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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31 16:46:14| 人氣1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醜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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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康絲坦姿.布里斯寇
出版社:大可
出版日期:2006 年 08 月 02 日
語言別:繁體中文


內容簡介
 馬英九市長、李家同教授、李慶安委員、孫越、蔡康永、兒福聯盟執行長王育敏、精神科楊聰財醫師、多位校長及老師等教育工作者聯合推薦:

  當懷胎十月生下你的母親都嫌棄你,那是怎樣的一種孤絕?

  這一天,我把學校為我們拍的照片帶回家給媽媽看,她先是張大眼睛瞪著照片,然後轉瞪向我,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叫:「我的天,親愛的上帝,她怎能醜成這副德性?醜,真是醜死人了。如果她不是我生的,我一定會以為那是惡作劇!耶穌啊,請發發慈悲,?怎麼會送我一條豬?瞧那鼻子,到底從哪弄來的?我要是長了這樣的鼻子,寧願割掉算了。」     

  童年時的康絲坦姿,或許只是沒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卻被親生母親毫無理由地以各種方式凌虐。某天,在受不了常態性毒打和挨餓受凍後,她想住進專門收容沒有父母的小孩的育幼院,然而,育幼院以不符合申請資格而拒絕。於是,這個絕望的小女孩喝下家中殺菌力最強的漂白劑自殺,因為母親總說她是「細菌」。十三歲時候,每天凌虐她的母親突然不告而別,將她遺棄在一個沒有瓦斯、沒有電、沒有食物的地方……

  這是一場真實的受虐經歷,也是一個讓人疼痛的回憶。康絲坦姿勇敢說出自己的人生,是希望自己的故事可以鼓勵那些不快樂的年輕人。儘管環境惡劣,只要擁抱希望,讓夢想成真,並且表現得比自己的父母還要更好,就是一個光彩奪目的孩子。

  是的,故事的開始是那樣悲傷,因為不肯放棄,終會花開璨璨的延續。

得獎記錄或各界讚譽

★英國泰晤士報排行榜冠軍,蟬聯三十週排行榜,至今仍在榜上

★未出版即售出德國、荷蘭、義大利、瑞典、日本多國版權

★英國暢銷二十五萬冊

英國Amazon★★★★推薦

  ◎多麼鼓舞人心的一個驚人故事。我將介紹這本書給我認識的一個年輕女孩,我希望他也能受到作者的激勵:只要你下定決心想做任何事,不管任何背景都能成功!《Lesley》

  ◎有這樣的母親,我知道要去談論這件事對康斯坦姿來說是非常困難且痛苦的事,但他卻做得非常好!《Anna Ross》

  ◎我從未讀過一本像這樣的書。我拒絕相信任何一位母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我在一天之內讀完這本書,康斯坦姿,你贏得我的讚賞及尊重。為度過這樣糟糕的童年生活,你盡了一切努力讓自己成功。你證明了只要有決心和毅力就可以完成任何事。《Ms. N. Mcaslan》

  ◎如果這是本小說,我認為它是一本令人震撼的好書,並且令人好奇想知道作者從哪裡得到這麼可怕的寫作靈感。不過,這本書分享的卻是作者真實經歷的地獄,這不是小說。《Bella》

作者簡介

康絲坦姿.布里斯寇

◎1957年生於英國

◎1982年以優異成績畢業於紐卡索大學法律系

◎英國第一位黑人女法官

內容連載

「你父母知道你來這兒嗎?」社會服務處的女士問我。



「不知道,」我說,「但我想看看兒童福利院。」我踮起腳尖往接待桌後面看。



「你多大了?」她問道。



「十一歲。」



「家裡人對你不好嗎?」



「是的,」我說,「要是我想搬進來住,需要做些什麼呢?」



「告訴我你的詳細資料吧!」她說。



我告訴她自己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兒,然後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當天就搬進去。



「你不能擅作主張住進這裡,小淘氣。你得先得到爸爸媽媽的同意。為什麼不先回家好好想想呢?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但我不想回家。」



「嗯,但我不能因為你不想回家就讓你住進來。我還是跟你媽媽聯絡一下吧?」



「不用了,謝謝,」我說。「我自己有辦法。」



如果讓媽媽知道我在做什麼的話,就只有等著挨揍了。我沿著渥爾沃路往回走。這條馬路一直通向南倫敦的蘇瑟蘭廣場,我家就住在那裡。天氣很好,陽光燦爛,可是我卻非常沮喪。沒有一件事順心如意,就連兒童福利院也不要我。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那天晚上,我做了決定︰即使我從這個世界消失,也不會有人想念我。



