃飯嗎?
  我在即時通上傳了「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給我同學」幾個字給電腦另一端的小禹後,跟著就撥了小世的手機號碼,對方手機響了2聲後接通了:
  「喂,你......,」
  「你在做啥啊?阿華出事了!快點到醫院來啦!」
  「什麼?」
  「什麼『什麼』啊,快點來啦──」
  我被小世緊張的語調弄得自己坐立不安了起來,身為死黨之一的阿華出了車禍了!天啊!誰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即時通上出現了「我到醫院去看我朋友一下」這一行字,小禹似乎也感覺到我所受到的驚嚇,催我趕快上路但又不忘提醒我注意安全,我在和他道別完後快速著裝,朝著醫院騎去。
  10幾分鐘的車程,卻讓我回想起在我們班上轟動一時的四角戀所衍生出來的旁枝情節,主角不是別人,而是我和阿華。
  灰暗的天空又下起了雨來,因為臨時出門來不及換上隱形眼鏡,大雨打在眼鏡的鏡片上那視線更加了模糊了起來,我在這種視野不佳的情況下緩緩向前進。
  「耍自閉喔?」
  小世輕輕地打了我一下頭,除了他以外,阿華和大野也朝著我們的方向緩緩走來,我站在校園的某處看著風景發呆,那天氣有點陰,沉重地下著毛毛細雨。
  呵呵,四角戀愛的三大男主角全到齊了,這種處於敵對又不想傷害對方的詭異友情!
  這場四角戀愛在我們班上可說是眾人皆知啊,只是為了顧及同學間的感情誰也不在他們四人面前提起,而他們四人就這樣維持了非常微妙又危險的四角關係──小世從大一就對瑜兒有好感,偏偏瑜兒喜歡的是大野,但因為大野知道阿華對瑜兒好像也挺欣賞的,又本來就知道小世暗戀瑜兒的事情,因為三人本來就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卻同時都對同一個女孩子動心,就我這個局外人看來,現實中的一部「蛋糕上的草莓」正在火熱地上演,一演就是兩年多了。
  當然,在我知道其中一個人並不是故意要加入這場戰局的同時,我自己早已經不是「局外人」這麼簡單的角色了。
  「翹課跑來這裡,剛剛老師有點名耶,你要被死當了啦!」
  大野一來就對我撂下了狠話,不過我也只是輕鬆地帶過,告訴他就算少了這個學分我還是能順利畢業,反而還反將大野一軍,告訴他報告不趕快交準備參加今年的大學學測重新再來,大野氣得牙癢癢又無法辯解,欲言又止地看著嘲笑他的我們三人。
  「開玩笑的嘛,幹嘛那麼認真?」
  我見大野臉色一變,隨即見好就收,不然破壞了我們的友情可就不好了。很多人都這麼說過:「越是親密的人,開玩笑的程度就越沒分寸,也就越容易造就新的敵人」,這句話可一點也不假啊。
  鐘聲響起了,似乎也提醒了我們四人玩笑應該結束,我們倆倆並行交談地走著,小世和大野在前方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嘲諷,我則和阿華在後面小聲談論著。
  「你最近好像很開心?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阿華語帶關心的問我,他是我在高中就認識的好朋友,雖然讀不同班,但卻是同家補習班的同學,身高和我差不多高,但比我瘦很多,有著清秀斯文的臉龐,在補習班就常被其他學校的女生圍住,讓其他男生是又恨又妒的,還曾經因為這件事被其他學校的男生發生爭吵,好在我和另一個同學發現的早,加上我認得帶頭的那個男生,經過一番勸說他們才離開,不然我看一場暴動是免不了的。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會幫阿華似乎也不全然只是好朋友的關係吧?
