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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30 11:00:37| 人氣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70929《＜阿嬤，我回來了。＞──記一個朋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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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匕，阿嬤病倒了，這個星期你要回來嗎？”

　　用力地拎緊電話筒，我很想斬釘截鐵地說不，可我不能。

　　“再說吧！”

　　掛斷電話，手指維持平行敲打文件，我努力地抑制思緒，專注於手上的工作……直到下班，直到黃燈轉紅，綠燈走，直到好不容易終於抵達租來的房子，軟倒在地──該回去嗎？回去以後呢？姊姊說得話，究竟是真是假？這已經是這個月內第八通電話了，阿嬤她，真的病到了嗎？恍惚地，過去與現在的記憶交錯，眼淚不自覺地劃過臉龐。

　“這麼羞家的事，你也做得出來！無論如何，你給我把孩子拿掉！”

　　那年我十七歲。

　　從小，我和姐姐都是讓阿嬤給帶大的。阿嬤是傳統的婦道人家，阿公去世後，獨自把阿爸拉拔長大，阿爸離家以後，阿媽憂鬱死了，就只剩我們三人相依為命。
姐姐她很早就輟學幫補家用，後來嫁給小鎮的一名小學老師。姐姐結婚那年，我並沒有回去，只將禮物寄上，免得阿嬤生氣，也因為屬于那裡的一切，是我急于擺脫的！

　　十七歲那年，孩子的爸被警察關進監牢，孩子流掉了，我帶著傷痕累累的心，一個人走向繁華都市──我只是不明白：相愛的兩個人為甚麼不能在一起？阿嬤為甚麼要那麼殘忍剝奪我所有的幸福？就算孩子他爸吸白粉，終究還是可以改變的，可以挽救的！還有孩子，孩子是無辜的，要不是阿嬤強灌肥皂水餵我喝下，孩子現在已經八歲了！我不能理解，為甚麼她可以那麼殘忍？那可是她的孫子啊！

　　艷陽當空，萬里無雲，陸地上的蒸氣裊裊；行駛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雙眼干澀──從吉隆坡到波德申的路程，總是顯得漫長，此時，电台传来王力宏的《落葉歸根》。《落叶归根》的词，已经可以背得很完整，经常不自觉地喃喃哼出，愈是吟唱，愈觉字里行间的深刻：成长，是必须的，是“命运的安排 /遵守自然的逻辑/谁都无法揭谜底～”；想要成功，“路就这样开始走/日不见/太阳的暖/夜不见/月光的蓝/不得不/选择寒冷的开始/留下只拥有遗憾/喔……远离家乡/ 不胜唏嘘/幻化成秋叶～”；其实，飘泊最终的归依，只想有一个家，一个可以落叶归根的地方，然而，事实是：“但愿陪你找回/所遗失的永恒/当我开口/你却沉默/只剩一场梦～”想来以为是归宿的方向，只是落叶，没有方向。

　　阿嬤，我回來了。

　　“几分忧郁/几分孤单/都心甘情愿/我的爱像落叶归根/家/唯独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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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佳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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