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我繼續拖下去,會越來越懶的打,所以……。)
好吧,接著上一篇的,我說到哪了?
應該是進入大三吧?大三給我的記憶是我還挺忙碌的,課業上。這怎麼說呢?從朱老說起吧。
朱老是我們的文字學老師,在家聚時就聽過一些關於朱老的傳聞,總歸來說他是中文系的「大刀」,我沒有仔細算過平均一年被他當掉的人有幾個,不過應該每年都不會低於十個吧,我聽說過的是有一個(忘記是靜宜還是哪個學校的)學姊,她向朱老抱怨已經連續兩年都被當了,但是朱老卻回答她「還有人被我當三年呢」,好像是這樣的一個傳言。
我大二的時候沒什麼機會去認識朱老這個人,就課堂上來說好了,那時候剛接觸古文字相關的東西,說實在的我完全是一頭霧水,尤其是當他說「某字從某」,我總是會想:是某這個字還是自我代換一個字進去?第一次的考試非常悽慘,期末考我下定決心要加油,結果沒想到考題還是出乎意料,就如同大家說的,朱老的考試真的不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的時候不會寫。
所以呢,我的文字學在大二第一個學期就被擋修了,雖說下個學期也樂的輕鬆,可是大三的時候真的是有疲倦到。
好吧,大三開始我就重修文字學了,我記得課堂時間是禮拜四的第八九節,也就是下午四點到六點的課,那時文字學的前兩堂是聲韻學,小蔡又總是碎嘴到已經下課,所以我們幾乎搶不到文字學位置(因為真的很多人重修),大概後來有人反應過了吧,小蔡開始提早下課,我也好去搶前面的位置坐。老實說我一開始很怕上朱老的課,他很嚴格,上課的時候他常會叫學生回答,如果回答不出來,他就會開始說些話,讓你不得不覺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只是現在回想起那些話,真的是蠻好笑的。那麼我為什麼還是要去搶前面的位置呢?不為什麼,因為我們要刻字,如果我看不清楚筆劃,在考試的時候刻錯,那就等於把分數丟進太平洋,找不回來的,我大二就是這樣被當掉。
上朱老的課有一些又驚悚又可笑的經驗。
舉例來說,有一次我連上了一整天的課,午餐又總是不吃,當天上文字學的時候就開始恍神,連朱老四處搜尋學生的眼神好叫他們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我都忘了迴避那對眼睛,就這樣他手指著我叫我回答。
朱老:「這個是什麼字?」(指著黑板上的小篆)
我:「呃……。」
朱老:「是什麼?」
我:「是X嗎?」(請自行代入某字)
朱老:「是嗎?」
我:「呃……。」
接著是一陣沉默,朱老突然平靜的對我說:「妳要跟我道歉才行。」
我:「對不起!」
我看到朱老的嘴角在抽動,但他卻說:「來不及了。」
還有一次是發生在字典訓練過後,所謂的字典訓練,就是朱老在黑板上寫下十個十五個不同的字,然後叫我們在一定時間內把這些字的小篆寫出來,時間很短(至少我是這樣覺得啦),而且就像考試一樣,到了就不能繼續寫,紙張會收回去,當作學期成績的一部分,然後朱老會叫同學上去黑板摹一次,隨便哪個字都可以,寫完以後他會向同學們解釋哪個寫的正確寫的好,哪個不好。
我有一次又是忘記迴避他的眼神(因為我坐太前面,老是被他逮到),所以我就硬著頭皮上了台,下了台以後等著朱老解說。
輪到我那個字的時候。
朱老:「這個字寫對了。」
我:(得意)
朱老:「但是寫的很醜。」
我:「……。」
接著是有一次我在中文系的書攤上買了本簡體書,有個字看不懂,所以去課堂上問朱老。
我:「老師,可以請問這個字是什麼字嗎?」
朱老:「是ㄌㄨㄥˊ。」
我:(龍?龍!?)