  我很想告訴他我戀愛了,但我又無法說出口──尤其是我無法說出我愛上了一個男孩,一個讓我著迷的男孩。
  「有嗎?可能最近天氣都不錯吧,我的心情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還真是頗官方的說辭,明知道阿華絕對不會相信還是講了出來,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停下腳步,視線從頭到腳地打量了我一番後才說:
  「你應該是談戀愛了吧?因為你身上散發著戀愛的味道,我的第六感是這麼告訴我的!」
  不愧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眼看秘密快被揭穿,我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了起來,這是最爛的方法,但情勢所逼我一下子沒辦法想到個應對之法。
  「被我猜到了吧?每次你只要一想要裝傻就表示真有其事,對方是誰啊?」
  雖然是好朋友,但我從來沒跟阿華說過我自己的同志身份,畢竟有很多人還無法接受身邊有這種朋友吧?所以不是好朋友都能跟他說秘密的,而且我也怕自己出櫃後,多年的好友就這樣離我而去,雖然說他們這樣做也許很現實,但是每個人對同志的看法本就不一,如果不能做朋友那倒不如就先離去,在某方面來說也不能是他們的錯。
  但如果我向親友出櫃後,儘管他們認為同志是個錯誤,但我並不會改變我現在的生活方式,我活得心安理得。
  「沒事啦,你真的想太多了,我......,」
  「我想跟你吐些苦水,我們這節別去上課了。」
  阿華打斷了我原本想說的話,他的眼神中帶著一點讓我不解的哀傷,跟著他走向前和大野他們說我們要再翹一節課,小世兩人雖然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但答應如果點名立刻急CALL我們回來,就這樣我們四人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雨似乎變小了,視線一點一滴的清晰了起來,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上,我依然以緩慢的車速向醫院前進,儘管速度表上指針顯示的是時速80公里。

***

  我和阿華來到了某棟大樓的頂樓,天空依然飄著濛濛細雨,在無形中似乎增加了不必要的重量,我雖然還是和阿華有說有笑的走上樓,但心裡總是覺得不安,高中在補習班發生的那件事突然又從腦袋中的資料庫被翻閱出來。
  阿華被圍堵的事件結束後,我和他一起坐公車回家,平常下課和我有說有笑的他那天沉默不語,斯文的臉龐上有著一抹暗淡,和平常開朗的他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喂,你還在氣啊?」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但阿華沒有回應我,還是看著車窗外,我透過車上微暗燈光照在窗上的反射,阿華的眼神定定的一動也不動,呈現發呆狀態,我推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
  「幹嘛?」
  他口氣有點不悅地答道。
  「我在問你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啊?大不了我幫你出馬解決嘛,那個人我熟的很,國中和我同校,雖然不同班但彼此打球認識的......。」
  我滔滔不絕地說著,但阿華好像根本沒聽進去,眼神直直地往前方看去,像是入定了一樣。
  「喂,我說啊,不過就是個女生嘛,大不了就不要交囉,反正你身邊又不缺女生......,」
  我像是踩到了地雷似的,阿華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了一句話,但那聲音超乎我的理解範圍:
  「你真的很遲鈍耶,我才不管那個女生怎麼樣,我是因為、因為──」
  欲言又止的阿華把頭再次轉向窗戶,雖然那時候車上的乘客不多,但阿華突如其來的平地一聲雷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們身上。
  (我遲鈍?)
  我在心裡思考著這個問題,此時外面突然下起大雨來了,窗戶上出現兩個人的臉,一個是我有點疑惑地看著阿華,另一個眼神有點模糊,有點哀傷。
  後來我們誰也沒提起那件事,直到今天和阿華在頂樓聊天時才談到這有點尷尬的情況。
  「那時候真的很丟臉,」
  阿華笑著跟我説,我也用輕鬆的態度回答他,但老實說那輕鬆的心情總覺不踏實,我直覺想到他要跟說件讓我非常震驚的事實。
  「你是GAY吧?」
  突然的一個疑問句讓我收起了笑容,我有點呆滯地看著他。
  「其實我高中就有這種感覺了,只是你隱藏的很好,不過我還是有這種感覺,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
  (物以類聚?該不會──)
  我沒有說話,只是眼睛有點瞪大,看起來就是在跟他說「什麼?原來你也是!」的驚訝。我們沉默了好一陣子,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句話,帶著有點難以相信的表情開口說道:
