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灑下銀白色的柔情;深夜,靜謐的氛圍中,那228紀念公園裡的生命正悄悄地,如野火燎原般,迅速叢生,外人控訴他們是沉淪情慾俘虜的魔鬼,誰了解…也許他們就像迷了路的邱比特,在尋找那象徵愛情的箭。公園盡頭,不遠處…坐立著一棟圍繞晶透玻璃牆的建築物,正隨著月影映照變化萬千,那光景,迷炫了眼,在這寂寞的大都市裡,有種神秘地孤獨,“落”是它的名,專門收留被遺忘的靈魂。
「各位親愛的夜貓子們,大家好哇!歡迎收聽Hello Network同志廣播網“同言同語話同心” 我是DJ紓紜!今天要先和大家分享一則有趣的故事…」節目開始的同一時間,有個人帶著傷痕與愧疚,從美國回到了台灣,時差的錯亂,讓他無法入睡,隨手轉開廣播,想不到,卻意外聽見她的聲音,那埋藏心底的一吋吋片段,快速在腦海中倒帶…
「喂!嚴皓予!你以為你是誰啊!?家裏有錢就屌嗎?我看到你這副德行就討厭!不教訓你一下怎麼行呢?」只見三五個小毛頭們,正將一位體型纖細的男孩逼到牆角,其中一個帶頭的小混混更抓緊他的衣領咆嘯著,相較於小霸王的盛怒,嚴皓予那白淨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眼神始終堅定地望向對方,絲毫沒有畏懼,即使,那拳頭就要打到他俊俏的臉蛋上…忽然,一記飛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正中目標,那小混混便摔倒在地抱著手臂,呼天搶地的叫痛,抬頭一瞧,只見一個綁著馬尾,身穿空手道服的女孩正憤怒的瞪著他
「滾!是想要本小姐再補一腳嗎?」語畢,那女孩挑了挑眉,正準備上前時,他們就嚇得連滾帶爬,邊跑邊喊著「哇~快走!岳家的母老虎又出山啦~」此時的皓予拍了拍身上灰塵,輕笑著說「岳涔,你又救了我一次,看來我們的性別該對調一下,換成妳是男生,我當女生才對,呵~」那女孩聽到此話,挺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小予~別說笑了,是你人太好,不想和別人計較那麼多,真是的!應該跟我一起學空手道的,這樣就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囉!走吧!長輩們都在等我們回去吃飯呢!」忘了什麼時候認識對方的,故事因此有了開端…嚴家是高雄最有名的織布工廠,而岳家因為分家的緣故,從台南搬到了高雄,正巧就在嚴家隔壁,兩個孩子都沒有兄弟姊妹,家住隔壁,又念同一個學校,自然而然的他們成了青梅竹馬的玩伴。
直到高二時,嚴皓予才赫然發現,他的人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焦慮、恐懼和害怕湧上了心頭…皓予從小就喜歡畫畫,特別是人物素描,他是個很體貼和善的人,從小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但是,在他小小心靈深處卻偏偏對自己身旁的同性男孩們有著異樣的情感,漸漸地,在皓予的素描本佈滿男孩們的身影,他常常偷偷望向窗外,那操場上,學校排球隊們精彩的對打,而班上的康樂股長允宸光,正巧是排球隊隊長,和皓予是換帖兄弟,兩個人常常一下課就到市立游泳池游泳,這天,和往常一樣…
「呦齁~贏啦!呼~真熱!欸~嚴皓予,走!游泳去!我載你!」允宸光一下球場就脫掉了上衣,興奮的衝回教室勾住皓予的肩膀,催促他趕快收拾書包和他一起去游泳池報到。
「好啦~等我把明天功課記一下。」嚴皓予拿著筆記本認真抄寫的同時,仍忍不住偷偷望向允宸光,那因汗水而使肌肉線條更鮮明的身軀。
「唉歐~寫什麼啊,叫岳涔跟你說不就好了?!她不是跟你家住很近嗎?走了啦~」實在熱到沒有耐性了,允宸光很乾脆地搶走筆記本,一把將嚴皓予拉走。突然,一道人影擋在前面,將一個袋子丟到允宸光身上,把他打個正著…
…
「欸~岳涔!你幹麼啊?是想謀殺我們啊!嚇死人了!」允宸光很故意的大拍胸脯,以示他受到很“大”的驚嚇。
「誰叫你們溜得這麼快,叫都叫不回的,是怎樣阿!我好心買飲料給你們耶~」看見允宸光那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氣得大吼,兩人就這麼鬥起嘴來。
「好了啦~不要吵了!涔,你有話要對我說吧?」嚴皓予受不了當夾心餅乾的滋味,只好站出來打圓場。
「恩~嚴媽媽說,要你今天七點以前回家,因為今天是我們兩家一起吃飯的日子,她要我提醒你不要忘了。就這樣,好啦!你們快去游泳吧!先走囉!掰~」像被點醒了什麼要事似的,岳涔匆匆交代後,就急忙離開了。
縱使有再多的疑慮,嚴皓予也無暇多想了,因為他的雙手正搭著允宸光赤裸的肩膀,雙腳就踩在他的腳踏車上,他身上的味道,讓皓予快要喘不過氣來,他的體溫,從皓予的手心傳遍了全身,心跳隨著車速越跳越快,耳根子開始發燙…
「那個…允宸光,你…這樣吹風…不怕感冒嗎?」嚴皓予的聲音沙啞而顫抖著。
「不會啊!我看是你會冷吧?怎麼說句話聲音抖成那樣,拿去~外套借你。」只見允宸光一手抓起外套,單手仍穩穩地騎車。
