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因後果
我想我是聊天室內,最神秘的一位。
不論他們怎麼要求或恐嚇我要給他們看看,我都是一律說不來回應。
他們想知道,長毛呵護至極,不讓有些壞蛋趁機帶壞的寶貝,究竟是何人許也?
長毛可以算是真正把我帶進、融入這間聊天室的正主,心渝只純粹是介紹我玩聊天室的人而已。
他曾經說過,是他把我帶進來,他就有義務去除一些不良份子,避免我被帶壞。
因為年齡有著些許的差距,我把他這種行為,歸類於哥哥對妹妹的保護。
長毛說「妳太單純,太天真,在我第一次跟妳聊天時我就知道。聊天室固然是個認識一些新朋友的地方,但也是個有著危險的地方」
長毛講的很嚴肅,把聊天是講的像龍潭虎穴,可惜他還不知道,在他的捍衛之下,哪還有宵小敢打我的主意。
「靜萱,我好想知道妳長什麼樣子耶」面對早已習慣的對話,我笑嘻嘻的回著是人模人樣。
「唉唷,講真的啦,真的好好奇喔。妳來聊天室也有段時間了,幾個月有了吧,都還不給我們看一下」
呃,有人規定來聊天室把個月了,就要公佈照片嗎?如果有這種規定,那我一定是抗議抗到死。
「長毛怪那麼保護妳,是不是他都看過妳了,就剩我們被蒙在鼓裡?」
「哪有啊,我連長毛都不給看的耶」(開玩笑,給這個監護人看了還得了啊,他不每天跑來找我就阿彌陀佛了)
「是真的嗎?可是真的好想啊」瞧這什麼語氣啊,好像沒看見我就會死掉一樣。
除了我不想把照片公佈之外,長毛也曾警告我不許給別人看照片,他說如果到時被別人拿去亂搞,我就慘了。
「那妳直接出來,給我們看?」呵,這又是個更天方夜譚的提議,除非必要,我是不會現身的。
長毛說「大家對妳都很有興趣,怎不見他們對我有興趣,唉」
長毛在聊天室裡這樣跟我說,我只能很沒氣質的大笑。
「要對你有興趣幹麻,你都被人看過千百遍了,已經沒有新鮮度了」我說。
可是到現在還是沒有人告訴我長毛的長相,每次問起,他們都神秘兮兮的說到時我就知道了。
「那我給他們看看,之後他們也會沒興趣的」我說。長毛的回應,是按照慣例的說不行。
「妳是不是一臉痲子,才不敢見人?」長毛說。長毛突然問我,連他也按倷不住了嗎?
「不是啊,我沒有長痲子,我可是青春活潑美麗大方善良的小可愛」
他先是打了哈哈兩個字,之後許久都沒有再打出字來。
「你笑太久了啦,該回魂了」我說。我等了五分鐘才打出這句話,他應該已經笑完了。
長毛說「我笑的好累,好難過喔,笑到流眼淚了」
用力按下鍵盤,我回他既然笑那麼久,那他覺得我應該長什麼樣子?
長毛思考了一下,說我應該長的像是楚楚可憐那種型,符合紅樓夢那個林黛玉。
猶豫一秒,我決定給長毛看我的照片。
沒有說是傳給他什麼檔案,他還是乖乖接收。不一會,他馬上密我了。
「哇靠,這是誰啊?」長毛說。「我啊!我的照片耶,你是第一個看的喔,哈哈哈!」我說。
我想長毛應該在另一端罵髒話吧,因為傳檔給他的是小時候的單純照片。
長毛說「這張的年齡太小了啦,看不出以後長大的輪播啦!」
長毛哇哇大叫,我卻絲毫不理會他,有的看就不錯了。
我拿剛出生的照片給他,。當然看不出以後的輪播啊
之後不知道是誰得知長毛有我的照片,紛紛向他要。
不過他竟說好,挺詭異的,難道他沒講那是我小時後的照片嗎?
