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鄉間,過著終於寒冬的春節。玩耍著像青春一樣的煙火,看著那些小我們又半輩的表弟妹們都長大了,當然稚氣還在,但已經過了甚麼都吵著鬧的日子,令我反而更加想親近他們。說甚麼稚氣,自己還不都是一樣幼稚…我獨個兒在倒數,也在靜心聽親戚們說話的變化。
每一個人都在珍惜這一個春節,原因不單單為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都不會在這一間祖屋裏共渡我十八年以來都原有春節。大家都會在故鄉一同搬入第二個家或再分拆更多的地方過新春,我想大家都不在擔心這個,不是甚麼往後出入都要駕車,不是甚麼準備採購電動車,不是甚麼擔心新居的裝潢,更不是甚麼以後吃夜宵時要走到老遠的傻問題…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想,我不會否認我也會聽到一點期待的聲音,但是我心裡倒清楚,大家都依然會不捨這間祖屋。
當然,這一間被我們搗蛋的弄得亂七八糟,我們也會嫌床不夠多,蚊子也多,但一個有一個大大的祖母就甚麼都夠了。聽說當入住碧貴園的事一切辦妥後,這家祖屋會重新再裝修再分租出去,租客多半會是外地民工吧。但幸得也聽見再怎樣裝修,祖屋的大廳怎樣也不會改的。那裡有父親三兄弟結婚的紅色牌扁,爸爸以年青時所畫為自豪的天花,還有爺爺的神位…
這些都相信是黃氏一家人都不想去更改的記憶,希望可以永遠以這樣的型式保存下去,待有一天,我可以帶我的兒女回到這一家祖屋,告訴他們的媽媽小時候很怕門口的大狗”十二蚊”,牠很大很大,一躺在門口就堵著,他們的媽媽就是不敢跨過。
大家一切言語上的變更,也是好讓這一個大轉變來得適應。
另外,相信整個家族也心知肚明,有這樣一個轉變,也是為了適應因為時間而必需發生的事…一想到這裡,我就再沒有頭緒,應該說不敢再想。
那夜為了燦爛煙火,一個個搗蛋的沿著小溪的邊緣,提著一大紮的煙花走到大空地前,周圍甚麼都沒有,黑得透,只能說隨了手中的煙花,其他甚麼都看不了…怎樣看,都是燦爛的…
因為,像青春。
朋友家人也意識到的一點--明年這個時候,我已經在他們身邊了。
我在想,若在異國的我,我們怎樣去過中國的節日,如何想著故鄉裡的轉變呢?也許像我這個方式適應也對的…
願在哪裡的中國春節,都在放煙火。
願在哪裡迷失過的人,都可以像煙火一樣,再燦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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