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將我的兩眼愣於一片空白的Microsoft Word 版,正試圖顯示為何我已連續五個夜晚,都在夜半時分茫然。無數情緒要修鍊成字,卻沒多少心思可供養加持。恐怕,某種潛藏的意識早就制定了生理與心理的運作模式。我無能為力,只好被迫習慣。日久有了癮,耽溺著不願勒戒——原本一片空白的Microsoft Word 版,在試圖顯示為何我連續五個夜晚都在夜半時分茫然而未果後,有些僥倖修鍊成字的情緒,填上部分空白…
可現在,我的兩眼又愣了。
之二
一對瞌睡蟲嚙斷視神經約三至五秒,雖然驚醒地復原,但已經警示:失靈的眼神,佑護不了視線的光明前程。不過暗黑也好,反正不管看哪裏、看什麼都是同樣的形影。千里外遙不可及的形影,越看越迷離實際相隔的距離,以為很遠的,很近;以為很近其實很遠的於霎時間內就可蹴及。距離相隔不明,混淆了相關聯的一切,已經分清楚與始終分不清楚的,都在渦漩裏讓我暈眩。要嚙斷這暈眩的感覺,不只來一對瞌睡蟲就行,得來一大群!因為腦神經較之視神經棼多並且堅韌地硬。嚙口下斷絕後若復原,我不要再驚醒。我想被吻醒。
之三
有個地方很脹痛,消不掉,可能有病。西醫、中醫、密醫都沒辦法醫,處方、藥方、祕方全都治不好那地方。
脹痛似屬於肉體感官性,更像精神官能性,最雷同是疑難雜症性。雖想推託給人性,又憂忡是否失錮了獸性,當然絕不是神性,搞不好是魔性。總之不是性,因為會牽痛著肝肺腸心。
也許不是病,所以沒得治,沒得醫。怎麼辦?試試靈修行不行——謐室靜思,沉澱覺知,焚香冥想,清靈淨魂………啊?
我的靈魂不在身裏!
之四
他的等待被睡意熬煎成焦黑糊爛時,他才甘願(被迫)關掉手機。他的寤寐被夢境穿插切割得坑坑洞洞、碎碎片片了,他才恍惚(毅然)開啟手機,繼續等待。他在減去約七個小時的時差裏編織每一分每一秒的思緒,渾然不覺與身處的時空有明顯差異。他開始眺望西方的天空,窮目西邊的天際。他空蕩蕩地無依無憑,好似在故鄉流浪的異鄉客。他很明白他並沒有失去或被棄,卻很想很想寫詩寫很悵惘的字句。他的身邊縱有赤子活潑的朝氣,眉間眼底猶靉靆著蒼老凝沉的暮雲。他惶懼所居住的狹小島嶼迎不回廣袤過的心。他的心即將(被迫)關掉,或(毅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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