上床睡覺之前,我寫了一封信給媽媽,把信塞進書包後走去洗手間。我拔掉漂白消毒劑瓶子的瓶塞,先用自來水稀釋再一口喝下去。我之所以選擇喝家淨牌殺菌劑是因為它可以殺死所有已知的細菌,而媽媽一直說我就是細菌。躺在床上時,我開始覺得噁心,但心裡又悲又喜。高興的是,如果藥物起作用的話,我今晚就會死去,再也沒有明天了。嘿,嘿,萬歲!難過的是,我將再也看不到姐妹們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至於媽媽,我向上帝發願,我的魂魄一定會回來,纏繞在她身邊,打她的腦袋,把她絆倒在樓梯間,趁她睡著時把她的被子掀開,讓她下半輩子不得安寧。我越想越得意,耶!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時,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尿床警報器的聲音似乎正在遠方響著,床上的燈忽明忽暗。我迷迷糊糊地躺著,手腳完全動彈不得。



媽媽正低頭看著我。「起床!」她命令道。我一動也不動。完全無法張開嘴說話,因為殺菌劑把嘴巴弄得好痛。嘴唇四周長滿了水泡,活像爆米花。「快點──起床!」她扯開毯子,「這是最後一次命令你。滾下床!」媽媽拽著我的胳膊,強行把我拖起來。她一鬆手,我又重重地倒回去,只有半截身子還在床上。我開始嘔吐,媽媽這才意識到哪兒不對勁。「伊士曼!」她大叫一聲。伊士曼是她的新男人。這個男人便去叫寶蓮,寶蓮又去叫裴西。寶蓮和裴西是我的兩個姐姐。「上帝啊,」媽媽說,「這傢伙怎麼老是找麻煩啊!」



伊士曼說媽媽應該打電話叫救護車,但她卻岔開話題,說寶蓮該去拿乾淨床單把床上的髒床單換下,再把那些尿跡斑斑的舊床單放到洗衣機裡。說完,她便忙著清掃我的房間,打開窗戶驅趕屋裡的臭氣。剛打掃完,媽媽又說我應該搬到另一個房間去。她做這一切只因為:無論任何一個醫生進來看到這一切,都會認為──我是個沒人照料的孩子。而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媽媽命令寶蓮趕緊幫我換睡衣。她一定意識到她在場會令我反感,就讓姐姐繼續幫我穿,她自己則拿著我換下的濕睡衣先出去了。這件睡衣連續三天都被尿濕了。乾淨的睡衣長過腳踝,遮住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和傷痕,不然,媽媽可能得對這些傷痕做出合理的解釋。



「來吧,克萊兒,」姐姐用湯匙餵水給我喝。「來,張嘴。」她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把水送進我的喉嚨。「你看你,克萊兒,這次又做了什麼好事?」



我一定又迷迷糊糊地睡著。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妹妹克莉絲汀在我的床邊。



「媽媽說你給她找麻煩,」克莉絲汀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不一會兒,寶蓮端著牛尾湯進來。我剛喝下去便吐得一塌糊塗,弄得床上和地毯上到處都是。伊士曼和媽媽沒走進房間,他們就站在門外說話。



「她沒事的,」媽媽的聲音,「等等看吧。讓寶蓮陪著她,如果有什麼事,再打電話叫救護車也不遲。」隨後,我聽見媽媽在門外激動地嚷著︰「親愛的上帝,我是那樣溫順謙恭,可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會生下這樣的孩子?」



「克萊兒,快醒醒!」姐姐叫道,「快醒醒!」



我又睡著了。現在能夠想起來的下一件事是在天黑時才醒過來。姐姐在床尾睡著了,我試著抬抬頭,她一下子驚跳起來,衝到門邊喊媽媽。媽媽慌忙跑過來,後面跟著伊士曼,他讓媽媽快叫醫生。



「卡門,快叫醫生!否則來不及了!」



「不,」媽媽說。「再等一會兒。」



「卡門,這樣下去你會進監獄的。你想讓我也跟你一起進去嗎?不,我不會去的。快叫醫生,卡門,你根本不知道這孩子中了什麼邪。」



「伊士曼,如果克萊兒會死的話早已經死了,哪會等到現在?監獄你個頭,蠢豬!」



當我再次轉醒,天已大亮。姐姐還在我的房間,奇怪得很,我這次沒有尿床。看見我動彈一下,寶蓮飛快衝出房門,進來時,手裡又端著一碗牛尾湯,媽媽也跟著來了。



「來,克萊兒,吃點東西。」姐姐邊餵我喝湯邊說。



「噢,親愛的主啊!您也有過兒子,」媽媽不停地禱告,「請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聖子耶穌啊,快快降臨我頭上,讓這孩子遠離病床吧!噢,親愛的主啊,難道我不是您溫順的孩子嗎?」