朱老:「ㄌㄨㄥˊ重的ㄌㄨㄥˊ。」
我:「隆重!?」
朱老:「ㄌㄨㄥˊ耕的ㄌㄨㄥˊ。」
我:「龍耕!?」(我只聽說過牛可以耕作,沒聽過有人拿龍來耕作的啊啊啊!!)
朱老:(一臉不耐的終於在黑板上寫下他說的字。)
我:(靠……是「農」啊……。)
這真的不能怪我,因為朱老說話有香港腔。
天干地支那次我就不說了,不要問我為什麼。
說真的,朱老是一個讓我很佩服的老師,他上課的時候偶爾會說些傷人但卻是殘酷事實的話,這些我都不介意,因為本來就是這樣,我的文字學也是唸的普普通通,很多學生不喜歡他,覺得他太自大太瞧不起人,但在我這個私底下常去問他問題的學生眼裡看來,卻是個相當親切的老師,不過,我也不否認文字學考試的恐怖程度。
就因為文字學難唸,大三又多了很多更是難搞的課程:聲韻學(這是我的天敵)、中國哲學史(完全靠別人,可是我不知道我分數怎麼拿的)、佛學概論、中國美術史(這個真是很累人,尤其是一個非本科系的學生來說)等等。
中國美術史上起來挺好玩,就像是美術方面的哲學史一樣,不過呢,我卻對報告感到很頭痛,有些報告不算是報告,應該說外系的作這樣的報告有點苦手,我記得其中有一項要描青銅器上面的紋,當天我在課堂上就看到所謂美術系學生描出來的東西,下一秒立刻把自己的藏起來,另外還有一份報告要作關於佛教美術的東西,我很不識相的選了「建築」這一項:【北魏時期佛教建築與河南登封嵩嶽寺塔建築結構簡介】(很長,我知道的),結果後悔也來不及,就因為那份報告,我第一次看了梁思成的書,記憶中他的書中多半是木構建築,我要做的卻是石構建築,這是很外行的發言,如果有任何建築系的同學或校友看到了,請糾正我。
聲韻學,這不用說了吧?我對古人怎麼發音真的是沒興趣,另外我也完全聽不懂,不光是小蔡口齒不清(這不是批評),韻書啊韻圖啊我看的是一片霧煞煞,第一個學期勉強過關,第二學期我期中考只考了十八分,由於我堅持自己唸,別的同學都是收集考古題,分數卻相當高,所以呢,從下學期期中考開始,我就一整個火大,想說既然自己唸也沒用,那我乾脆就不去上課了,我真的那麼做,發了考卷下來我就沒有再去過課堂。
中思的老師是劉老,劉老研究佛學二十多年,他本身也信佛,和朱老一樣是我相當尊敬的老師,但是跟朱老所不同的是他在課堂上也很親切,他對學生說,上他的課絕對可以睡覺的,他很了解想睡卻不能睡的心情,除此之外不能說話不能吃東西,就是這樣。
課堂很生動,大概因為他常常扯到別的地方去,他本人其實也很有幽默感。
有一次禮拜五早上要連著上兩堂的中思,我記得當時我旁邊坐的是番薯和小新,前面好像是米琪吧,我很認真的聽課,米琪和小新卻偷偷的一直在說話,我轉過頭去,說了句「吵死啦!」,不過她們兩個沒在聽,下一秒就換成劉老說「妳們兩個有什麼問題嗎?」
大三的時候輪到劉老當我們班導師,在這之前我們學生就聽過他和神秘的朱老是好朋友,當然他上課也會扯到朱老所說的東西(跟文字有關)。
有一次班聚,難能可見的大爆滿,學生都想和劉老吃飯,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受歡迎,所以在四個桌子中到處串門子,到我們這一桌的時候,我問劉老說能不能講些朱老的事情給大家聽,我們都很想知道朱老的一些傳言的可信度。
只見劉老笑了笑,說:「他不喜歡別人說他的事情。」
雖然他嘴上這樣講,可是接下來卻爆了很多料,多到我都在想:「是不是不該那樣問?」
大三回憶很愉快,一半是過的還挺充實,一半是和好友的互動並非建立在玩樂上面,至少那時候學到很多東西。
今天先到這裡(還在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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