「呃‥不用了啦~我…」「不要囉唆啦~快穿上!」在允宸光的堅持下,皓予只好唯唯諾諾地披上外套,瞬間,心頭竄過一滴滴地甜蜜,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淡淡微笑,久久不散。
到達游泳池門口,車一停,允宸光便拉著皓予的手直奔更衣室…
「快啦~衣服換一換趕快下水了啦~」說時遲那時快,啪的一聲,允宸光就將外褲連內褲一同脫下,一絲不掛的站在嚴皓予面前。
「你幹麻啊?!要脫不會去裡面脫喔!」當下,皓予雖然立刻轉身過去,卻早已把允宸光精壯的胴體,深深地印在腦海中,尤其是叢林深處的男性象徵‥天啊!好不容易散熱的耳朵,又再度被慾火燃起。
「你在害羞什麼勁啊!大家都是男的有什麼關係,大不了~你的也給我看啊!」允宸光便伸出了魔爪,企圖把皓予的褲子扒下來,兩個人就在打鬧中穿上了泳褲。
允宸光一下水,就彷彿融入其中,像一條矯健的魚兒,自在地徜徉水裡,游在身後的皓予,心想,所謂的力與美就是指這個吧!看到傻住了眼,忘了自己也“身在其中”,一個力道不對,腳上隨即傳來一陣刺痛,難道‥抽筋了嗎?還沒來得及找出答案,皓予早已失去意識,似乎隱隱約約聽到宸光焦急地呼叫聲。
這裡是哪裡?!游泳池嗎?!宸光呢?你在哪?嚴皓予奮力撐開疲憊的雙眼,卻發現處在自己的房間…
「我怎麼會在這裡?!允宸光人呢?」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再加上自己原本在游泳池,現在卻躺在床上,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嗎?宸光咧?一想到這,嚴皓予忍不住慌亂了起來,擔心起宸光的安危。
「小予,你醒啦!現在感覺有好一點了嗎?是允宸光把你從泳池裡救出來的,還順道把你載回家,他要我轉告你說,好好休息,明天學校見。還有啊!這碗虱目魚湯是特地煮給你補身體的,把它喝一喝就早些休息吧!」是岳涔,她總是這樣,在皓予難過時就鼓勵他,在他需要幫助時伸出援手。
「謝謝妳,岳涔!」皓予對她除了感謝,還是感謝。
「拜託!跟我客氣什麼,下次游泳前要記得先做暖身操喔!好啦~不吵你了,早點休息,晚安囉!」千交待萬囑咐後,岳涔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作為道別。
皓予在她離去後,緩緩閉上眼,似乎想找出回憶地蛛絲馬跡…恍惚中,有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他抱在懷裡,隱約感覺他的唇碰到了一個溼熱溫暖的東西,對自己口中吹氣,他便把嗆到的水吐了出來,浮現的最後畫面是,宸光那因害怕擔心而糾結的臉龐…
經過這次的意外事件後,允宸光和嚴皓予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宸光考到駕照以後,更是天天上下學接送,考試前夕,兩個人還會一起到宸光租的房子裏K書,直到,高三那年,畢業考前夕…
「嚴皓予‥你今天可以到我家K書嗎?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唉喔~總之,你要不要來啦~」「要啊~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這樣說…」「沒啦~你來了就會知道…」閃爍的言詞,飄移不定的眼神,允宸光不斷的吞嚥著口水,似乎想掩飾不安的感覺,這一切看在好友嚴皓予眼中顯得格外地不尋常。
晚膳後,兩人肩並肩躺在前院的草坪上,仰望滿天星空,一切盡在不言中,直到允宸光,打破了沉默…
「嚴皓予,我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我‥不準備讀大學了!我不是跟你說,我爸媽要離婚了,我媽‥希望我能跟她一起移民到美國定居,她說‥她已經辦好美國大學的入學手續,也拿到綠卡了‥我‥可能‥短時間內不回到台灣了…」允晨光斷斷續續的聲音早已哽咽,堅毅的雙眼竟泛紅著淚光。這段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針一樣,狠狠刺進皓予的心…
「那‥你‥什麼時候要離開?讓我送你一程…」皓予強忍心中的悲痛,硬擠出這些話來,他不想讓自己後悔,至少,能在宸光移民前,為他送行。
「明天10:00的班機‥我就要走了…唉~反正,無論如何,我到美國還是會跟你保持聯絡的,對不對!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好啦~不說這個了,俗話說:『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皓予…陪我喝一杯吧!就當成是替我送行…」允宸光心想,剩下倒數幾十個小時了,雖說“借酒澆愁,愁更愁”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好友皓予相聚一起的時間了,想要他們倆徹徹底底瘋狂!