  「阿華,你從高中......,」
  話還沒說完,阿華的臉上有著不應該出現的水珠,那不是雨滴,但卻好像和天空發生共鳴,雨沒有變大,只是不斷落下。
  「你談戀愛了,恭喜你。」
  我原本應該是要很開心地接受這句話,但這是個夾雜著錯過的祝福,那語調斷斷續續,有點壓力的祝福,實在非我能力可以承受。
  「可是,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呢!」
  我被阿華突然其來的告白嚇了一跳,全身有種不自然的顫動,跟著眼前的畫面好像回到了過去,那公車上,大雷雨突然現身在空中。
  阿華依然沒有轉過頭來說完他想說的話,我們兩個就這樣尷尬地坐著,一站一站過去了,我們兩個也準備要下車,大雷雨似乎玩累了回去休息,留下的是一地的潮溼和灰濛濛的天空。下了車後兩個人一前一後,我在後面走著,持續思考著剛剛「遲鈍」兩個字。直到走到一個暗巷,阿華停了下來,我險些撞到他。
  「喂,你......,」
  不等我說完,阿華突然抱著我,我有點嚇到但卻沒有推開他的動作,此時雨又開始細細的下了,我感到肩上有點濕,但阿華抱著我沒辦法移動。
  「你做啥啊,被別人看到不好吧?」
  「你就當我剛剛被嚇到需要抱一下東西壓壓驚,我小時候被嚇到都是這樣的。」
  喔,看來是我會錯意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像阿華口中講的那樣......,雖然這個理由很爛,但我還是讓他抱了5分鐘,我的手也不自覺地抱起了他。
  不過兩個男生就這樣在巷子裡抱著......。
  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想放開,不只是好朋友,不只是想替他壓壓驚。
  「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要追瑜兒嗎?別開我玩笑了,你是不是參加了什麼整人節目啊?」
  我被自己的聲音拉回了現在,對於阿華剛剛跟我說的話我想把它當成一個玩笑來看待,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確定我必須要保持清醒和理性,因為一個錯誤的動作都可能讓我和小禹的感情瞬間宣告破滅。
  「我喜歡你,我從高中就喜歡你了,阿哲,我喜歡的是你!」
  阿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突然一個轉身將我抱住,我能清楚感覺到他的啜泣,耳邊迴繞著他最後的那句話,我像高中那樣很自然地環抱著他。
  (我錯過了什麼?我真是遲鈍到極點......。)
  我把阿華抱好緊好緊,突然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
  (我想要找一個疼愛我的BF,希望他有摩托車能載我去海邊看夕陽......我發現我的心已經找到了一個依靠,它不在迷失於愛情海上了......阿哲,我、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
  腦中突然跑出這些斷句,一張可愛又讓我深愛的臉龐從這些字句中組合起來,越來越清晰,他的快樂、他的悲傷、他的一舉一動──
  我下意識地推開了阿華,兩人四目相交於空間中尷尬的一點,此時雨勢漸漸地變大......,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棟建築物,我停好了車,飛奔到小世告訴我的急診室。
  「怎麼了......,阿哲,」
  雨勢越來越大,那落下的重力加速度遮掩掉阿華的聲音,我沒有回答,只是兩眼有點無神地看著他,他的臉上早已經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淚水滑過的痕跡,我殘酷的起身、殘酷的轉入室內、殘酷的留下阿華獨自一人在原地,連樓梯都發出殘酷的聲響。
  急診室的大門有點緩慢的開啟,我撥了小世的手機號碼卻沒有回應,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急診室跑了一圈又一圈的,但就是沒看到小世和阿華他們,我只好先冷靜下來向護理站的護士詢問,護士告訴我阿華已經治療完畢,現在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放心吧,你同學沒什麼大礙的,住院觀察一下,應該幾天後就能出院了。」
  聽到護士這麼說我突然鬆了一口氣,現在回想起來我還真是傻啊,明知道小世會把事情加油添醋地誇張轉述,但自己卻被他的話語搞的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我選擇走樓梯上去阿華所在的病房樓層,鞋子踩踏到階梯的聲響沉重的「咚、咚、咚」,幾天前也聽到一模一樣的聲音,每一聲都直擊心房,殘忍且痛!
  我沒有回到教室,一個人漫無目標的走在校園裡,和因為要躲大雨的同學加快速度飛奔至室內不同,我有如以極緩慢的行動和這場大雨來個灰色的邂逅──小禹他在哭,就像這場大雨一樣哭個不停,還越哭越大聲;阿華也在哭,因為我的遲鈍和殘忍也讓他哭個不停;我也在哭吧?對於情人與好友間的感情,一失神便傷害了兩個人......。
  (502,是這間吧?)