媽媽站在床邊,口氣生硬地問我︰「你想要醫生來嗎?」



「不,我不要。」我心想︰我想要醫生來嗎?當然不。我不希望得救;我不想再做細菌。


「來,站到我面前,讓我看看你。」



我站在媽媽面前,兩手垂在身旁。伊士曼、寶蓮、裴西和卡爾都在廚房裡,我剛給媽媽看過我的班級照片,老師交代如果我們想買,就要把錢放進那個裝著一張大照片和五張小照片的棕色信封裡,然後拿走裡面的照片。如果不想要,我就必須在三天內把照片還回去。



「過來,讓我看看你。」媽媽把大照片從透明套裡抽出,放在我腦袋的右邊比劃。「站好別動,讓我看看。寶蓮,過來。好好看看。你看到什麼了?」



寶蓮走過來,站在媽媽身後。「我能看到克萊兒,媽媽。你想要我看什麼?」



「好好看,寶蓮──再看看。」



照片又被放到我腦袋左邊。寶蓮看看我,又看看照片。「是克萊兒,媽媽。」



「不,你看不到我所看到的。伊士曼,過來好好看看,然後告訴我你看到什麼。」



伊士曼從洗碗槽邊走過來,他在感應水龍頭下洗洗手,拿抹布擦乾。



「這個黑笨蛋,呵,她真醜。」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望著媽媽,雙臂緊貼在身旁,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她發火。伊士曼揉揉眼睛,看著那張照片。接著他從媽媽手裡接過照片,放到離臉只有四英寸的地方。「我只說一句,你真他媽的醜。那是你嗎?」他說。「卡門,你從沒見過這麼醜的孩子吧?好好看看。」他把照片還給媽媽。



「耶穌啊,這是我生的嗎?」她的目光從照片移到我身上。「天啊!親愛的上帝!為什麼她長得這麼醜!這麼醜!這麼醜!多希望我沒把她生下來!她就像個笑話!我親愛又和善的上帝!為什麼您要給我這個恥辱?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看看這個大鼻子,能看嗎?這是從哪生來的?絕對不是我!」媽媽自問自答。「假如我有這樣的鼻子,我會割掉一半,只留下一半。」



「可是,卡門,你還忘了那兩片橡皮嘴唇。看看,就在照片裡,看到了嗎?如果我有那樣的橡皮嘴唇,我絕對不敢拍照──她卻想叫你買下它!克萊兒,你從哪遺傳來的這些缺陷?還有像馬鈴薯皮一樣的皮膚。」



「是啊,伊士曼,現在我看清楚了。她不僅嘴巴太大,鼻子也太大。你從哪弄來這個鼻子?」媽媽用中指用力壓著我的鼻尖,我往後退。「我跟你說話時不准走開。到這來。」她把我拉到面前。「現在,你還想叫我買下這張照片──是嗎,克萊兒?」



「我明天就把它帶回學校。你不用買它。」



「可是,克萊兒,你這麼醜。你最近看過自己嗎?」



媽媽邊說邊把照片轉過來對著我。我看著照片。我確實很醜。腦袋太大,嘴唇也太厚,鼻子又太寬,渾身都是缺陷。照片上的我連微笑也沒有。



「一直以來我都在告訴你,你很醜。有多久了?好幾年了吧。好幾年來我都在告訴你,你很醜。你重視過沒有?你聽過我的話嗎?沒有。你一個字也沒聽。相反地,你把自己的醜照片帶回家,還打算讓我花錢買。你認為我會買嗎?告訴我,克萊兒,你認為我會把錢放進這個棕色小信封裡,然後換回這些照片嗎?」她拾起信封,數了數小照片。「一、二、三、四、五。」數到五時,她笑著把照片扔到桌上,「跟我說實話,克萊兒,你覺得我會為這些照片花錢嗎?」