在一處幽靜的咖啡廳裡,岳涔正認真地研讀功課,忽然,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嚴媽媽呀!怎麼了嗎?恩‥疑?小予還沒回家嗎?沒有啊!他沒有跟我在一起,那您有打手機找過他嗎?阿~沒接‥那也沒打電話回去嗎?喔‥恩‥好好好,我會試著幫您聯絡上他的,請您放心,掰掰~」掛上電話,岳涔看了看錶,天啊!9點多了,通常皓予待在外頭超過8點時就會打回家報備的人,今天,怎會如此不尋常呢?趕緊按下那熟悉的號碼,岳涔心想拜託!接電話!皓予接電話!
你一杯,我一杯,皓予和宸光不知多少黃湯下肚,兩人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彼此互相嘻笑打罵,宸光更是High到拉著皓予跳起脫衣舞來…
「皓予~來啦~ㄜ!跳舞啦~齁喔!衣服穿那麼多幹麼,呿!脫掉!統統脫掉!」
「不要!唉喔~這樣很奇怪耶!喂喂喂~不要扯我衣服啦~哈~好癢喔!」就在兩人打鬧間,身上大半累贅早已脫去,只剩一件單薄地四角褲,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一個微弱的發光體正在輕輕地振動,銀幕上顯示著“岳涔 來電”
“您播的號碼目前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播”為什麼?不接電話呢?岳涔越想越不對勁,心被弄亂了、煩了,書一收,不讀了。因為她知道有個地方一定可以找到皓予的蹤影,那就是-允宸光的住處。
此時的嚴皓予,趁著兩人酒酣耳熟之際,決定鼓起勇氣向宸光表白,反正,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了‥不是嗎?
「允宸光‥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皓予邊說邊挪動身子,湊近宸光的耳朵,發出細碎地聲音“光‥我喜歡你”
儘管那聲音有如細絲,但是聽在宸光耳中,卻像鐘聲般宏亮,令他驚愕地轉頭,正巧和皓予四目相接,臉和臉之間就快要貼在一塊,宸光對此並不感到尷尬,只是,一切來的太突然,被震懾到的宸光竟然就這樣,傻楞楞地望著皓予。面對這樣的宸光,皓予不禁起了壞心眼…他將頭往前傾,輕輕地在宸光的唇上啄了一下,帶著戲謔地口吻說「光~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想要我嗎?」
此話一出,點燃了兩人間那條導火線,宸光主動伸手將皓予緊摟在懷中,急切地口手並用,挑逗著他的每一吋神經,從額頭、耳後到唇瓣,親舔啃咬到深吻,雙手則不停的在皓予胸膛上畫圈圈,沿著身體曲線撫摸,由那粉紅色突起,向下延伸,一手進而盈握住他慾望的中心抽動著,一手則探進臀部裡,厚重地喘息聲,斷斷續續,在夜晚形成曖昧的樂章,最後,褪去那早已溼透地阻隔,宸光將皓予翻過身,進入他的身體,並在他耳邊喘著氣說「予…你知道嗎?你溺水那天,我第一次感到恐懼…我好怕…好怕你會就這樣離我遠去…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這一席話,不禁讓皓予熱淚盈眶,被情慾熏到潮紅地臉露出了笑容,想不到,原本的單戀,到頭來,竟能赤裸裸地合而為一。半掩的門扉外,是一雙震驚地眼眸,岳涔用力的將憋緊的一口氣緩緩吐出,退離開允宸光的家,更記得替他們關上忘了闔上的門,轉身撥了通電話…
「喂,嚴媽媽嗎?恩‥我是岳涔,對!我找到他了,但是他今天要幫同學複習功課,可能就不回家睡覺了,恩‥請您放心‥他很好‥好‥掰掰~」第一次,岳涔說謊,她希望皓予快樂,岳涔心想,嚴媽媽對不起,這個事實我真的不能告訴您‥只是,難過的氛圍湧上,一滴無聲的淚水,滑落臉龐…
飛機的尾巴劃過地平線的那頭,宸光啟程前往遙遠的美國…皓予的心彷彿也跟著被帶走,手心裡握著他留下最後餘溫,只剩一張紙,上頭有著宸光親筆寫下的手機號碼。
「小予‥小予‥已經放學了,我們一起回家吧!」岳涔看著皓予,一整天在學校失魂落魄的模樣,好不心疼。
「什麼‥放學了嗎?那‥我們走‥啊!涔‥我媽‥昨天‥有沒有‥」皓予看見岳涔,這時才猛然想起,昨天他一整晚都沒回家,連通電話也沒回,不知道家裏的人,有沒有急著到警局裡報失蹤人口…
「別擔心‥我已經幫你跟嚴媽媽報備了,她知道你在允宸光家裏過夜。」
「真的嗎?涔,謝謝你!不過,疑?那妳‥為什麼知道我在宸光家過夜?!」一聽到岳涔早已幫自己打點好一切,不禁鬆了一大口氣,但是,轉念一想,不對阿?涔怎麼知道我在晨光家過夜的事?
