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 越來越覺得孩子們沒學鋼琴很浪費.
自己教, 問題在於無法持續, 總有很多突發事件干擾學習.
自己教, 問題更在於缺乏耐性, 就怕一不小心罵孩子的聲音比琴聲還大.
不自己教, 花錢請人更是白白把自己給浪費了!
結果, 自己斷斷續續的教, 孩子斷斷續續的學.......
這實在不是學琴的態度!
自從阿臭琦開始拉低音提琴, 我每次陪練就越發覺得沒讓她練鋼琴是自己失職.
我可以輕易分辨音階高低,
她卻如鴨聽雷, 辨識音準的能力那麼差, 怎麼拉提琴?
我可以用"廣角"的眼睛看琴譜,
她卻看了音符看不到弓法, 看了弓法, 忘了拍號. 漏了這個少了那個的.
雖然老師覺得阿臭琦每個星期都有達到要求,
但是媽媽仍覺得這樣的練習太過事倍功半.
我哪能無止盡的當她的調音器或節拍器?
總要讓她有自己練琴的能力!
好, 就放她自己練習一個星期,
結果, 練是練了, 只是老師驗收的時候, 打了有史以來最低的分數.
我們兩個, 一起領了這個成績, 心情都變差了!
不行! 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一定得找到方法才行!
所以, 我們決定開始練鋼琴.
就算一星期扣掉每天既定的行程, 只有剩下半小時能彈琴, 還是得練鋼琴.
阿臭琦知道我要她練琴的目的. 乖乖的, 認份的學.
臭頭妹也練, 但是愛練就練, 不管進度, 只管"有碰到琴就好".
就算沒練到手指, 至少也練耳朵.練眼睛.
事有輕重緩急, 我得先把阿臭琦解決了再說!
於是................孩子們開始練鋼琴,
等她們練完了, 我自己把很久沒碰的琴譜拿出來"恢復一下".
太久沒彈, 簡直功力全失.
程度只恢復到小奏鳴曲.
最愛的巴哈創意曲已經如數歸還給老師了!
卯起來練, 一練再練, 三練四練.....
我要瘋了!
把小奏鳴曲彈成這樣, 真是愧對我 "天上的父" 啊!
我不信! 一定要練練練.......
就當我練到快怒火攻心的時候,
洗好澡的阿臭琦, 拿了一本"孫叔叔說鬼故事" 來到我身邊,
靜靜的站著等我告一段落, 然後說 : 哇 ! 好厲害! 再一次!! 我好喜歡!
說著, 拉了張椅子, 就坐在我的身邊, 一副準備要好好享受的樣子,
我如言再彈一次,
曲畢, 她抬起頭給我一個微笑, 說 : 好好聽! 再來再來.... (然後又埋頭看她的鬼故事)
曲又畢, 她已經不抬頭了, 眼睛盯著書, 但仍跟我說 : 好聽好聽, 再來再來......
然後, 臭頭妹也洗好澡下來了,
她是匆匆趕下來 "親眼目睹" 是不是媽媽在彈琴.
還忍不住問我 : 你只是彈琴嗎? 有沒有放音樂?
然後兩個女生各自找自己的位置, 開始"享受起來"
原來, "不把彈琴當練琴" 的時候, 心情是這麼愉快.
父母要孩子練琴, 多少是有目的的, 是要看出進度的, 是要應付考試的, 是要......
我很少聽到父母說他只是讓孩子"當休閒娛樂用的"
我自認為在我整個學琴的過程中, 生氣大於快樂, 不甘願大於成就感.
我沒把彈琴當享受, 也沒把能娛樂的時間拿來彈琴,
我教琴, 家長們說我是個很有愛心和耐心的老師.
但其實, 超想一頭把彈的亂七八糟的學生 K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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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在忙什麼? 下班以後吃了晚餐, 帶孩子去跳舞, 去練打擊樂,
不然就是跟她們耗在書房裡看功課, 算數學, 練低音大提琴,
還要聽臭頭妹讀一本繪本, 或唸一個故事.
然後就已經九點多了, 接著就要準備上床睡覺.
我自己的時間, 從她們睡覺以後才開始.
一日復一日................................
我沒想過 (或甚至認為沒有適合的時間) 要用琴聲來娛樂大家.
當晚睡覺前, 我ㄤ說 : 認識妳到現在, 今天是我聽過最久的一次琴聲!
不過是近十年來第一次認真的彈一次琴,
就這麼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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