廚房裡所有的人都開始大笑。的確很有趣。好像我不是在被羞辱。



這一天在學校玩籃球,我第一個被選中。我當中鋒,我們把對手打敗,她們不堪一擊。回到家,我換上舊衣服,洗了衣服,又把衣服烘乾,然後掃樓梯,再做作業。我避開媽媽。這樣更好。



快天黑時,我下樓進了廚房,輪到我做飯。今天要吃雞肉,那是媽媽在東街市場買的,雖然已經拔過毛,但還是有一些沒拔乾淨,需要在瓦斯爐上用小火燎掉,然後調味。我先把較大的羽毛從雞身上拔下,然後燎掉細小的絨毛。馬鈴薯已經削好,用鹽水泡在平底鍋裡;胡蘿蔔也處理好了。媽媽進來之前,我的準備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她越過我的肩膀張望,問雞肉是否已經調味了。



「是的。」我說。



「雞準備好了嗎?」她重複道。



「是的。」我開始緊張起來。



「看著雞──你把它準備好了嗎?」



我仔細看著雞,沒發現什麼不妥。在我看來,這是一隻準備得很好的雞。



「看著它。」她把我的頭扭向雞的方向。「告訴我:你看見什麼?」



「什麼也看不見。」我說。



「什麼?」



我又檢查一遍,這下看到了,雞背的皮上還附著三根能看見的白毛,往下一點還有另外大約五根。噢,我的天,怎麼會沒拔乾淨?



我趕緊用手拔下這些毛。「我不清楚它們怎麼會在這裡,」我緊張地說。「一定是被雞壓在底下了。」



這些毛似乎不願意出來,用手指拔不掉,用刀也是一樣,仍然絲毫不動。我又用手拔。



「你沒看見這些毛!你沒看見這些毛!好啊,我能看見它們。看,這裡有一根。你能看見嗎?」



她扯下一根扔到我臉上。毛很濕,粘在我的臉頰上。



「你現在看到了嗎?」她問。她揪著我的右耳,把我從爐子和流理台旁拖到餐桌邊。「過來,跟我過來。如果你看不到這些毛,我就得讓你看到。」



媽媽把我推到座位上,她坐在桌子對面,桌上蓋著一張塑膠布。一把赭色手柄的鋒利小刀放在桌上,我剛用它削過馬鈴薯皮。



「你能看到這個,對嗎?」媽媽說,「我是說,這並不難,對嗎?」她右手握著刀。「你能看到這個嗎?你不是瞎子,對嗎?克萊兒是個瞎子,噢,我的天,仁慈的耶穌,克萊兒是個瞎子。你能看到這個嗎?告訴我,克萊兒,我手裡拿的是什麼?」



「刀,」我說。「你拿著一把刀。」



「是的,我知道我拿著刀,可是你能看到這把刀嗎?你能看到這把刀嗎?」媽媽的嗓門變大了。

「是,我能看見刀。你把它拿在手裡。」



「是啊,這麼說你能看到這把刀。很好。你能感覺到它嗎?」她閃電般地抓住我的手,試圖把它拖過去壓在桌面上,但我不讓她這麼做。她命令我把手放下,我仍然拒絕。接著,她抓住我的左手,用力把它拽到她面前按在桌上。她的手肘壓住我的手掌,我沒有動。我覺得自己已經被控制住,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突然,她鬆開我的手,拿起一個空牛奶瓶,用瓶口砸向我的指節。我痛得一縮,手移到一邊。



「你感覺到了嗎?啊,很好,是的,你感覺到了。現在把手放回來。」她指指桌子。我肌肉緊繃,眼淚已湧出雙眼。



「我不會再說第二遍。把你的手放平。」



我照做。瓶口再次砸到我的指節上,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把你的眼淚留著長大再用吧,到時候有你哭的。」她說。



媽媽又叫我把手放在桌面上。我問她為什麼,她說,「照做就是。」如果我想把手移開,她就在桌下用鞋跟踩我的腳趾。「放下來,」她命令道。「別總讓我站起來。」



我把兩隻手都放到桌面,掌心向上。她並沒有拿起瓶子。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她說。「哦,想起來了。」她拿起刀。「你沒有看到雞毛。好吧,我們必須確保你下次不會再忘記把它們拔掉。」媽媽右手拿起刀把玩,在空中輕輕比劃著,然後將刀刃移到離我雙手六英寸左右的一個地方。我什麼也沒想。媽媽畢竟是媽媽。我的目光集中在牛奶瓶和她的腳上。就在這時,她把刀尖壓到我的手腕上。