「恩…ㄟ~我猜的啦!阿~反正我說的話,嚴媽媽都會相信我嘛!我隨便掰的啦!呵呵…」岳涔笑得十分尷尬,失眠了一整晚,好不容易調適心情,去接受這一切‥但是,面對皓予,她總不能說,昨晚準備去找他時,才要敲門,門就被風吹開一小縫,一齣活春宮就在眼前上演著,主角正巧是你和宸光呢!哇哩咧~平時搞笑事可以啦!但‥這件事,ㄟ~還是別說的好,說不定自己快長針眼了吧!老實說,岳涔的偽裝實在瞞不過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皓予,他知道事有蹊蹺,卻不知該不該點破…
「涔…妳都知道了嗎?」沉默了半晌,皓予用顫抖的聲音問著,在他的心底真的好怕,如果長輩們知道家中唯一的獨子竟然是個Gay,不知道會是怎樣下場…涔!快告訴我妳什麼都不知道,對吧!皓予在心中吶喊著。
「我‥我不想再說謊了…我知道你喜歡允宸光,因為,昨晚嚴媽媽打電話來跟我討人,所以,我就想說去允宸光家找你機會最大,想不到…我‥對不起‥」在皓予的注目之下,涔無法再演下去了,卻怎麼也述說不清當時的情景,因為那場景真的嚇到她了。
「那‥妳應該沒有跟我媽說吧!?求求妳‥別說‥別說‥還有,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我是不是沒救了?我們家就靠我傳宗接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此時皓予緊抓著岳涔雙手,狂吼著一連串的問題,整個人只能用慌亂來形容。
「小予,放心吧!我什麼也沒說‥別擔心‥別煩惱‥你是不是Gay,對我來說都一樣,你還是小予,不是嗎?傳宗接代的事可以再溝通,沒有到沒救了這麼嚴重啦!總之,我永遠支持你!我會想辦法幫你的!」岳涔看著眼前,跌坐地上因過度激動而害怕顫抖地人兒,忍不住心疼‥伸手抱住了他,回溯昨晚,岳涔花了一整夜時間,查詢有關同志的資料,得到的結果,令她感到鼻酸‥一樣是感情,性別有那麼重要嗎?撇開這個束縛‥不都是愛嗎?岳涔在心底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加入推動同志平權的行列,有能力一定要開一家24小時的同志7-11,這樣也算是幫皓予一個忙。秘密,常常住在深處角落,隱逸著,一旦開誠公佈,才是代價的開始。
「整整五年了,你好嗎?」播音室裡的燈光逐漸暗去,又是一個完美落幕,紓紜離開了電台,門口正有輛銀白色轎車在等候著,駕駛是一位留著中長髮的花美男,正搖下車窗對著她招手,不同以往的熱情,今天的紓紜只回應了一個淡淡笑容,是很疲憊那種。
「涔…怎麼了?不舒服嗎?那我們先回家吧!店裡的事Roger會處理的,好不好?」霏霏對於自己認識五年多來的好友,第一次露出如此憂鬱的神情,感到十分擔憂。畢竟,在他印象中的岳涔總是散發熱力,勇往直前的女孩,就連當初開店時,經歷許多風雨波折,也從來沒難倒過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有人欺負她嗎?若真如此,他們那一票人可是會挺身護主的哦!
