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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8-24 01:55:31| 人氣18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意識到失去你的那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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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在電話裡吵了一架,你要我別再打電話給你的兩個月後;那是我從士林搬到淡水決定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的一個月後;那是一個六月末初夏即將來臨清新的早晨,我去看了早場電影,騎著摩托車,沐浴在早晨未受污染的清新空氣中,我的心情很好,連日來因搬家而整理、清掃、擺設的動作,總算告一段落,我期待著新生活,我的人生可能從這個新生活開始的當時,走到完全不同以往的方向,我將會一掃從前對生活感到無力的陰霾,重新注射一劑活力到我的生命裡。

大度路上迷漫著一陣稻草香,我的情緒更加雀躍了。

我喜歡看早場電影。唯有在早晨的時刻,我會產生一種錯覺,以為台北是個人煙稀少的城市,也唯有身處人煙稀少的台北城市,我才能忘卻束縛壓迫,偷得一點輕鬆悠閒的自在感。記得有一次早晨,從你家裡出來,我也是趁著這樣的輕鬆悠閒去麥當勞吃早餐,然後看了一場早場電影。雖然你無法陪我看電影,但我總會和你分享心得的,這已是我最大的快樂。

這次看早場電影的人比平常多了些,或許都是衝著國際大導演李安的名氣來的吧!多麼詩情畫意的武俠片啊!雖然最後朦朧的結局頗令人費解,不過我很喜歡,相信你也會喜歡的。我們有某種相同的特質,對於事物的價值、想法和喜好總會不經意的雷同,就好像我們竟然在不同的時間地點買了相同的床單,即便你總是強調我和你有著極大的差異性,總是不承認我們的相同,但我依然還是霸道地自認為我們是同一類的人。

所以,我喜歡的,你一定也喜歡。

回家的路上,電影的畫面仍然在我的腦海裡盤旋,玉嬌龍與羅小虎的纏綿悱惻,俞秀蓮與李慕白的婉轉情愛,我在腦海裡編整著我要告訴你的情節,看了一部好電影的愉悅和滿足,我迫不及待要打電話告訴你,我一定要你分享我的喜悅,你一定也會開心滿懷地聽我述說。

就在我浸淫著喜悅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的下一秒鐘,突然,你冷冷在電話裡說的那句話「別再打電話給我了」轟的一聲在我腦袋裡擴散,撞擊,重重地擊碎了我的喜悅和嘴角的微笑。瞬間,我感覺我在飄浮,伴著被擊成碎屑的喜悅和微笑,飄浮著。

我的眼淚迅速決堤,比我思維的速度快上了好幾倍,我立刻淚流滿面,然後我這才想起,我們已經分手了。

已經分手兩個月了,兩個月前我們吵了一架,你要我別再打電話給你,原來這是真的。我們已經分手了,原來這是真的。而且已經兩個月了,我們沒有任何聯絡,原來這是真的。

我真的失去你了,我不能再打電話給你了,不能再和你分享任何感覺了,不能再和你見面了,不能再向你撒嬌了,真的真的,我失去你了。

我兩眼直視前方,但是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看不清楚前方的路,我的整個人整個心似乎完全定住了,停止了,僵固了,身旁的車輛像似多道光束,倏地從我側旁呼嘯而過,我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只是朦朧模糊,就像電影最後結局的畫面。

我真是荒謬。我失去你了,而我竟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拿起放下,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我並不在乎。

自己以為的認知和實際上的認知之間的落差,就是荒謬。

實際上,我一點也不瀟灑,既拿不起也放不下;實際上,時間並不會沖淡一切,我也無法不在乎。我真的很荒謬,原來我根本不了解我自己,原來我愛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濃烈,深刻。

而我竟然讓自己輕易地,失去你。

如果時光能夠倒回到去看早場電影的兩個月前,我一定不會和你在電話裡吵架,當你說「別再打電話給我了」,我一定不會賭氣地說「好」;如果時光能夠倒回到搬到淡水的一個月前,我一定不會決定搬家遠離你。

如果時光倒回到沒有任何改變的從前,我人生的方向會繼續走著以前的路,但我不會失去你;如今,繞了一大圈,我人生的方向又回到以前原來的路,但我已經失去了你。

台長: 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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