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考放榜以後,確定自己有學校可念,決定好好花一比錢去國外看看。邀阿齊一起去他先是問我去哪,我說加拿大啊,溫哥華卡加利還有多倫多。他說,那地方冷的要死而且又會下雨,不去不去。
「冷你個頭啦,現在七月耶。我又不是要去北極?」我追著他打籃球的身影跑,好笑的問著。阿齊則是賣力地跑操場運著球,一句話也沒說就把我遠遠地甩在後面。看過去活力充沛的他好像又在跟太陽比熱一樣,大中午的,真是受不了。
回到家把行程表再拿出來,預計到加拿大二個禮拜。溫哥華嘛,小表哥一家人在那邊,至於卡加利到是前天才決定的地方。會決定去卡加利到也是天外一筆,小學有個同學在國中時移民加拿大,也沒什麼聯絡的。只是前幾天去他家診所拿藥,順道和她爸爸聊到了要去加拿大自助旅行的事情。然後這一問,就把電話跟住址都問了,前天和她通了電話,她在那頭喊著好啊快來我無聊的快死掉了。加了她的msn,本來以為小時後就移民的她應該中打會很慢。誰知道劈哩啪啦的速度連我都追不上,問她怎麼練的。她只給了一個很尷尬的笑臉然後轉移了話題。
晚上接到了通電話,是樊御中打來的。至從那是連誼以後,我們還保持的聯繫。阿齊嘴沒說什麼,卻感覺到每次只要提到樊御中三個字,他的神經線就會緊了起來,然後說話前後不接的。
「嘿,猜猜我暑假要去哪。」樊御中這樣問著。
「去哪?」
「去美國遊學啦,哈哈。羨不羨慕?」他得意的說著。
「是喔,那你猜猜我暑假要去哪?我要去加拿大耶。」
不會吧?這麼巧?樊御中這樣說著。
哪裡巧了啊,你美國我加拿大,差很遠很遠的。
都是一樣是北美洲啦。電話拿來,到那邊跟妳聯絡。最後樊御中這樣說著。我把小表哥家,還有同學家的電話給了他。雖然不知道要電話做什麼。
出發前一天,阿齊約我去文化中心附近的木瓜牛奶王吃簡餐。
「行李都弄好了嗎?護照辦了?簽證辦了?」阿齊邊吃著飯邊問。
「早弄好了啦。活該,叫你跟我去就不要,現在窮擔心什麼。」我啃著熱狗,這樣反問他。
「齁,我暑假有報名登山啦。而且我哪知道妳是說認真的,說去還真的去。真是的,我要上台北了耶,搞不好你回來我已經在台北了。到時候看誰請妳吃飯,當妳的免費司機。」
「樊御中啊。」我大笑了出來。
阿齊差點把口裡的白飯噴出來,他狼狽地拿起面紙擦嘴還不忘記用瞇瞇眼瞪了我。沒錯,瞇瞇眼,因為外面烏雲密佈的。我想若不是我明天就出發,他這傢伙打死也不會選擇今天會下雨的天氣約我出來。
「妳跟老樊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他問得支支吾吾。
「虧你啊,那次聯誼以後我們感情突飛猛進。三不五時就電話聯絡感情一下,他找我的時間可遠比你老大找我的頻率還高哩。」我笑瞇瞇地回答,看著阿齊不太好看的臉色心情沒緣由的大好起來。
「我就知道那傢伙想追妳。」阿齊悶著說,然後開始很大聲呼嚕呼嚕的喝著木瓜牛奶。
喂喂我跟你說,我跟樊御中只是朋友而已,別亂想嘿,笨蛋。帶著安全帽,迎著風我口齒不清地對著阿齊說。
妳才笨蛋啦,反應遲鈍,笨蛋。阿齊的聲音被飛吹散,悶悶地透過他的胸膛傳到他的後背。
他的背暖暖的,迎著風,讓我想到小太陽。即使烏雲密佈的,懷裡好像抱著太陽一樣,暖暖。
隔日在小港機場阿齊拿了一個盒子說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反正妳生日要在國外過了啦,這給妳到飛機上再拆。說著硬是把東西塞到我懷裡。
什麼嘛又不是這一去就不回來了。我在心裡嘀咕著。
「妳回來我大概就在台北了,有事情打我手機啦。」阿齊送我入海關的時候,這樣說。
好啦。我會去台北看你的。
一路順風耶,李日葵。他這樣說。
你也是啦,笨阿齊。我這樣說。然後被他打了一下腦袋。
阿齊送我的東西,我很乖的等到華航往加拿大的大飛機飛上空以後才拆開。小盒子裡裝著是一條手練,是用大大小小太陽拼成的。這個三八鬼,我笑了出來。然後把鍊子掛在手上。阿齊給我的卡片裡頭還夾著摺起來的信。卡片很公式化的寫著祝妳十八歲生日快樂歲歲有今年年年有今朝。
打開信紙,阿齊很大的字印入了眼中。
喂,日葵,
生日的話說完了,接下來要跟妳說正經的話。
跟妳說啦,其實我本來要賠妳去加拿大的啦,只是護照沒辦下來又有什麼役男有的沒有問題拉哩拉雜的到最後就沒下文了。
去加拿大好好玩啊,多照一點照片給我看。回台灣,記得到台北來找我嘿。妳回來的時候應該還沒開學啊,我可以帶妳到處去走走啦,什麼的。啊妳不是說想去淡水,我會先幫妳探好路啦。
然後最後就是旅途平安,鍊子好好收著,我可是找了很久很久的。
還有啊,跟妳說老樊要追妳的事情不是開玩笑的。不然妳以為他幹麻知道我要上台北以後放棄了北部學校留在高雄啊。可惡!真是交友不慎!反正回來再跟妳說細節啦。
最後啊,好好玩,但是別跟洋鬼子跑了,這樣我會比妳跟老樊跑了還要幹的。
我笑著把信跟卡片都收好。樊御中追不追我,是他的事情。開玩笑,我可是向日葵哪。而太陽就那麼一個。
唯一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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