「霏霏,不用了‥我沒事,可能太累了吧!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一天沒去店裡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再說我可是老闆耶!哪有老闆不到店裡巡視的道理,你說對吧!恩哼~我現在可是充滿了幹勁呢!」瞬間,岳涔又展開笑顏,拋開前一秒的陰鬱,與霏霏鬥起嘴來,不知不覺就到達目的地,車一停,抬頭看,招牌是一個大大的“落”字,一個足以讓人停泊的港口,少了大都市的商業氣息,多得是濃濃地人情味,以及家的感覺…
時光回流,在岳涔來到台北前的最後一晚,嚴家和岳家又相約一起吃飯了。
「小予、涔,雖然你們一個要去美國,一個要到台北,但等你們大學畢業回來就該要成家立業了,媽想說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直都很好,不如,你們先訂婚,好嗎?」嚴媽媽的臉上漾起笑容,岳家的兩位老丈人也笑得合不隴嘴,相較於長輩們的喜悅,皓予和岳涔幾乎是同時放下碗筷,沉下臉來,皓予更直接站了起來,憤怒地說
「我不想這麼快結婚!也不可能和岳涔定婚!」語畢,皓語調頭就走,回到屋內收拾行李。長輩們被皓予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不知所措之際,岳涔隨即進屋去找皓予。
「小予…」「夠了!妳不用在說了!這就是妳說要幫我的方法嗎?那麼我心領了!就算妳喜歡我,也不需要這樣做吧!我累了‥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原本追來要安慰皓予的岳涔,卻被皓予字字帶諷的口氣,以及冷峻的眼光給嚇楞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嚴家,恍恍惚惚地就這麼連夜搭上火車,抵達台北時正巧天亮了。
佈告欄上,貼著全校新生舊生抽中宿舍的名單…
「在哪?…在哪裡?我的名字…呃!?沒了嗎?不會吧!!」直到最後一排名單,都沒有出現“岳涔”這兩個大字在上頭…「想不到…我今晚竟要露宿街頭…啊~我歹命啊~」算了!在一陣自怨自艾後,岳涔決定自立自強,隨手從包包裡拿出一張紙並寫上幾行大字「誠徵室主收留,不但與您分擔房租,保證做事勤快、煮飯一級棒!意者請來電0931089700~新生岳涔留」就這樣大喇喇地貼在住宿名單旁,岳涔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微了微笑,對身旁指指點點完全不為所動,瀟灑地用跳躍式步伐前往“晶晶書庫”—台灣第一家同志專門書店,站在粉紅色招牌下,岳涔仰望著海報上的標題「我們有我們自己飛行的方式」,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好緊張喔!岳涔忍不住對自己說,因為她好怕‥怕自己沒有辦法深入去探討他們的世界…皓予,這才是我想要幫你的方法啊!
「哈囉!妳好哇!第一次來吧!看你緊張成這樣,要不要坐下來喝杯咖啡,讓我當妳的嚮導,好好介紹這間店給妳認識,妳覺得如何?」櫃台站著一位親切的婦女,讓岳涔所有的緊張擔心都拋珠於腦後,她開心的猛點頭,直說謝謝!跟著她的話語,岳涔才覺得自己拿到進入這個圈子的入門券,從用床當店內主要擺設,到透明化的廁所,以及店內販賣多種男女同叢書、寫真、束胸甚至連情趣用品一應俱全,讓岳涔著實開了眼界。
「那請問您是T嗎?只有G或T才能參與同志運動嗎?」岳涔鼓起勇氣問道。
「呵~我不是T,我兒子也不是G,我只是跟妳同樣是用一顆單純且充滿熱忱的心,來參與並主動幫助他們啊!」
「妳怎麼知道!?」
「呵~這是秘密!以後來這就找我陳姐就對了!我老囉!總要有人接替我的位置,幫忙他們才行…妳一定不知道吧!要是能有多一些異性戀者願意挺身而出幫忙說說話,台灣這社會,同志平權這件事早就有能力立法定案了!唉~不說囉!涔~妳慢慢看吧!」陳姐離去前,說得一番話,給了岳涔十足的力量,看來她得再加油一點!於是,岳涔開始挑了一本又一本的書,準備好好研究這小小世界裡的大大奧妙,在岳涔認真專注的同時,完全沒發現有人訝異驚喜的眼光不斷飄了過來…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喂?我現在不方便聽電話…」剛才那一響鈴,簡直讓岳涔窘到不行,忙跟四周被驚擾的朋友們道歉後,為了怕再吵到旁人,她只好用氣音講電話。
「妳不是在徵室主嗎?我家還有位置可以收留妳呦~妳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住?」手機另一頭傳來優雅而細長的嗓音,哇!太好了有學姐願意收留我YA~岳涔替自己可以逃脫流落街頭的命運開心到爆!
