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擺脫的,是黃昏時刻,在金黃陽光下的色調。那讓我想起在我帶著奈波爾所說的浪漫情懷飛向異鄉的心情。
我的經驗何其膚淺?卻又如此真實。計劃、行動、上飛機、下飛機。海邊的英國老婦人,土耳其來的樓友,走路五分鐘路程的學校;臺灣來的朋友,金髮碧眼的老師,高高帥帥的泰國男孩,可愛愛抽煙的日本女孩。下午沿著堤防的散步,日復一日的單調,我的英文一點都沒有進步。
而下午四點鐘,越洋的長途電話,是支撐住旅程的神秘事件。
台灣來的小情侶,任性的女孩,體貼的男孩。女孩說:「妳真的很浪漫耶。」也許吧?也許那真的是一種虛榮的,忍不住就想 躍身於火之中的浪漫。
週末的倫敦行,我假裝、準備好一種流浪的心情,在地鐵,人行道,牛津街,科芬園,海德公園,毫無目標的前行,中國城大英博物館乘著火車到牛津巴斯回程住在可怕的郊區;與台灣女孩尋找希爾頓只為與她父母相聚賺到五星級飯店一天,走在倫敦的街韓國女孩跑來跟我認親。
喝惜別酒,吐,跟暗戀的小男生說再見,我拍拍他的頭,算是最親密的身體接觸而不要想起那夜他抱起喝醉的我生氣的重重的把我放在石椅上。
離開在清晨五點。20公斤的行李與一台小收音機,一路跌撞,算錯了火車,在倫敦沒有電梯的地鐵站間一階階攀爬,感謝親愛的陌生人助一臂兩臂三臂之力。離開,帶著滿膝蓋的瘀青與兩手臂的酒疹,奔向美國。
紐約。第一站。
黑房間問話。
英國學校的證明幫了我。
不會打美國的公用電話,誤點的飛機我不知如何是好?
撥通電話男人在那頭說他要去幫朋友搬家如果我到了請自行搭計程車到他家。並且門鈴壞了所以請呼喚。
英文很破的住紐華人幫我上了六點就該走的九點飛機。小小飛機在風雨中一路巔到匹茲堡機場。
等到行李已經是11點了。白人長髮蓄鬍司機,看了我的地址字條,一路向前,一片黑的高速公路,大橋嚇然出現眼前—哇!!美國!美國!
車過市區,又望郊區走,窗外街景模糊,我知道我不會遇上殺人魔。車子彎進琥珀街。車資33塊我給了35。
「叭叭!!」男孩從窗戶探出頭,額前的髮還是濕的。
英倫行到此,方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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