  我停止了上樓梯時的內心思考,打開了病房門,小世、大野都在場,瑜兒則把臉朝下的趴在病床上,看來似乎在休息。
  「你總算來啦?」
  大野輕聲的跟我打聲招呼,小世的目光從阿華身上轉向我這,跟著瑜兒也醒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我,我們四個人在角落說著阿華發生車禍的經過,我還把小世加油添醋的事情對他小說教了一頓,跟著好像聽到阿華微弱的聲音:
  「阿哲,你來啦?」
  我們聽到阿華的聲音後走到他的身邊,我看著他被包紮的地方,突然有點於心不忍,眼淚似乎快奪眶而出。阿華叫其他三人先去外面,有事要單獨跟我說,其他三人雖然面帶不解,但還是讓我們兩個留在病房裡。
  「阿哲。」
  「嗯,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
  我原本想告訴他說我不應該那天丟下他一個人在頂樓,還好他沒一時想不開從頂樓跳下來,不然我成了間接的殺人兇手,我想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但阿華卻打斷了我的話說道:
  「讓你造成困擾了,對不起,」
  阿華有氣無力的說著每一個字,聽在耳裡的我真是難過,他又繼續說道:
  「你可以讓我看看你BF的照片嗎?」
  現在的我已經不想對他隱瞞任何的事情,我拿出放在皮夾中小禹和我的合照。
  「嗯,你們還真像一對兄弟,他和你高中的時候好像喔!」
  阿華從我手中接過照片,他的手似乎有些抬不起來,微微的顫抖著。他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有些提高,也許是驚訝我和小禹長得很像,也許是為自己的失落找個發洩的理由。
  「很好,他一定很幸福吧?因為你對朋友都這麼關心了,何況是情人,呵呵,還真的有點嫉妒他......。」
  雖然他就像平常開玩笑的跟我說著他見到小禹的感覺,但話語中卻夾雜著悲傷的元素,我想起幾天前他對我說過的話,高中時我們在巷子裡抱在一起的畫面,我確確實實地收到了他對我的心意,那種朦朧的感覺在迷霧散去後得到一絲明朗的亮光。
  但是,我的心已經屬於另外一個男孩!
  「他叫什麼名字啊?」
  「小禹,大禹治水的那個『禹』。」
  「嗯,小禹,祝你幸福喔,阿哲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情人呢!」
  「拜託,你在那邊對著照片演獨角戲做什麼啊?還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情人啦,但我會盡力地讓他感到幸福就是了。」
  「哼,誰叫你要愛上別人,那我只好自娛自樂啦,如果你敢對不起小禹我就先把你喀擦掉!」
  「喂喂喂,怎麼你的態度一下就倒向小禹那邊啦?還有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麼現在又這麼有精神啦?」
  我被阿華有點半搞笑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但本來沮喪的心情也頓時消失了一大半,阿華恢復了原本的那個阿華,展露著那迷死人不償命的陽光笑容。
  小世他們聽到了我們的笑聲後走了進來,看到阿華又恢復了精神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阿華為什麼會發生車禍的原因我並沒有多問,但我和他應該都心知肚明吧?我也該慶幸,阿華不愧是我多年的死黨兼好友,他並沒有因為妒火而沖昏了頭,做出了破壞我們之間情誼的事情來。
  心知肚明,有所取捨有所退讓,阿華給了我們彼此一個台階下。
  在此過後我們又恢復到好朋友一般的身份,他依然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四角戀情的風暴當中,而我依然還是扮演著緩衝的角色,直到小世皇天不負苦心人地追到了瑜兒,這場校園偶像劇才正式結束。
  「你要好好照顧小禹喔!」
  那是後來阿華常對我說的一句話,當我告訴他我和小禹發生的點點滴滴之後。
  又再一次的雨過天晴了。

***

  好友阿華向我告白的事件結束後又過了兩個月,他也找到了一個真心愛他的BF了,對於我來說,除了祝福他以外,對於自己對他的歉疚也總算從肩上卸下,如今我們兩人都找到自己的幸福,這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了。
  很快的,小禹和我認識的第二個夏天悄悄地來了。
  晴朗的天空藍的像是被顏料潑灑上色彩的畫布,今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我和小禹在即時通上交談著,那要去海邊雀躍的心情化成文字你來我往中。
