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明明說好,既然要全然放下,就不可以讓自己更難過嗎?灑脫且自傲的那個我,怎麼會那麼容易心軟呢?剛過大林的交流道,竟然還難過到車子都快開不下去?休息了一下才又繼續出發。
真是太羞恥了啊!
今天周四的一早,我依然揹起自己的行囊,包包裡裝著一本厚甸甸的國文測驗,一股腦兒地騎著小紅直奔市區;真是怪,明明都覺得要早點出門去上課,卻又老是拖到快遲到了才出發,說來還真是懷念自己在台中時,幾乎只是走路上班的那半年歲月……。
因為是補課,儘管付的是面授的錢,所以還是得把之前錯過的用視訊的方式自行把它給補回來,偏偏測驗和法緒不同,幾乎片子都不能快轉(感覺都很重要,老師也比較少哈拉),反倒是一直吹著冷到翻過去冷氣同時,還得一直反覆地抄記該寫下來的重點。
至於說到吸收了多少,我還真是一點都沒個準!
十二點許離開志光,迎接的是炙熱到極點的正午烈陽,我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簡單地繞去光南多買兩支筆芯,便又悻沖沖地直奔回家,換個車下午兩點又跟著老媽到她公司的聚會地點去報到(新民路附近的風尚人文咖啡)。
只是讓我意外的,是巧遇當初母親剛進公司工作的第一位主管,那位後來已經調到布袋去服務的呂主任;他也很意外,我竟然還可以正確地叫出他的名字,或許我對記人名還滿內行的,儘管已經快十八年的時間,沒有再複習過…。
簡單地禮貌性坐了一下,代表著我可沒讓母親丟臉說沒出席,就開著我的小白,一邊盯著我的手錶,又風塵僕僕地一路趕往回台中的路上。老實說,我的精神有些委靡,感覺有說不出來的種種疲憊,腦子裡還在胡亂想著張飛打岳飛,更甚至因為這幾天都一直待在冷氣房,進進出出的結果頭痛也就不在話下。
然而一覺得要看到那些學生,已經快三個禮拜沒見到的孩子,心中便甚麼樣的痛苦都很死心蹋地的默默承受;也許教書的分享對我而言,真的是很熱衷的一項工作。
傍晚的斜陽,映照在台中市區的馬路上,這裡的景物依舊,彷彿也正恣意地告訴著我,本來這都是如同我生活中一部分的影子,儼然就是已經歸化成台中人的我來說,這裡似乎比在嘉義更令我熟悉,也更令我覺得自在。
就快五點的時候,我把小白停放在自立公園前的收費停車格,當走進師說的那一刻,櫃台就沒半個人影,表演廳那只有宇憲和兩個一年級的身影?當然,一樓的情況早已今非昔比,不過宇憲還是猶如發現新大陸般叫著「是戴老師耶!戴老師回來了!」
接著,我也只是掩蓋不了嘴角的微笑,悄悄地又閃進每一間教室,也順勢和李主任及她先生稍打過招呼,但是我也知道不能影響老師看功課的進度,站在玻璃門外的我,也只是簡單地用行動告訴學生老師回來了!
柏至還是愛抄數學的答案,炘儒和昀瑾寫功課的速度依然是快馬加鞭,佳玟不變是個不慢不徐的大小姐;其他年級感覺總還是差不多那樣,只是四年級卻又併過去與三年級同班。
老覺得那個新老師看功課的速度不快,卻偏偏這個班上的學生都是一群慢郎中,要不是才剛開學,我看到了期中考前這一班應該會瘋掉!(管他,反正那也不干我的事,只是純擔心學生們成績分數難交代)
二年級的話,那個惱人的語謙依然還在、柏勳也總還是老穿著外套在寫功課、翰棕看來依然是傻呼呼的;說來也不過是半個月不見,若真說要改變甚麼也還好,畢竟學生們短時間也都還會懷念我們這些原本就在樓下的老師而已,現在只剩下陳老師一人,還是差滿多的。
只是,聽說李主任並不想讓陳老師出去兼課,而是要她純安親地照顧樓下,但我想以陳老師來說應該是不太可能,畢竟她如果純安親,薪水怎麼算?而且陳老師就是看中可以出去兼課才來師說的,怎麼會甘心呢?
匆匆地買了飲料和披薩,和以前的老師同事圍在二樓的餐桌那吃著;後邊處長還帶著裝潢師傅在那"勘查地形",真不知道師說會變成怎麼樣?而且也聽說又要做新制服了!哇靠~真高興自己離開了!(但今天卻沒見到峻富)回想要出門買東西時,又剛好遇到佳玟的老爸來送佳音書包,總算正式和他小聊一下,不然總覺得和家長都沒什麼交代就瞬間消失,也頗過意不去。
隨著夜幕低垂,學生也一個個回家,可愛的翊萱還要我留連絡的方式給她,雖然很感動,但我還是草草地寫下手機號碼便還給她了。我知道孩子們都會長大,也都會把對老師的一切淡忘,加上我又只是個普通的補習班老師,又已經離開台中這個地方,再相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約莫八點許,揮別了台中和我相處一年半的同事,開著看似殘破的小白又駛回往南的方向;夜很沉靜,我降下窗戶慢慢地開著,或許也是讓自己的思緒把今天的場景倒帶,只是當車裡的音樂又放著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時,忽然一陣鼻酸湧上心頭,眼眶的淚水霎然決堤,我無力反抗,只能任憑情緒擺佈……。
在某些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太過懦弱,但或許這一份工作太深刻,讓自己很難釋懷這樣的離別吧?
擦擦淚水,明天還要回補習班繼續補課呢!真煩~
2007-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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