「當然願意!請問學姐貴宅位在哪裡呢?可否現在就過去呢?」拜託!岳涔巴不得趕緊把這堆行李找個安身之處,提在手上可是重的要死。
「ㄟ~妳當然可以現在就過來呀!只不過‥人家是男的啦~不過,不用擔心啦!我們一屋子都是Gay很安全的呦~但是,妳如果介意的話,就算了!」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哀怨,彷彿下一秒就要落淚了。
「唉呦~我怎麼可能介意的啦!我還很開心可以認識你們咧!乖~以後姊姊可以保護你們齁~」岳涔覺得自己現在一定被母性的光輝圍繞著。
「真的嗎?!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只見一道人影從背後冒出,很順地勾住了岳涔的手,對著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陳姐~掰掰~涔!我們一起回霏霏小屋吧!」還未從驚嚇狀態恢復的岳涔,看著眼前穿著高中生制服,上頭的大名清清楚楚寫著‘歐若菲’。
「喔!對了,我忘了跟妳說,除了妳跟我以外,小宥和小莫莫也住在我家呦~還有我們隔壁也住了3個G男,小路、阿為、小翼,呵~我相信妳一定會和我們處得很融洽地!」什麼?!要不是被霏霏挽著,岳涔真想暈倒,還融洽咧!此時岳涔的腦袋瓜裡,浮現跟六個大男人擠在一起的畫面,啊~我不要啦~
結果,事實證明咱們滿腦子怪怪思想的岳涔真是想太多了。霏霏家共有三房一廳外加一個獨立書房,正好書房就給岳涔睡囉!不過,岳涔在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在往後的歲月裡,對她來說這裡就是家的代表,這六個男孩則成了最重要的好姊妹。
霏霏的房子就位於台大校區附近,更和晶晶書庫相距不到一條街,對岳涔來說是個風水寶地呢!但是,最讓岳涔佩服到五體投地的,莫屬這六個男孩了…第一次進到霏霏家中,就見到一個身穿蕾絲洋裝,頭染金髮的男孩(女孩?!)出現在自己面前,ㄟ~要不是某樣部位特別凸出,岳涔打死都不相信小莫莫是男的,而他的絕招就是睜著水汪汪大眼睛,做出一臉無辜地表情跟別人撒嬌,喔!那真是媚啊!(os:那應該是騷吧!散佈著妖氣~抖~)小宥外表就像個陽光男孩,散發出迷人光彩,先前擔任救生員一直的他,不但人緣極佳,男女老少通吃,真不愧有“公關殺手”的美名,只是誰想得到三不五時就有女生告白的他,竟然是個Gay!(os:帥哥魅力無窮呀!可憐的少女情懷‥被踐踏了~)至於主人翁霏霏,那帶著三分英氣七分陰柔的俊俏臉蛋,model般修長的身材,足蹬三吋高跟鞋,岳涔看到他都不免到鏡子前怨嘆「為什麼會有男人比女人還美的!!不公平啦~」(os:男女不分的時代來臨了?!)這真可以說是家有三寶,缺一不可呀!
古人說:「遠水就不了近火。」所以,和鄰居打好關係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啊!小翼算是隔壁當家的,擅長唱歌、跳舞以及混音,算是很有個性的Gay,見多識廣的他,講話十分幽默風趣,碰到事情就像個沉穩的智多星,常幫大家解決各種疑難雜症…只是,曾經被愛情狠狠傷過的他,空窗了好久…真希望有個人能打開那扇封閉地心靈之窗…阿為則是擅長各式搖滾樂器,特別是吉他,和小翼從小就是哥兒們,曾經當過保險推銷員,有著三寸不爛之舌,不過,缺點就是太直接了,完全不懂“婉曲”這兩個字,常讓人想拿跟真把他的嘴給縫住…(os:毒蛇派門下弟子是也。)小路魁梧的身材最令岳涔不敢恭維,擔任健身房教練的他,就像電視上那位潘若迪老師一樣,但是,他的內心卻渴望偏向小莫莫那種,口愛型的ㄋㄟ~他最常扭動那充滿彈性的屁股,並拍下撩人照片貼在拓網上,標題還打著:「來追我唄!人家是弟呦~」噁!怎會忽然有想吐的感覺(os:大隻佬裝可愛?!不舒服~)他也是六個人裡頭最年輕的,才只有19歲,還是在室中…(二度os:以他那麼大隻,男友應該要是他的兩倍大隻才行)不過,他們可都是天性善良,粉好相處、個性很卡哇咿的G-Boy啦!