「雞!」她說。「現在你覺得你還會忘記把毛拔乾淨嗎?」



「不會。」我說。



媽媽用更大的力氣往下壓,刀子扎進我的手腕,血流出來。「你為什麼會記住?」她說。



「我會記住,因為我會記住。」



她把刀劃過我的手臂。血珠從傷口裡冒出來,一條直線的肉向兩側翻開,鮮血順著手臂淌滿塑膠桌布。



「看看你做了什麼,」她厭惡地說。「你的血流得我滿桌布都是。你最好把它收拾乾淨。在碰我的雞肉前,先把這裡收拾乾淨。」



說完她便走了。血開始在塑膠桌布的條紋間凝固。我的手腕刺痛,每次鬆開和握緊拳頭時血都會冒出來。我站起來,把手臂放到水龍頭下沖洗。當血和水混合在一起時,洗滌槽裡呈現出一種漂亮的粉紅色,將拔下的雞毛一起沖走。我下樓拿了一些衛生捲紙,用它們纏住手臂,再回到廚房。我把雞身上剩下的毛燎掉,然後用刀拔除──我已經用水把刀洗乾淨。晚餐是無毛的雞肉、馬鈴薯、胡蘿蔔和豌豆。



伊士曼和媽媽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布里斯寇家的其他成員則要等他們用完餐,才能進廚房吃飯。我們必須先收拾好他們的餐具,再擺上自己的。寶蓮問我手臂怎麼了,我告訴她沒什麼。

「你為什麼用衛生紙纏住手臂?」



「我割到了。」



「怎麼割到的?」



「我不知道。總之就是割到了。」



「這是怎麼發生的?」



媽媽走過來。「你應該更小心,」她說。「說不定下次你會燒到自己。」







我的一生,一直被一個反覆出現的夢境所困擾。夢降臨時,我可能正躺在地上看書或是休息;我大約五、六歲,也可能七歲,總是在做同一件事──站在同一個地方。我身高三英尺左右,穿著一件工作服之類的衣服,衣領是彼得潘式,布料是花格子呢,在腰部隨意地收攏,形成許多不規則皺褶,剛好垂到我的膝蓋下。



從頸部開始,整件衣服都釘上深芥末黃帶著縱橫條紋的扣子。縱向條紋大約有四分之一英寸寬,橫向條紋窄些。條紋是深灰或綠色的,它們垂直交疊在一起,形成一系列長方形格子。條紋之間是很淺的白線,看上去像花格子呢或蘇格蘭格子呢。



在夢中,我總是處於某些樓梯的底部,背靠牆壁面對著七級台階。頂端是一扇門,我常常能從門縫底下看到銀色的光。有時候,如果外面的燈滅了,就看不到銀色的光。我站在那裡,靜靜等著,在地下室裡等。我不再哭泣,忽然,腳懸空了,我張開雙臂,離地大約六英寸高,我不知道在那個位置停了多久,過了一會兒,我落回地面。



我很清楚,在現實生活中,當我待在地下室時,我的腳始終停在地上,那種從地上飄浮起來的感覺只在夢裡出現。



第一次被鎖在地下室,是因為媽媽叫我下去拿一些馬鈴薯,她給我一個罐子裝。我們把一麻袋馬鈴薯儲藏在地下室,因為那裡的溫度比屋子其他地方要低。我拿著罐子走到地下室門口,拉開門閂,打開燈,手扶著一側的牆壁小心翼翼順著樓梯走下去。裝馬鈴薯的麻袋跟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放在地下室最裡面的角落裡,我撿了十幾個馬鈴薯,轉身往回走,走到地下室中央,我看到媽媽的腿出現在樓梯頂端,她突然關掉電燈,我往樓梯衝去同時,地下室的門已被重重摔上。我聽見門閂滑回原位。我叫她讓我出去,她卻逕直離開。我知道自己沒犯任何錯。我開始哭,驚恐中,我用力拍打著門,她在外面吼道,「如果你清楚怎樣對自己才有利的話,最好他媽的給我閉上嘴。」



於是,我靠門坐下,至少我可以把燈打開。過了一會兒,門閂被打開了,我衝出地下室,竟然只看到媽媽的背影一閃,消失在樓上。我追上她,問她是否知道她剛才把我鎖在地下室,她叫我從她眼前消失。這只是我多次被她騙到地下室的經歷之一。後來,只要媽媽叫我去地下室,我就會跟一個姐姐或弟弟一起去,因為她從來沒有把他們鎖在那裡。



參考網址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337367

台長: 王子碎碎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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