長毛不知道給了幾個人,也不知道給那些人什麼檔案,讓那天的聊天室,很詭異充滿了髒話。
「你到底給他們看什麼照片啊?每個人氣成這樣」隔了幾天,疑問在心裡待了很久,我還是問了。
長毛說「沒什麼啊,一張蠻不錯的圖片」長毛邊回我,邊傳那張照片給我。
打開一看,我愣住了,那是一張母猩猩抱著一隻小猩猩的圖片,模樣很溫馨,只是氣煞了一海票的人。
「你哪來那張圖?」我說。
忍不住的笑意直直湧上心頭,長毛還真是亂來,要是有人呆到相信我是猩猩怎麼辦?
長毛說「就剛好在看信箱啊,很順手就傳給他們了」
原來是這樣,始終忍不住發笑的念頭,我還是笑出來了。哪有人會給別人看猩猩的照片啊?
隨意亂開一些網頁,沒有注意病毒在侵襲電腦,隨意把一封郵件轉寄給長毛。
我怎樣也想不到,那封郵件竟為我們第一次見面下一個起因。
天天都是上課,不然就是上網。其他時間歸納於睡覺跟吃飯,一丁點時間是在廁所。
就這樣日復一天,也是會煩的。
靜萱:「每天日子都過的很無聊」我對著心渝喊出我的心聲。
心渝:「妳現在不會無聊啦,畢竟在我的調教之下,妳對電腦操控已是得心應手,無聊上網去晃晃」
心渝:「況且妳聊天室的朋友一大堆,還有那個毛先生,妳不會無聊的啦」
(她接的還真是順口)毛先生,是心渝對長毛的稱呼,她說這樣暱稱很好玩。
心渝:「不然妳來跟我去聯誼,就不會無聊啦!」心渝突然轉投問我。
靜萱:「不!我寧願在虛擬國度跟長毛開世界大戰,也不要去那撈什麼鬼的聯誼」
心渝:「噗噗!妳這孩子,只要毛先生的喔,我都不用管的」
對於我打死都不會去聯誼的心態,心渝無言以對。
靜萱:「不管妳了啦,我就是只要長毛啦!」我隨心所欲,打開電腦,連上線尋找長毛去也。
真是見鬼了,長毛竟然不在線上,不論我如何睜大眼、揉眼睛,就是看不到長毛白痴的言語及我熟悉的ID。
等了許久,連一跟毛都沒等到,正準備下線,有個不太熟的ID密我。
我知道他是誰,他是阿藍,長毛的好友之一。
「靜萱,妳有看到長毛怪嗎?」
我說「沒有耶,我沒看見,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我也不知道他跑去哪了,電話打了不接,也沒上線……」
長毛不接電話?怎麼可能,之前他給我他的號碼的時候,還很三八的告訴我要常常打,除非他有意外,不然是不會不接的。
(長毛啊長毛,你現在不接電話,是不是代表你有意外了呢?)
對於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的念頭,我愣住了,我在擔心長毛?怎麼可能,哈哈哈…
長毛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很多天。
而不想跟我心渝去聯誼的我,也莫名其妙地無聊了好幾天。
長毛消失幾天,阿藍就陪了我幾天。
雖然是跟我一起哈啦,實際是一起等待長毛的凱旋歸來。
我說「欸,阿藍,我懶得等了,搞不好他正在哪邊消遙快活咧」
「可是他電話都沒接耶,妳真捨得就這樣不等他了嗎?」阿藍反問我。
「呃,你這樣子的語氣好像我應該要等他的樣子」我又說。
對於自己為什麼要等長毛歸來。詳細情形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暫時給他歸類在因為我很無聊好了。
「我可沒說妳一定要等喔,但是我看妳好像因為長毛怪不在,感覺有點灰色灰色的」阿藍說。
「不過話說回來啦,長毛倒是挺疼妳的」阿藍又說。
我說「藍先生,請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他常常跟我說起妳,說妳如何如何的」阿藍又說。
阿藍講的很高興,卻一忘了一件事情。我們目前正在聊天室裡,而且是公開的聊。
許許多多的路人甲乙丙丁被我們的談話內容吸引,紛紛跑來參一腳。
路人甲說「欸欸,你們口中那個長毛,是不是就是那個在這裡很有名的那一個?」
我說「不然還有哪一隻啊?」我反問路人甲。
路人甲說「總是要確定一下啊」(是要確定什麼,確定他的頭毛是長是短嗎?)
