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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08 21:05:43| 人氣35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放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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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那年,準備參加中山大學的推甄口試,好友們紛紛充當起我的口試教授,盤問起一則又一則的問題,以儲值我臨場反應的能力。在成串的問答中,有人問著:「你覺得中山和淡江這兩所大學有什麼不同?」他堅信這是考生常被詢問的話題。

為了符合自己的科系,同時搬弄文采,提高成績,我便文謅謅的說著:「在淡江,鄰近淡水河,是『悵望江頭江水聲』的幽心;至於中山,西南二邊環海,則有『過盡千帆皆不是』的愁情。」話才剛結束,便引起滿座的驚奇,奮力叫好。由於面對的物象、水域,有大小之殊異,於是連帶引起的感懷,也有深淺、厚薄之分。這樣的答案,多少流瀉出中國傳統文學中,何以曲盡人情,其中所蘊藉的體物興寄的感發作用了。因此,才會獲得朋友們的掌聲,總算有將所學所感,落實在現實生活了。

其實,避開這些官方的應酬說法,在這兩座錦繡的校園裏,我很高興,隨時都有寬闊的水域,就著我的心情翻騰,也跟著氣候一起變化。可能是水氣豐厚的緣故,所以對天候的反應,特別明顯;只要天氣一轉變,河上或海面的景色,往往就立刻隨著改換。這樣的驟變,在中山這座濱海的校園中,更是顯著。

往往是艷陽高照的晴天,卻在短短的幾分鐘內,風雲變色,空中堆起層層濃密的烏雲,大片大片的灰黑佔據整個穹蒼,像是惡魔突然降臨,白晝迅速變成黑夜一般,氣勢之猛,速度之快,可以讓人屏住呼吸,嘖嘖稱奇。接著,悶雷陣陣,大聲咆嘯,正準備撕裂大地,然後也就在這時刻,海上的景色也隨之改觀。從原本一疋疋的淺藍、湛藍、深藍水色,頓時化成混濁的顏色,在驚濤駭浪下,墨綠與灰黑交雜,彷彿可以爛腐、發臭。然後便下起了大雨,怒號滂沱,模糊了海港、山稜的輪廓。

如果長河、大海的顏色,永遠伴隨天候而有不同的變幻,像是甘心的等待,那麼我終於能明白,在那段以你為天的愛情裏,即使受了傷害,為何我還是捨不得放開。


台長: kae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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