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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09 17:08:14| 人氣8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面上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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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說：你那酒窩好好看喔。他說是嗎？前幾天也聽到有人在靜靜說：他臉上還有個酒窩呢，笑起來滿好看的。那時他下巴總是抬起來，用下巴看人是習慣。

那年，他十七歲。朋友一群一群，只要他開口就有人陪，可別人碰一碰他也不可以。成績不錯，口舌便給，他以孔雀自比，少年春衫薄，薄不過他的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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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睏死了，上班特別辛苦。對鏡梳洗時，慣性地擠一個笑容，用右邊的臉秀一下他自傲的酒窩，滿有自信地穿戴整齊上班去。

他的慣性可不止於照鏡子，還要加上專站別人的左邊來說話。這個慣性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但不經不覺一直維持到現在的廿五歲了。這動作的意義是令別人總看到他的右邊面龐，那酒窩。

初出茅廬，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所謂身外之物。有的是透不過氣的工作，上司橫蠻的責罵，和客戶不留情的諷刺。在暗室中作私下的髒話發洩後，聊以安慰的還是從自己面上找，這是伴他一生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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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本影集，書中的老人在述說一生所經歷的風霜，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跟歲月糾纏過的痕跡。別人看到生命的光輝，他眼裡卻是老人面上原來是酒窩的位置，竟然比別的地方更低陷更難看。三十歲的這天，在這家小書店，他第一次知道他的自傲可以成為他未來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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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娘的嗎？有個酒窩好了不起嗎？”就在大街上，這個人家認為是他男友的人忽地就發了很大的脾氣，剛買的東西也不理，丟在地上不顧而去。他不理旁人的眼光，默默拾起紙袋離開。抿著嘴，像要把剛才開的酒窩玩笑收回肚子裡，這一抿，也把他的酒窩顯示出來。近日來，那男人的脾氣愈加利害，普通一句話也叫他不耐煩。

三天後，他三十三歲的生日，那人提出分手。獨坐在廳中忍著淚，對著鏡子努力練習有酒窩的笑容，因為用笑容來展示酒窩對他來說已是陌生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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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嚇出一身冷汗，夢中的他用手指把酒窩挖出來，滿手鮮血的要遞給看不到面容的男生，口裡喃喃說著：給你，我把最美的都給你啦。

㩜㩜趕到咖啡室，面前的這位不知是否夢中人, 倒還是豐神俊朗。他偷偷瞄一下自己在鏡中的倒影，還好也不賴。說著說著那人竟提到說有酒窩的男生最迷人，他心下一動，心下暗喜，心跳得很快。還來不上搭話，那人就說他有事要先走了。

他頹然，就讓人家先走算了。反正大家見過五次，可他的酒窩都從未被留意過。這次，他故意忘了自己多少歲。

我要檢舉
台長： 獨行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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