「妳,跟那個長毛是什麼關係啊,感覺你們很要好喔」路人乙開口問我。
我說「朋友關係」。???說「曖昧關係」(咦?曖昧關係,好像有一點……)
不對啊!曖昧關係是誰講的,哪個人存心搞鬼?
???說「聽說你們常一起出去玩,已經突破了朋友的境界!」
放出謊言的是路人丙,現在是什麼狀況,而這些人又是怎麼樣。
瞪大眼睛,啞口無言的盯著螢幕,我想阿藍也跟我一樣,傻眼。
我說「誰講的啊!我跟長毛到現在連面都沒見過,哪還會有那些無中生有的突破朋友境界!」
路人丙說「是這樣子的嗎!我可是聽了很多你們的傳聞喔!」
(等等……這種語氣,非要把人逼到快瘋掉,講話快、狠、準又不留餘地的語氣,很像某個正在失蹤的人)
偷偷密阿藍,告訴他我的猜測,他說他也有感覺,受不了長毛如此地幼稚,秘密A計畫即將展開。
我說「先生,你認識長毛嗎?我覺得你對他很熟喔!」
對著路人丙,喔,不是,是欠揍長毛,我開始問話。
路人丙(長毛)說「我當然認識他囉!打從他從娘胎出來,我就認識他了!」
長毛,到現在還是不肯招認嗎?
我說「咦?這麼說,你也是叔叔囉?」
長毛說「什麼叔叔,小鬼,妳欠打啊?」看到此句,我不禁要放聲狂笑了。
我說「咦咦??你跟長毛好像喔,兇我時都只會叫我小鬼」
「………」我笑了,真的笑了,而且是狂笑,笑到不能制止。
我敢打賭阿藍跟我一樣笑到前翻後仰,誰也想不到聰明如長毛,靜那麼容易就被我拐到。
我說「我看是你欠打吧!什麼不好玩,跑來捉弄我…」
「吼唷!妳怎麼知道是我喔!」
我說「我就是知道啦!哈哈哈!」
「妳該死了!!」
我說「………,為什麼我該死了?」
「妳偷學我的天眼通,該死!」
「………」
「欸欸,別說這個了!你是跑去哪啊,電話都打不通!」壯著膽子,我開始審問長毛。
「怎麼?擔心我啊?我會害羞」被我呸了一聲,長毛繼續說,「就很帶賽咩,電腦中毒,手機剛好又摔到」
(我看你不用當大嘴王長毛了,你是帶賽王長毛)
我說「電腦怎麼會中毒?你是不是開了什麼不該開的網頁?你偷開A往吼!」
「妳欠我砍嗎?什麼較偷開A網,妳這小鬼,非要氣死我嗎!不知道是誰,寄了一封帶病毒的郵件給我!」
冷汗一滴從我額際流過,按日子來算,那封帶病的信件,好像是……
「好像是妳喔!靜萱,我記得那天有看到妳的帳號……」
啊啊啊啊啊啊,被發現了,上帝啊,我不是故意的,而且長毛那麼愛欺負我,給我報仇一下啦。
「妳不要想平常妳常受到我的照顧,就回以一封病毒給我喔」唉呀,長毛竟然凶我。
我說「沒啦,我哪敢」(可是我好像再長是一次喔)
「不過,為什麼妳的電腦都沒事?」問我?我哪知道啊,說不定哪天它就自己宣告終結了吧。
也有可能長毛的電腦是虛弱那一型,而我的則是身強體壯的。
我說「咦,阿藍不見了」避免被砲轟,還是先扯開話題。
「我一直都在啊,看你們兩個在鬥嘴,感覺很好玩……」
阿藍發言了,一開口就是令我吐血的字眼。
不過,長毛對於我,真的只是一個存活在虛擬網路上的朋友……
若沒有機會見到彼此的廬山真面目,真的,只是虛擬朋友。
有時候話說的太快,一定會遭逢反叛。
當我接到長毛的電話的時候,我只能這樣想。
事情是這樣子發生的,那天心渝跟我聊到網路上的朋友,而且正好講到長毛,說他如何如何。
所有的習慣,都是被時間磨出來的,我有很多很多的習慣,都是被長毛養出來的。
每天固定要聊天聊到爽,一星期會通電話個兩三次。
曾經有次問長毛為什麼要用電話,在網路上就好了啊。
他只說了一句讓我匪夷所思的話:因為我想聽妳的聲音。
很感性的言語從長毛口中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感覺。
他的聲音很低沉,是那種溫柔起來就會讓人沉醉的嗓音。
