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任何痛苦或自身糾結都難以言說
這再重零點零幾公克就能壓死我的事件
我自己也曾自殺未遂幾次
第一次反轉立場
遺失話語
千萬思緒鑽破我的身軀
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這是屬於我自己的自私
急診室裡一個病患一直要拿點滴架給我們用,說了不用還是一直回來搭話,問為什麼躺在這裡?護理師走來叫他不要騷擾別人,他悻悻然走開。後來他又踱步過來站定說:「要保重身體健康,我要死了,肝硬化。」指指自己的右側身體。
輕聲的一句「他是菩薩派來告訴我的」把散亂在空氣中的沈默收束成一個句點。
想記得所有這樣的事情。自己的能力或是不斷練習的事只能在這種時候以百分之一的姿態派上用場。我該不該責罵自己永遠不夠?能不能責備自己做錯?想擁有金子般柔軟又堅硬的心臟,想成為鋼鐵女子,想要你活著。多想要你活著,多麼想要你好好活著,然後一起繼續艱難痛苦地呼吸著行走著。想要你活著,其他什麼都沒有關係,當然也不是真的沒有關係因為活著必然痛苦,可是真想要你活著好好感受每一個當下發生的新事情,看著春暖花開萬物生長,看著煙火或笑容在夜裡綻放,看著嬰兒學步小小軟軟的手在空中搖晃,看著戀人私語擁抱,看著言語底下怯怯夾藏的溫柔,看著陌生人對彼此寬廣無邊的善意,看著尚未發生的難以想像的美好,或是看著我凝視你的模樣,我大概也許可能可以向你保證你永遠不會看膩,因為我可愛到不行,所以你大概可能也許是還不能死,你捨不得的,要也不能自己決定在我之前。我修行不夠,想要你活著直到不行為止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執念,這個執念可能將會牽扯我疼痛不已在無數輪迴之中,但我願意擁抱這個執念迎接無數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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