  「今天一定要曬的夠本才回家!」
  「對啊,要曬的黑黑的回來。」
  我跟小禹這麼說著,我們都很喜歡曬太陽,因此我們才決定要去海邊玩一天的水,讓我們的身體都充滿著夏日的金黃色能量。
  約定的時間到了,我載著小禹往北海岸的白沙灣前進。
  由於對目的地有些不熟,儘管是第二次去,在路上還是耽擱了不少時間,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路標,總算有驚無險地到了海邊。
  白沙灣規劃的不錯,有讓人換洗的更衣間,也有公共廁所,在沙灘上也有教生員待命巡邏,唯一的缺點就是只要假日人一多,垃圾就會四處可見,台灣人的公德心實在是更要加強才行。
  我和小禹走到了比較安靜的地方,跟著鋪上海灘巾,然後脫下衣服褲子互相幫對方擦防曬油。太陽惡狠狠地盯著我們,如果不擦防曬油一定會變「剝皮雞」回去,但為了曬黑也不能買係數太高的防曬油,所以還特別去買了係數只有2的防曬油,今天我們一定會被「烤」的很漂亮回到家裡。
  「今天天氣真的好好喔。」
  「嗯嗯,這樣躺著我會想睡覺。」
  「呵呵,那老公就要被烤焦了啦!」
  我和小禹手牽著手躺在沙灘上閒話家常,有時還在沙灘上打打鬧鬧,來來往往的遊客應該都看到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吧?
  而我們也感覺到身邊不時有同志朋友出現或經過,在海邊其實都能遇到喜歡曬太陽的朋友,大家都趁著好天氣來享受的大自然的擁抱,尤其是海天一色的沙灘上曬太陽、堆沙,熱了就到海裡玩玩水,頓時暑氣全消。
  我們就這樣在海邊玩上個大半天,海水從漲潮慢慢的退潮,太陽的威力也在持續減弱當中。
  小禹和我坐在沙灘上看著遠方的人群和海景,我們兩個靠的很近,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陪著對方,我想我們兩個玩的有些累了吧?
  小禹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很自然的把頭轉過去在他唇上留下了輕輕一吻,四目交接,沒有刻意安排的情節,唇與唇被彼此的吸引力再度纏綿在一起。
  「都被別人看到了啦,好害羞喔!」
  「呵呵,沒關係啦。」
  小禹害羞的用手遮住了他的臉,我則是在旁邊逗弄他,問他說為什麼會害羞,他則是一直說他不知道,那模樣可愛極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臉紅心跳的戲碼在小禹放下雙手但臉頰持續汎紅的情況下結束,他推說那是曬了一天太陽的結果,我也就知趣的不再鬧他了,和他收拾行裝向更衣室走去。
  不過大家幾乎都是同時間要準備回家,更衣室外面的人還不少,好在這天不是假日,所以等待的時間沒有很長,馬上就有幾間空出來了,我和小禹走進其中一間。
  嘩啦嘩啦的水聲從我們眼前的蓮蓬頭傳出來,我和小禹互相幫對方抹上洗髮精和沐浴乳,當然過程中打打鬧鬧是少不了的,不過似乎有些過火,身體的慾望也逐漸高漲──
  我們抱著彼此,那慾火在我們身體四處游走,從下到上,由前至後,雙手也不安份了起來,撫摸著、挑逗著、搓揉著、緊握著,加上在半室外的隔間,野性的激情早已控制了我們的思考、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享受著歡愉的高潮!
  舌與舌間毫不保留的短兵相接,眼神與眼神透露著彼此的獸性,現在只想和對方好好享受戶外的激情......。直到兩道白柱以拋物線方式倒塌,那嘩啦嘩啦的聲響伴隨著十幾分鐘之久,我和小禹害羞的看著彼此,然後又為對方送上了一吻。
  「今天開不開心啊,寶貝?」
  「嗯嗯,開心啊!」
  小禹從後照鏡中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跟著把我抱的緊緊的。
  (我想要找一個疼愛我的BF,希望他有摩托車能載我去海邊看夕陽。)
  夕陽漸漸西下了,我和小禹騎著車回家,小禹的那封交友信的內容不再是簡單的幾句話,而是在真實生活中變成了兩人的故事,我和他所寫下的點點滴滴。
  無盡的夏戀,Endless,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

  (全篇完)


內容:By浩
主編:By壬
整理:By浩

台長: 浩&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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