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其實知道他的。雖然他從來沒有開口。
妳想,他是在等妳吧。等妳願意將歲月托在他的手裡。沒有妳的同意,他不敢輕易將愛說出口。深怕一不小心連這樣的守候都失去立場。妳也怕呀,怕他不小心出口的承諾擾亂妳原來清徹如水的心。
於是,只有等。
除了等,誰也想不出還可以作些什麼。
都是岳岳。岳岳生日,邀了一堆相干不相干的朋友聚會。
我請大琯順道去接妳。岳岳說。
妳找不到可以拒絕的理由。岳岳家在偏遠的山裡,有人接送也是好的。只是妳不明白,不過就一段路,怎麼就接到人生的岔路上去?
妳該拒絕的。從一開始。
可誰知道呢?很多事都可以重來,唯獨生命。錯過了便無法再回頭。
命該的。
命該的吧。妳明明知道不應該,卻仍然不可自拔的陷落。
岳岳生日過後,大琯開始有意無地關心起妳的生活。當妳發現心底深處漸漸有些不該有的情緒不停地以各色各樣的形式偷偷地撞擊著妳的心的時候,已經停不下來了。
每個早晨,妳歡喜地讓他隔著電話線細密地與妳親近。因為知道不應該,所以不敢認真的靠近。不遠不近,就那麼條電話線。
妳以為,如此,便能安心。
其實,要如何安心?
當夏天落入了深秋,當隆冬喚來了早春。你們漸漸以認真的速度書寫著這個過於沈重的愛戀。這場在開始便預告了要結束的愛戀。
慢慢地,妳同意讓他握著妳的手,一起漫步在你們共同居住的城市。慢慢地,妳同意讓他自由的進出妳的心,並且,只有他有這天賜的權利。
慢慢地,妳發現即使在你們最靠近的時候都必須隔著整個他的世界。一個妳無權靠近的世界。
原來,愛情果然不能來得太早也不能太遲。
妳原來以為妳其實可以單純的守候。
妳原來以為,只要不遠不近,便能安心。
後來,妳逐漸懂得,妳註定不能避免地在有他的幸福裡,波濤著一股無以言說的掙扎。
一股無以名之的不安。
光陰催老了等待,膨脹了不安。
歲月肯定也看穿了妳的心事。
於是,妳終於明白,他是雪地裡高掛的冷月,如影隨形。但,也只能是這樣了。
於是,在早春玫瑰色澤的光影裡,妳決定離開。離開你們共同書寫的記憶與青春。
是妳決定要離開的。在漫長無盡的等待中。
他依然以一貫的沉默代替回答。
然而,妳其實是知道他的,雖然他從來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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