為了完成開店理想,岳涔大學特別讀和企業管理方面有關的知識,有了這層底子,經營方面是絕對沒問題的,但卻少了最重要的元素-資本。這龐大的數目,可不是一時半刻湊的出來的,於是,岳涔一人身兼三職,她積極的投稿出書,擅長撰寫長篇小說的她,尤其是在同志、兩性文學方面,書店排行榜上總是名列前茅,並化名琉璃之緞,暗指同志不是玻璃,反而像漂亮的琉璃,需要緞帶來保護,而岳涔正擔任那條緞帶的角色,可惜版稅的錢還是不夠,岳涔只好到電台賭一賭,前去面試DJ一職,靠著她幽默風趣的言談,獲得不少聽眾的熱烈支持。當然,工作之餘,晶晶書庫簡直是她第二個家,三天兩頭都跑到那義務幫忙,也因此和負責人賴正哲十分熟稔,更藉由阿哲大哥進而長聯絡遠住美國的許佑生伯父,岳涔如此的熱情相挺,在同志圈內早已有人知道她的大名…更毋論開店與否了。
光陰似箭,四年飛逝…
228紀念公園的音樂台前,岳涔正跨站在椅子上,努力眺望那花了一整年蓋好的店面,「Perfect!視野棒極了!連這麼遠都看得到,呵~我就放心了!啊!我要趕稿,明天是總編給的最後期限!晚上還要做訪問藝人的專題報告…下午要開會做明天開店的最後確認…」岳涔想著想著頭都昏了,就這麼呆楞在電腦前面…直到…
「岳涔…岳涔…」誰?誰在叫我?陷入冥想狀態的岳涔狐疑的轉頭看。
「ㄟ~阿哲哥!你怎麼來了!!」岳涔又驚又喜的說。
「嘖…都從我這拉人過去的大膽ㄚ頭,還不快從實招來明天的細節!」阿哲大哥假裝生氣地逗著岳涔。
「不要生氣啦~阿哲哥!我不是故意跟你搶Roger哥的…你原諒人家啦~還有細節不是說好下午一起來店裡討論的嗎?」岳涔也很陪和演出甚至撒起嬌來,兩人你來我往,好不有趣…可是,再怎樣有趣也比不上跟那群孩子朝夕相處來的Funny!
小莫莫有個壞習慣,他洗完澡總是不把衣服穿好,老是圍著一條浴巾在趴趴走,有這麼一天…小莫莫走到客廳,大家正在看電視,剛好廣告裡出現了他的偶像Hello Kitty,於是他就興奮的手足舞蹈,到後來,發出尖叫聲的是岳涔,因為他手一舉浴巾就掉了…還有,雖然談戀愛是件好事,但帶回家裏來做「好事」就令岳涔十分尷尬,每當他們一進房間,她就開始聽音辨位,等到時機成熟後,就把兩個保險套從門縫塞進去,因為政府有在教,安全的性行為一定要帶保險套喔!而最讓岳涔‘凍不著’的就是,眼前這群男人一起敷面膜、去角質甚至幫彼此擦乳液按摩的時刻,讓她忍不住在心中吶喊「老娘是女生都沒這麼愛水,你們幾個大男人這麼勤勞幹麼啊~」再來他們可都是自拍達人,哇賽!相片拍出來之美啊!帥啊!連岳涔都佩服得五體投地(os:照片跟本人差異度高達50%~)。
“落”是岳涔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店名,因為每個圈內人無不希望有朝一日,不論他們坐落何處,都可以讓他們自在、快樂而且有歸屬感,“落”就是以這樣的理念成立的,店內一天分兩種造型,白天的早午餐和類似Gay Bar的Night Club,裡頭桌椅已經過巧思設計成衣櫥及玻璃,象徵玻璃不再是同志的污名,衣櫥則代表「同志平權,出櫃無罪!」的意思,裝潢櫃台的壁紙是一張男男接吻的海報,另外還附設書架(上頭寫著一行小字“From 晶晶書庫”)全都是擺放與同志相關的書籍,供顧客們欣賞借閱,“落”24小時全天候開放,像家一樣無時無刻都歡迎迷了路的孩子回來。距離開店不到12個小時,六個小伙子從早到晚忙到累趴在椅子上,而店長Roger就像個愛心導護媽媽一樣,仔細的幫每個人蓋上毛毯,他就是岳涔從晶晶書庫挖角過來的秘密武器,他和許伯伯可以說是學長學弟關係,同樣修習性博士和心理學的Roger,原本是同志諮詢專線的輔導老師,更經常進駐晶晶書店當講師,三十半載的他,沒像許伯伯那麼幸運可以碰到攜手走一生的人,Roger曾說「刻骨銘心的愛情,一輩子碰到一個就夠了!沒什麼好遺憾怨歎的,最重要的是幫助現在的同志孩子,走出情傷、家人的反對聲浪,去尋找自己想要的人生方向,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因為如此,Roger成為這間店店長,歷經風霜,看過百樣人的他,更想藉由這裡救贖那些苦痛的靈魂。
「各位親愛的朋友們,從此時此刻起“落”將24小時全年無休的坐立在公園路上,咱們‘公司’隔壁,希望大家在打卡上下班的同時,也別忘來小店坐一下呦!最重要的一點,不論你是G或T,1號還是0號,我們將永遠敞開大門為你們而開~也謝謝我們的貴賓,遠從美國飛來的許佑生博士、晶晶書庫負責人賴正哲,Hello同志廣播網的Vicent哥和維維姐以及北極之光出版社老闆張漠藍姊姊,謝謝大家今天到場熱情參與支持!最後請大家跟我一起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Go!Go!加油!』」岳涔拿著麥克風在台上,激動的快要哭了,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那麼多圈內人聚集在一塊了,並由衷感在開店前阿哲大哥和許伯伯的鼓勵,還有同志諮詢熱線、Club1069拓峰網等相關單位的熱情資助,沒有他們‥是不可能開成店的。
「涔,往後經營的日子,恐怕得辛苦妳了…」「涔妹妹~往後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姊姊知道,別壓抑著。」在活動圓滿落幕後,阿哲哥和漠藍姐都來到岳涔身邊,給予擁抱鼓勵…他們兩個過來人,開店的目的是為了讓社會上的人‘看見’同志的存在,而“落”位在火車站商圈附近,人潮來去,輿論聲浪肯定不小,要長久經營,難矣!
