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螺旋就是社會輿論形成的過程中,主流意見越來越大,而其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被壓抑而消失。就像之前的涂醒哲事件,社會上下一致認定他就是兇手..結果是李慶安認錯人,記者隔天反過來罵李慶安,卻不反省自己前幾天是怎樣咬定式的報導]。未審先判…
今天上通識的時候,還沒正式上課前,老師問我們對按喇叭事件的看法,有同學說了,沒有特別站在哪一邊。老師笑了笑,然後說,你們知道嗎?我就是當事人
當場我們都傻了,因為老師一向對學生很親切、很好..怎麼可能?
她講述了從她的視點所看到的經過,雖然我現在再重新寫,也是第二手再現,但我希望盡可能重現她所說的。
當天,是一月的一個星期日晚上,學校人煙稀少,民族系的三個老師開車要一起去吃飯。暫且稱開車者是A,副座是B(報上出現的老師),另有一個老師C。開車經過女宿側門時,看見有兩個人在車道上並肩而行,汽車緩緩靠近。通常若有車子靠近我們,我們會感覺到然後站到旁邊一些,但似乎這兩個人沒有感覺到,於是A老師輕按了一聲喇叭,他們沒有反應,於是第二聲、第三聲,他們終於轉為前後前進,車子就從旁開過,經過時,但聞髒話連串,當時車窗關著、也下著雨,音量若非到某種程度,怎可能讓車內的老師聽到?B老師於是要求A老師停車,開車門後,對方仍是口出穢言,於是他們就找警衛,警衛表示對這件事莫可奈何,只有找警局,於是B老師就去了。而A和C老師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政大的學生,結果對方拿出學生證「亮了亮」,說路是他的,如果在外面被按喇叭就算了,難道這意味著吃定老師嗎?整個過程不停地問候老師的父母,不像學生會所說「一句」髒話就兩個小過,他甚至說「警衛是沒有錯,只是肥了點」、「叫那個老頭(C老師,而且上學期才剛教過他)過來跟我說」....姑且不論師生關係,這是對人的基本尊重嗎?謝壽夫因為shit而下台,因為罵人「死胖子」而被罰款的案例也曾發生,口出穢言本來就是不對的。後來警察來了,說又沒發生車禍沒死人,他們不能怎樣。於是就找來了教官,查出學生是誰,記了兩個小過。比起上述下台、罰錢,記兩個小過不過就是扣個五分,何況可以銷過、為自己的粗言粗語負責也是應該的吧?後來學生寫了信給三位老師,副本寄給學務長和系主任,「解釋」當天是因為心情不好、加上對學校這個措施不滿已久,若老師認為有必要,可以跟她們「解釋」,然這似乎不像是道歉信。後來三名老師出國開會,其間學生在bbs上po文,再度成篇髒話,被學務長看到,才要求要記他大過(先前學務長和系主任還替他說點話,可是他似乎沒有改過的意思吧?而老師們對記大過也不知情)。學生因不滿被記大過,跑去找學生會長,結果是,學長會長把消息傳給了聯合報。學生會長的居心是什麼?為什麼要主動告知媒體?而聯合報多方查證事情經過作了平衡報導了嗎?三名老師選擇盡可能低調,不願把事情擴大,傷害到學校,可是學生會的態度卻好像把它搞的越大越好,這又是那名學生當事人所願的嗎?老師說,他和學生都是受害者。當那天四台SNG看到學校,行政大樓拉上了白布條「為什麼都是學生道歉?」,四周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我感覺整個就像一場鬧劇。在整個鬧劇中,是誰被犧牲了?在我看來,學生走車道難道不是有錯在先嗎?如果今天是我被按喇叭,我會覺得自己不對。但老師說了,她承認按喇叭是她的不對,只是今天焦點已經被模糊掉。學生會要求老師出來道歉,但學生反省了嗎?車道本來就是給車走、罵髒話本來就是對別人的不尊重、難道心情不好就可以發洩在別人身上嗎?學生會的態度,更是匪夷所思,到底只是單純想鬧大、還是為了學生好?大聲嚷嚷不禁讓人聯想到文化大革命。而現在的年輕人,似乎永遠只會把錯推給別人..
再講回來,讓我感到最最震撼最悲哀的是,後來老師有接受自由時報記者的採訪,因為他們比較信任這名記者,不會不管他們說什麼,仍然抓自己想聽想寫的來報導,而記者寫好了稿子後,打電話給老師們「編輯室說..這已經沒有新聞價值了。」「..能刊多少就算多少」........我們新聞是怎麼了?其實真實不真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沒有人想看吧?老師的立場沒有人想看,因為以學生的立場才有衝突才有煽動,當我們只是純粹接受時,在沈默螺旋裡,我們似乎也成了幫兇。這讓我很灰心,當記者,找出社會真相?算了吧???昨天才剛看「網事回憶錄」,自己被騙笑一笑反省一反省就算了,但隔天聽到當事情真的就發生在生活周遭,而自己學的又是傳播,聽到那句「已經沒有新聞價值了」真的感到....很無奈也很痛。
或許看到這裡你會覺得我聽到的也不過就只是老師的片面說詞,不過,我們曾經去設想過這種片面說詞的可能了嗎?還是一開始就接受媒體所告訴我們的,然後在沈默螺旋裡當向上擴大的其中一分子?
尤其是在政大,這個多少台灣人認為是學術重鎮的學校,培育的應該是高知識份子..甚至我們有教公關的、新聞的傳播學院。當社會上的新聞發生在我們的周遭,我們又做了什麼?難道只是在課堂上對那些已知的沈默螺旋做批判而已嗎??
或許這件事對政大是很大的傷害,只希望大家都可以從這件事得到背後的教訓。
沈默螺旋曾經殺死蘇格拉底,21世紀的現在.....人類的心智進化了多少?我現在終於體會到,老師口中「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這句話有多真切。
學生所講的是片面,老師所講的也是她的視點中所見的。每個人的視點都不同,產生不同的詮釋,但我們不能輕易認定片面之詞。而所謂守門人的媒體,更怎麼可以只相信片面之詞?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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