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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裕森必須作一個抉擇，繼續講大話還是把真相說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被警方盤問時該怎樣回答，而他現在亦想不到任何應對之策，可是他不欲公開他跟何靜雲的關係，他覺得他有責任保護她。

“你到底為甚麼會從鍾家走出來？”阿瑟用力拍打桌子。

雷裕森心想，既然有目擊者，此事他無法撒謊，便胡亂編個理由，“當晚我在街上碰見鍾太，她說有東西要還給我，請我到她家裏去。”

“鍾太要還甚麼給你？”

“這是我們的私隱。”由於想不到他有甚麼可以借給何靜雲，只好希望就這樣混過去。

阿瑟冷笑了一聲，繼續問：“去到她家又怎樣？”

“我在她家大廳坐著等她把東西取下來，後來聽見她尖叫，於是我便跑上樓查看，發現鍾偉聰死了。”

“你為甚麼要離開現場？”

“我只是湊巧來到鍾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跟鍾太商量好後先離去，由她報警處理。”

阿瑟似乎對他的講法有所保留，一直向他投以不信任的目光。“你何時去到鍾家？”

“大概是十時吧。”

“你逗留了多久？”

“我想不到十分鐘。”

“當晚七時至九時你在哪裏？”

雷裕森知道這段時間正是鍾偉聰的遇害時間，他突然覺得不妥，“你們不是懷疑我殺死鍾偉聰吧？”

“我們可沒有這樣說。快回答問題吧。”

“當晚我跟鄭麗麗吃飯。”

“當晚鄭麗麗不斷打電話給鍾偉聰，你跟她吃完飯後卻碰到鍾太跑到鍾家去，你不覺得一切太巧合嗎？”

雷裕森無可否認，一切都太巧合了。

對於阿瑟的質疑，雷裕森無言以對。

後來阿瑟反反覆覆地問他跟鍾太的關係，又問了他許多細節，希望可以找到任何破綻。

可是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跟何靜雲和鄭麗麗一樣，雷裕森堅持不肯透露他們的關係。

這是最關鍵的一點，也是大家守著的最後防線。

最後阿瑟對他說：“你知道嗎？兩個疑人的口供可以互相抵消，因為他們極可能同時說謊。”

雷裕森知道阿瑟所指的是鄭麗麗跟他在事發當晚做了對方的時間證人，可是當兩個人都有嫌疑時，他們所做的口供便不那麼可靠了。

雷裕森本來還有一點點擔心，可是隨即想到，假如他們有證據，早已對他作出起訴了。

“那天晚上我的而且確跟鄭麗麗一起吃飯，要是你們不相信，大可以派人查查看。”雷裕森把他們當晚吃飯的餐廳告訴他。

“我們自然會查，不用你費心。”

“你們究竟問完了沒有？”他開始有點不耐煩。

要問的早已問了，可是始終得不到阿瑟想要的答案。阿瑟一直知道當中一定有著謊言與瞞騙，可是他偏偏沒有任何頭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真相卻越來越遠。

阿瑟無奈地讓雷裕森離開。

待他離開後，阿瑟向上司提議派人跟蹤雷裕森和何靜雲，可是卻給上司破口大罵。

阿瑟的上級不敢得罪何靜雲，要是讓她知道他們派人跟蹤她，一定會帶來很多麻煩。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上司根本不相信他的推斷，認為只是他的胡亂假設。

雷裕森離開警署後在附近吃了一碗麵便回到家裏。

他一開門便嚇了一跳。

何靜雲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

“妳來找我有事嗎？”他愕然地問她。

她但笑不語，笑容有點詭異。

“剛才警方請我到警署問話。”

何靜雲的神色隨即變得緊張。“你沒說甚麼吧？”

“原來當晚有人看見我從妳家走出來。”

“那麼你怎麼說？”

雷裕森把他告訴警方的版本講給她聽，她若有所思地問：“他們相信你嗎？”

“這個很難說，但是鍾偉聰根本不是我們所殺，縱使他們有所懷疑，也絕對找不到任何證據起訴我們。”

“甚麼我們？”何靜雲的反應奇大，“他們現在懷疑你，對我卻是絕對信任的。”

雷裕森奇怪她的態度怎麼變了，“總之我們沒做過虧心事就不必擔心。”

她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對他說：“阿森，我很煩，你可以陪我喝杯酒嗎？”

這時雷裕森才察覺到茶几上放在一瓶酒和兩個半滿的酒杯。

“可以先讓我洗個澡嗎？”雷裕森在警署折騰了一整天，早已累得要命，只想好好洗一個澡，把身上的衰氣統統洗去。

“我陪你吧。”何靜雲說著走過來開始脫他的衣服。

雷裕森呆了一下，才懂得回過神來，“我自己來吧。”

何靜雲堅持要陪他一起洗澡，“最後一次，就當是給我的一個紀念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