其實,岳涔早在開始動工時,就帶著六個小伙子,挨家挨戶的走訪,幸運的話,大家相談聖歡,當然對開店深表贊同;相對的,也遇到過破口大罵三字經、變態以及潑水趕人等激烈反彈,但無論如何,他們永遠會笑容以對,用和善親切的言語對待別人,岳涔深信,這樣絕對有天可以感動厭惡他們的人的!
不過,找碴的人倒是不少,警察一個月臨檢的次數足以破金世世界紀錄,衛生局的人還定期要求做愛滋病篩檢及帶來免費保險套,岳涔常常無故被請去警局裡泡茶聊天,偶爾還要跑趟法院去上訴,聲明店裡已合法標示18禁標誌,完全無妨害風化之嫌…
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搗亂的人不少,但逢年過節所舉辦的各種“夜行活動”,可以說是花招百出啊!特別是在6/27、7/30、9/17等許多與同志有切身關係的特殊日子,前兩者是為紀念「石牆革命」、「常德街事件」,後者則是ㄧ年一度的「同志公民運動」,每到這個時候,都會舉辦盛大的“黑街”Party、拓峰網聚或遊行活動,不單只是在小小的店面裡,更擴展到整個228公園四周,可以說是“妖氣沖天”好不熱鬧!至於平常日,就靠七位大男孩的即興演出囉!小宥發揮他公關的本領把場子炒熱,小翼、阿為則在台上駐唱,小莫莫則專心顧廚房及吧台,霏霏和小路則當小弟負責端盤子飲料,Roger則四處和人攀談,招呼客人,內場有包廂式和開放式舞池,包廂式裡頭還可看電影唱歌呢!相對於暗夜的狂歡,早上的“落”是優雅的早午餐店,讓人可悠閒輕鬆地看書吃東西。而岳涔則在幕後的工作室包廂裡,看著店內外裝設的監視器,不過她通常都把店內的畫面關掉,只聽聲音,以避免看到太過臉紅心跳的場面,然後目不轉睛的注視店外的影像,岳涔很怕那天的事情會再度發生…
午夜12點過後,霏霏照慣例把岳涔從電台接回店裡,兩人正開心地和客人寒暄說笑時,一陣刺耳的汽笛聲呼嘯而過,碰!外層玻璃應聲碎裂亂飛,內層玻璃則裂成蜘蛛網形狀,當下尖叫聲四起,所有人都被嚇壞了,剎時全場鴉雀無聲,不但音樂停掉,包廂裡的人也紛紛探頭出來…直到此起彼落的啜泣聲傳出,有好幾個男孩還都忍不住在男友的懷抱中抽抽搭搭地哭著,拉子們則緊握彼此的手,還幫忙安撫店內其他男同們,看著大家藉由擁抱、親吻互相扶持著,那場景好感人啊!
「大家都沒事吧?有沒有人受傷了?對不起…讓大家受驚了。」岳涔暗想著,幸虧有兩層玻璃,否則,她壓根不敢想像…那有如刀子般鋒利的碎玻璃,在店裡四處飛濺,會是怎樣的後果…查閱了監視器,想不到那人早有預謀,戴著全罩式安全帽,根本不知道長怎樣,還設法掩蓋車牌號碼,竟然在上面貼著「死玻璃、臭拉子,下地獄去吧!」如此惡毒的字眼,丟完磚頭後,還比了中指…大家看著錄影帶,不禁眼眶泛紅、鼻頭一酸,想著近來的遭遇如此多風雨,更曾被反同人士惡意噴漆辱罵字眼在玻璃牆上…岳涔不禁想問蒼天:「他們做錯了什麼嗎?」就讓時間證明,同志不等於可恥,同志不是性病的帶原者,就像晶晶書庫的名言「我們有我們飛翔的方式」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的!
~~~~偶速口愛滴分隔~~~~
感謝大大們的欣賞喔!
此小說是我在雄商青年看到的(我的高職學校)
才知道原來我們學校有超多超愛寫文的人才
也才知道原來大家都很關心,雖然關心的角度不一樣
作者還有番外篇在製寫中唷~!
我超期待的啦(興奮^ω^)
作者:舞晨星
文章發表於:雄商青年、無名
本文作者已授權給我轉文,要轉此文者要先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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