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上的故事，還剩下多少空白。 四年的長篇選集， 有那些無法描繪的細微情節的小說與小小說； 有那些也哭也笑都刻骨的抒情小品文； 有那些不必言語會心一笑的默契在裡頭的詩篇。 這四年的文字，也就是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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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新年一樣，

A-Wake平時散落在不同時段的成員們又聚集在一起。

前幾天我跟貓把消息告訴了大夥兒，當然，

要幫拉特辦個豐盛的晚宴這提案，是無條件通過了。

為的就是讓他記得要回來看我們，

這群一起工作兩年多的好夥伴。

從禮拜五半夜就掛起了休業板的那時起，

我和晚班的工作人員就沒離開過A-Wake了。

我們迅速地收拾了當晚的桌面與廚房，

之後在大廳裡面圍坐著討論著幾天以來每個人心中想的菜單。

『這樣子一起努力的感覺真好……』

我暗暗地想著。但隨即又想到，真是有點諷刺，

往常一起的努力不會缺席的人這次竟然要我們歡送……


我老早就想好了我要出哪道菜了，所以我反而有點心不在焉，

就聽著跟我在一起的這批夥伴（有些還很嫩呢）

七嘴八舌地說要用什麼菜色讓拉特回想起以前的日子？

小刃說要故意做的失敗一點，例如說，奶油蝦要很辣；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回想起自己以前奶油蝦做失敗的經驗。）

香梅說要做他最愛吃的甜點，酒加多一些。
（言下之意就是說想看他微醺的樣子，這孩子難道還對拉特不死心？）

芙蒂特說他還沒吃過晚班的新菜單，可以試試看，剛好材料還有。
（恩，果然是偏嫩了，但這麼做也比較實際。）

皮說要調以前的菜單出來看看。
（皮自然就是很『皮』，但他夠強了可以不管他要怎麼搞。）

野貓說美酒不可少呵呵。
（野貓就是野貓，咱們家狂野的調酒師。）

小槙\堅持要做巧克力。
（小槙\自然是小槙\，我們可愛的點心師。）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焦躁與不耐煩，他們並沒有把討論拖很久

於是我說了，

在貝姆的Band來之前，所有的東西都要準備好。

說完，我就把定出來的菜單貼到記事板上，

「那，大家加油吧！」



我並沒有阻止他們希奇古怪的作法，因為，

不管這場筵席的結果是什麼，會留下什麼回憶，

拉特都會走。與其只讓他懷念，不如讓他深刻記得。



在我們彼此為自己加油打氣後，就開始各忙各的，

有些人開車去隔壁市場買東西；

有些人鑽進廚房裡研究那些藏在回憶裡的味道；

有些人無法拋開情緒，

躲著抽煙或哭泣，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回來；

這之中早班的人陸陸續續加入，

他們提著一些鼓脹的袋子，裡面塞滿了這兩天協議好的裝飾用品，

他們搬動桌椅，將場地挪出空間給貝姆他們，

（他們正躲在自己的箱型車裡頭討論歌單。）

或合併長桌，弄出一個圍坐的地方。

我又偷偷地觀察了大家，

沒有人因為疲憊而露出不耐、沒有人抱怨，

我欣慰地暗暗地笑了。可是隨即地，又忍不住感慨，

『什麼時候，這樣的盛況還會再來呢……』

是你回來的時候嗎，拉特？

我不知道，也無法預想。

甩甩頭，我要自己拋開這些灰色情緒，今天

應該是很美好的。




這當中還有一個小小插曲，沒錯，

我聽到了幾個早班的同事說，

他們前天去永夜舊城魔法市集買東西

（當然就是為了這些能夠漂浮在空中的彩色琉璃燈啊）

居然看到了旅行的魔法師呢，「真的嗎？是那位傳說中的月之魔女嗎？」

「我想一定是的，因為太明顯了，她身旁的兩位徒弟就是證據啊。」

「喔，對，聽說她的徒弟之一就是出身永夜的呢。」

接著又聽到他們幾個談論了會關於那位出身永夜的徒弟，然後

他們就說到了，他們向魔女做占卜的事情。

這時候，我就不打算只是旁聽了，

「那你們問了什麼？」我向其中一位問到。

被我問到的是柯拉椰，一個早班的女生，

她似乎很驚訝我對這個有興趣，「恩…啊…是渥德啊？」

「呵呵，這麼久沒看到我會緊張嗎？」

「我們問了關於拉特的事情。」另一個女生接口道。

果然跟我想得一樣呢。我哀傷地笑了笑。

「我跟你們一樣想知道結果啊，可以告訴我嗎？」

柯拉椰說，「其實魔法師也只給了我們一段卜文，我們也正在找

她所說的“牽緣”的人呢。」說完，

她就從口袋裡拿出ㄧ張折得整整齊齊的鵝黃色紙條。

『似風者緣如塵，恨晚相見。』

「就這樣。」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柯拉椰就直說了。

嗯……我得好好想想呢。但牽緣的人是我嗎，或許\是，

因為我跟貓是最先接觸到他的人啊。

「渥德……你知道這段話的意義嗎？」柯拉椰的眼睛是美麗的藍綠色，

有點憂鬱的孔雀石。

我點點頭，「這大概意思我知道，但要詳細說明卻要花點時間，

柯拉椰，別擔心，這不是個壞消息。先把手邊的工作完成吧。」

快七點了呢。我補充道。

說完我就離開了，背後遠遠還聽見柯拉椰說，

「渥德記得要跟我說喔。」




我懂這卜文的意義。懂這有點悲傷但其實是種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