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北方可能還有點寒意,可是在昆明這四季如春的地方,早已是繁花如簇,爭妍鬥麗的把山色都點綴得活潑起來。而在這山間的早晨,一些氤氳的山霧把艷麗的花兒稍稍蓋住,像要洗去花瓣上的微塵,除了鳥聲,連樹葉抖動的聲音都沒沒無聞。
忽然一陣輕呼打破了寂靜,整個山間忽然像有了生氣,連陽光也開始透進來。
“雪兔,別跑那麼快呢。豪豪豬,乖,不要欺負舞舞貓。哈,在枝頭上的是小惠惠布穀嗎?又來唱歌迎接我們啦。”
一個才廿歲左右的少年穿著杏色長衫,在山間慢慢散步,有趣的是他身旁跟著一堆小動物,他每說一句,就有一隻小動物開口叫一下,大家好像在對答一樣。這時候的少年臉上有種純真稚氣,望之可親。但要是他在辦事時,那種嚴謹的態度和神情卻叫人立即警醒起來,知道這就是冬皇夏宮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第一把手狗公子。
狗公子臉上堆著笑,還哼著個小調,步伐輕快地走著,突然他停下來,旁邊的小動物都有默契地停著。狗公子更是樂了,低頭對一班動物說:“來了喔!”原來他們是來歡迎訪客的。
這時林間走出了一個壯碩的漢子,和他一起的是一個跟狗公子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漢子戴著一個小琉璃鏡子,不時拿來放眼睛處看周圍的東西,臉上盡是好奇和研究的神情。少年神情突別和藹可親,笑起來像頭可愛的小貓,從右肩到左腰斜斜背著一個藥囊。
狗公子見到少年,笑意更濃說道:“信信郎,很久沒見啦,我又添了幾隻小動物啦。”
信信郎欠一欠身,用身體擋著手指,指向旁邊然後說:“先跟醫師打招呼嘛。”
狗公子點一下頭,回身跟那漢子拱手:“神醫四夕,你老可好吧。”
四夕故意用小眼睛看看狗公子,佯怒說:“我那有什麼老啦!”然後才正色說:“狗公子好,冬皇也好吧。”
“他也好呀。”狗公子答說。“麻煩你們走一大段路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們又不會分什麼才是最好的藥草,又不懂弄藥,只好勞駕兩位。”
信信郎忙著跟動物們打招呼,正把一隻雪兔抱在懷中,舞舞貓抓著他褲管,小惠惠布穀鳥落到他肩頭上,聽到狗公子這樣說,不假思索就說:“沒有的事,四夕說可以撈一大筆,還有那麼多藥,冬皇夏宮富麗堂皇,他不信多高興可以....”他突然發現四夕投來的目光,哆嗦著變得口齒不清起來。
狗公子不以為意,繼續說:“那兩位今晚就在我這山居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到那清風澗翠巒洞。信信郎,最近小智多星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快告訴我,真可惜他這次不能來,我下個月去探他好啦。”
四夕說:“好笑的事真多,上一次不是就要研究怎麼邊睡邊練功,把好幾張床都弄壞了嗎?然後呢.....”
三人說說笑笑,一路走出林間,一夜無事不細表。
第二天清早,三人換上勁裝,施展輕功往那清風澗走去,雖然奔跑甚速,信信郎還是留意到不少的奇花異草,收集起來作日後煉藥用,而四夕就專把信信郎看漏了的藥草收起。狗公子就更忙了,他一時要把快跌出巢的小鳥放回去,一時又要解救被樹枝絆倒的小山羊,最利害的是百忙中還幫一隻掌上弄到刺的狼拔掉木刺。
信信郎疑惑的說:“為什麼那些動物都不怕你,都乖乖的讓你來弄呢?”
狗公子抿嘴一笑,卻不作聲。四夕接著說:“狗公子的不管不理心法是以溫暖祥和的氣勁從四肢發出,讓對方如沐春風,不知不覺中提不起功力來,自然戰意潰散,狗公子亦可不管不理啦。”
狗公子道:“倒沒有那麼神奇啦。”然後他眉間皺一下,說:“而且上次跟寂寞高手對戰後,發覺我的心法實在不及他的奇功利害,只是我又一直不能突破到七重天。所以冬皇說我們這次除了收集藥草以外,還要留意一種什麼蛇舌五色蘭,說可以幫我提升功力,突破練功障礙呢。”
信信還是不解的說:“但採藥要你這第一把手來....”
他話還未完,四個黑皮膚漢子突然衝了出來,神色呆滯地以拳腳往狗公子三人招呼過來。
狗公子不慌不忙,不管不理心法即時發動,四人都定下腳來,神醫四夕手掌飛快在各人天靈蓋按了一下,立時每人口裡都噴出一團黑氣,臉上的黑色褪了,但眼神仍然很恍惚。這時信信郎一個箭步,手中拿著小瓶子,內力一催,藥液化作噴霧,四人吸了藥霧後,才回復清醒。
四人本想就這樣跑掉,狗公子一揮手,一枝樹枝倏地插在四人要走的方向路上,狗公子說:“朋友沒道謝不打緊,但也要留步說句話。”
四人只好回過身來,其中年紀最長的一個怯生生的說:“承蒙相救,敢問閣下是不是冬皇夏宮的狗公子呀?”
“正是在下。”狗公子不卑不亢的說。
其餘三人有點惶恐,但為首的還算鎮靜。這時四夕插口說:“你們中的是蛇毒,迷人心志,幸好有我的催勁手和信信郎的解毒霧,可是你們得罪誰了?”
年紀長的那人說:“沒有沒有,我們是附近的農民,都是辛勤種田的好人,剛好這兩天那翠巒洞有陣陣香霧噴出,我們想是有什麼神仙寶物就去查察一下,誰知進洞沒多久,一條白練一條青練迎面飛來,我只覺胸口一緊,腦子像昏了,醒來就見到你們,所以剛沒想什麼就走了。”
狗公子冷笑說:“你編得好故事。”
那人忙道:“沒有呀,都是真話,我們那敢騙冬皇夏宮的人。”
狗公子說:“是嗎,那你說這一陣子應該下的什麼種,收的什麼菜,養的什麼花,採的什麼果,除的什麼虫?”
四人一臉茫然,信信郎笑說:“哈,一樣都說不上嗎?你們當什麼農民,看你們的手也不是農民的手。”
狗公子臉如寒霜,續說:“如果你們宅心仁厚,中了蛇毒只會睡上一覺,可不會四處走,見人就打。看你們今次並無大惡我就不追究,不然下次看我如何收拾你們,還不走?”
四人聽了,呼出一口大氣,急忙的溜了。
四夕問狗公子:“你看他們碰到的是雙蛇郎君,白螫和青暯嗎?”
狗公子說:“看來應該沒錯,那麼利害又會蛇毒,一青一白,應當錯不了。只是不知道他們也會來。”
信信郎說:“他們是忠是奸?”
狗公子搖頭說:“他們行蹤神秘,功力深厚,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了解不深,嗯,任務還是要做的,我們還是繼續向前吧。”
<上集完,請留意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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