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旅行的最後一天,就像颱風天的前一晚,特別地寧靜,感覺會有大事發生,卻又不知道是什麼事,只能慢慢等待。
早上四點多,藍爬起來了,看起來像殭屍從棺材裡跳出來,頂嚇人的。我被他這麼一嚇,睡意也沒了,就跟著爬起來。
早晨,空氣清晰,霧卻瀰漫在四周,令人搞不清天氣是好是壞。
今天的藍,跟平常很不一樣,精力十足,而且還感覺的出來,很有自信。還面帶微笑,會有好事發生嗎?八卦的我這樣問了一下。
不過,藍守口如瓶,什麼都不說。令我有些火大,我就那麼大嘴巴嗎﹖
笑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還發呆了一會。
令人萬萬想不到,最後一站,居然是—美麗華。怎麼是間百貨公司。怪怪。
藍和小梓吃著霜淇淋,還一邊說說笑笑,兩個人很親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我和宅則在後面監督藍,可憐地吃著小美冰淇淋。
咦?我和宅後面似乎多了一個人,是?﹗小可。她人怎麼會在這,我先被嚇一跳,之後腦子浮現一個大問號。宅卻像沒事一樣繼續監督,完全不理會小可。
小可撒嬌地說:「小宅﹗跟人家出去玩啦﹗人家一個人很無聊ㄟ﹗」宅依然凝視前方的藍和小梓。
宅毫不留情地說︰「妳不會找妳們班的喔﹗我在等著看好戲」
小可生氣地說︰「陪人家一下會死翹翹喔﹗」嘟著嘴,模樣挺古錐的。
我對他們倆的關係有些驚訝,訝異地說:「不夠朋友喔﹗交女朋友都不說」宅的臉卻是滿滿的無奈。
之後的宅,就硬生生的被小可拖走了,留下孤獨的我,繼續監督。
藍和小梓,兩個人一直四處晃,腳步從沒停過。藍的眼神卻一直專注在遠方小小的摩天輪上。
藍似乎在等待什麼,心情比平常雀躍好幾倍,但看的出來仍然有一絲的緊張感在他身旁,擺脫不掉。
小梓依然很興奮,跟小孩沒有兩樣,一直跳過來又跳過去,笑容依然在她臉上,似乎怎麼跳那張笑臉都不會掉。藍也沒對她像小孩子的個性感到很不耐煩。不過這也就是真正的小梓啊﹗
兩個人就這樣四處跑,四處跑。
監督的我也就一直四處追,四處追。
從服飾店,跑到電玩遊樂場,玩完了,又跑去美食廣場,最後走到了遊樂園。兩人又開始瘋瘋顛顛地玩起來。
小梓似乎是想把整座遊樂園玩過一遍才肯休息,藍也沒說什麼,就一直跟著她,一直一直年再一起。
但監督的我可沒興趣陪他們玩到頭昏眼花,嘔吐暈眩,就乖乖地在外面等啊等。有時候都等到想睡覺呢﹗
沒想到,一下子太陽公公就要去睡了。
最後,居然是搭摩天輪做結尾,真是浪漫到極致啊﹗摩天輪也真夠大的,剛剛明明就小小的啊﹗
依我個人判斷,藍一定早算準了時間,但此時的小梓反而有些不安和緊張。這平常才會發生這種事。
大概還要幾十分鐘,摩天輪才能搭到。
摩天輪快到時,
藍緊張又帶點羞澀地說:「這條項鍊送妳有你最喜歡的紫色喔﹗喜歡的話,我幫你帶上」應該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整張臉都紅了呢﹗
小梓,卻哭了﹗
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聲音裡夾雜著慚愧,又夾雜著哭聲。令人憐惜。
藍的神情有些錯愕,不曉得小梓在說些什麼。只是很擔心她,很擔心。
藍緊張地說︰「怎麼了?不喜歡嗎?不要哭,不要哭」邊說邊拿面紙給小梓擦她那已哭花的小臉。
小梓靜默了一下。
又哭著說︰「分手吧﹗對不起,我…」眼淚沒停過。
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慚愧的把頭低下。沒說什麼。
兩人就這樣,又沉默了一會兒。
藍神情無奈,慚愧地說︰「嗯。分手吧﹗我喜歡上另一個人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對不起」藍的臉沒有抬起來過。
也許是不想讓小梓看到他哭的樣子。男人哭起來,實在很不MAN
此時天氣,已從原本的萬里無雲變成傾盆大雨。
藍抬起頭,緩緩地說:「走吧,去搭摩天輪。不搭可惜喔」勉強露出笑容。臉任由雨淋,眼淚和雨都混在一起。
小梓輕聲地道:「嗯﹗」眼睛不敢正視藍。
在這短短的一分鐘,發生了好多事。
藍紳士地請小梓先上去。頭低著。
上去時,兩人的步伐都好沉,好沉……。
搭摩天輪時,兩個人,好安靜。
藍輕聲地說︰「要我替你戴上,還是,你自己戴上﹖」手中拿著剛剛的紫項鍊。打破了原本的沉默。
小梓吸了一口氣,說︰「讓我自己戴上吧﹗謝謝你,項鍊很漂亮」又嘆了口氣。手上拿著項鍊。
小梓戴上項鍊。
藍淡淡地說︰「跟你很配喔﹗笑起來應該會更配」嘴角微笑。
嘆了口氣說:「喜歡上誰了呢﹖」藍似乎已經猜透了小梓。
小梓想了一下,便道出一個字「泉」
藍笑笑說︰「原來是泉喔。泉人很好,長得又不錯,而且功課又好。挑人的眼光不錯喔﹗」
小梓的臉一直都很嚴肅。雨也是一直下著。
兩人的發展,隨著這一天的過去,結束了。
愛情如同酒,需要慢慢地釀。
提早打開,就品嚐不到它真正的香醇。
當時機成熟,便是平美酒。
但之間若有太多猜疑,美酒就會變成酸酸的醋。
所以不用太急,慢慢等,等待時機成熟。
再多加些細心、關心,還有愛心,便能成為一瓶喝不完的美酒。
夜雨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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