但一旦他凶起來的時候,就會讓我感覺身在北極。
我很怕跟長毛通電話,心渝很好奇的問我為什麼,我說不知道,但就是很怕…
心裡頭有一道聲音在告訴我:妳只是害怕,被他魔魅般的嗓音牽引著走。
搖搖頭,嘗試驅趕那怪異的感覺。對於談戀愛,我還沒有心理準備,也不想用心準備。
愛一個人很累,我常這樣覺得。所以我對愛情是抱持單身自由主義,而長毛也是一樣。
抬起頭,心渝一臉怪異的盯著我。
靜萱:「我臉上是有長什麼嗎?一直看我」
心渝:「沒,我只是覺得………」心渝小心翼翼的開口。
靜萱:「覺得什麼?」
心渝:「我覺得妳喜歡上毛先生了」
什麼!我瞪大眼,看著一臉認真的心渝,很難想像她竟然說出這句話。
心渝:「先別驚訝,聽我說完」
心渝:「我覺得,他打電話來,妳會很緊張;跟他講電話,妳會露出戀愛中的女人那種甜甜的微笑,而且啊……」
我揮舞著右手,要心渝別再說下去,反正她的意思我了解,就是說我愛長毛了。
先讓我沒氣質地笑個三大聲。
愛上長毛?是天方夜譚還是癡人說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話才剛說完,長毛就打電話來了,還真是非常的剛好,說曹操,曹操就到。
有點害怕的按下通話鍵,砲彈就立即地轟炸過來。
長毛:「我說妳膽子也很大唷,敢寄病毒給我,皮在癢啦!!」
把話筒遠離耳際一公尺遠,避免被砲彈轟炸到。
靜萱:「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努力裝無辜,希望長毛能放我一馬,就算我發配到邊疆,我也不會有異議的。
長毛:「還不是故意的咧!我要罰妳,嘿嘿,罰妳出來陪我看電影……」
(看電影?男生約女生去看電影,聽起來很羅曼蒂克)
(但是話是由長毛口中說出來的,一切就顯得很詭異)
靜萱:「看電影?看什麼電影?」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股不太好的預感。
長毛:「看鬼片……」
故意用著很幽怨的嗓音,長毛想要嚇唬我。
一般人大概都不會怕,唯獨我例外…
沒錯!我最不敢看的就是鬼片,因為我會運用我豐富的想像力,加諸在影片後續上。
靜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啊?」
不行啊,我快哭了,叫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去看鬼片。
長毛:「誰管妳唷!誰叫妳寄病毒給我,害我電腦送去修理,還說我偷上A網,說!妳該當何罪?」
好啦,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誰叫我上次跟長毛聊電影時,鬆口講出我的弱點。
長毛:「那就這樣說好了喔,星期六下午一點妳在XX車站等我,我去接妳」
好像怕我會反悔似的,長毛很急的掛掉電話。
事實上我是真的很想反悔啊,哀怨的放好手機,一轉頭,對上的就是心渝那雙鬼靈精怪的眼眸。
心渝:「怎樣怎樣,毛先生約妳去看電影?呀!好浪漫喔」
(拜託,我現在可是即將要送上刑場的犯人,還浪漫咧)
靜萱:「浪漫妳的頭啦,我還不想去咧」心渝一臉疑問的看著我。
靜萱:「他說要去看鬼片……」
心渝:「………」無視於她的傻眼,我走到窗邊,看著無星的夜空,期望長毛不是真的要看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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