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不解地看著台上的秘書,婚禮程序上的安排都是自己一手包辦的,自己怎麼不記得有這一段?
全場一片喧然,以為諾貝爾要放他跟聖旻以前談戀愛的影片,紛紛期待著。
董基霖請人打開投影機,白色的螢幕上出現了國中時期的諾貝爾跟羅聖旻。
他淡淡笑著「其實我們今天的新人,從小時候就認識了,他們是國中的同班同學。」
諾貝爾看到以前的照片,忍不住微笑,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純真而潔淨,尚未被汙邪所染黑。他用讚許的眼神向董基霖點頭,示意很滿意這場插曲。
「而且,那時年僅十六歲的李總裁還勇敢的救出被人陷害的聖旻小姐…」董基霖又按下了播放鍵,畫面立刻轉成他當初帶人衝進錢櫃的監視器畫面。
諾貝爾此時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依然保持著笑臉,他不曉得董基霖這段影片是從何而來,但是這一幕他卻希望能永遠不要撥放出去,因為那裡有謝聰杉和白宇瀚最後失聯的相關證據,當初他花了很大一筆錢才草草結束這件事情。
想不到影片卻繼續播放,直到諾貝爾抱著聖旻出來,後面的黑衣隨扈架著聰杉和宇瀚走出錢櫃,理應當來說,應該到這裡就結束了,想不到卻出現碼頭的畫面。
董基霖突然按下暫停,他笑笑地看著後面不斷出現的警察,觀眾席的貴賓們全神貫注地看著舞台上的董基霖,根本沒人發現警察早就站在後面了。
「接下來我們李總裁可神勇了,他替天行道,嚴逞了那些不肖的同學們。」董基霖按下播放鍵,那天諾貝爾第一次殺人的情景全部寫實的播放出來,雖然因為黑暗看不清楚人的樣子,不過說的話和做的事全和那天一模一樣。
在場的人一邊看影片一邊驚呼倒抽涼氣,不時看看諾貝爾的反應,不知道他會不會反駁這場殺人影片。
底下的諾貝爾卻沒說半句話,只是冷漠地看著影片撥出,他想起那天的情景,慌張地冒出冷汗,他握緊拳頭,不斷在心裡喃喃唸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天明明沒有人拍下來。一定是唬我的,沒錯,唬我的。』
他不斷自我安慰,才恢復鎮定,嘴角揚著冷笑,瞪視著前方的董基霖。
嘉文此時正悄聲的在良月耳邊說「妳碼頭那裡拍的戲看來嚇到她了。」
「可不是嗎?繼續看他要怎麼回應。」良月冷冷一笑,想當初他可是逼著那些隨扈將當天的情境給演出來。
聖旻最先失控,她怒視著諾貝爾,低聲的說「就算他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也不應該由你來決定他們的生死。」
諾貝爾只是冷笑不答,瞪著前方的董基霖,想不到自己居然被最親信的秘書給耍了。
董基霖拿著麥克風下台,將麥克風拿給諾貝爾,微笑的說「我們看看李總裁有什麼話要說!」
諾貝爾拿過麥克風,輕鬆笑笑「大家有沒有嚇到?這只是給各位一個驚喜而已,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底下的人看到諾貝爾的反應,不由得相信了他,再者像諾貝爾這麼紳士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
嘉文和良月相視一眼,都忍不住微笑,這個李岳呈還真能裝虛偽。
「沒錯!我們家少爺怎麼可能殺人!根本是這男人在胡說八道!」婆婆也從人群裡站出來說話,憤怒指責董基霖,膽敢這樣侮辱少爺,就是死罪。
董基霖不管那婆婆說什麼,只是緩緩向伊良月鞠躬「老大,別來無恙。」
「我很好!你繼續吧!」良月翹著腳淡笑,伸手握住音妤的手,等著看戲。
董基霖以前國中時期非常叛逆,常常與人打群架,不要命的懵懂衝勁,讓自己差點命喪黃泉,所幸被當時路經的良月救回一條命,便從此發誓要向良月效忠,並且奮發用功,希望將來能為良月付出一點微薄之力。
諾貝爾見到董基霖朝自己走過來,冷笑「原來你是伊良月的走狗。」
董基霖冷冷的看著諾貝爾「總比當你手下來的有尊嚴,反正你已經罪證確著,服首認罪吧!」
「又沒證據就想抓我走,天底下是沒王法了嗎?」諾貝爾看到出口處站滿了戒備的警察,絲毫不為所動,仍舊高傲的點起一支雪茄。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事情,搞得一頭霧水,記者們不斷現場播報這個消息,整個會場亂成一團。
聖旻趁亂走到嘉文的身邊,緊緊的抱住她「我好想妳,妳卻在這時才來解救我!」
「因為要花不少時間才能扳倒李岳呈,妳就原諒我吧!」嘉文淡笑,握住聖旻的手「等一下妳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聖旻將頭埋在嘉文的懷裡,柔聲的說「只要能待在妳身邊,我什麼都無所求了。」
警察這時才紛紛上來反扣住諾貝爾的手,檢察官向李岳呈說「所有證據全指向你,除了十年前那筆案子外,我們懷疑你父親和你哥哥的死並不單純,請回警局接受我們的調查。」
「不要押著我走,我又不是罪犯,我自己會配合。」諾貝爾不悅的罵道
警察見他似乎沒有進一步的威脅舉動,便放了他。
婆婆衝了出來,硬擋在那些警察前面,年邁的她用尖銳顫抖的聲音吼叫「都不准給我走!我家少爺才不會做出這種事!你們不要隨便抓人!」
諾貝爾拍了拍自己被警方弄皺的西裝,輕嘆口氣「婆婆,就隨他們吧!反正我一定會無罪釋放。」
當警察要帶諾貝爾離開的時候,諾貝爾的雙眸並沒有透露出挫敗,反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他看到陸嘉文也看到靠在她身上的羅聖旻。
諾貝爾卻只是冷笑「我現在有錢有權有勢,到頭來妳依然被我所賤踏,放心吧!等我回來,不會讓妳們好過的,尤其是妳,羅聖旻,妳一而再的背叛我,就該知道下場會是怎麼樣!」
「李岳呈,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陸嘉文的神情非常愉悅,顯然諾貝爾不知道,還天真的以為能用錢解決一切。
「我有必要知道嗎?」諾貝爾冷笑,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傲然的態度始終不減。
「跟你關係可大了。」高水瑤一手扶著肚子,衝著諾貝爾笑。
諾貝爾看到昔日的秘書,不小心瞥到她微凸的肚子「小孩妳沒拿啊?留著有什麼用,反正我是不會認孩子的。」
高水瑤眉頭微微一皺,這句話傷到了她的心,眼裡蓄著淚水的她,依舊堅忍的笑著「我也沒打算讓孩子知道父親是誰,再者我一定會好好教養孩子,不要像他的父親一樣卑劣邪惡。」怒火攻心的高水瑤只覺得一陣暈眩,差點站不穩,音妤立刻走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高水瑤,不屑的看了諾貝爾一眼。
良月則淡漠地問著諾貝爾「如果,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還剩下什麼?」
「我李岳呈怎麼可能會一無所有!這個問題我連想都沒想過!」諾貝爾哼然冷笑,又點燃一支雪茄抽著。
「如果我跟你說,你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呢?」嘉文從口袋拿出副本的合約書交給諾貝爾。
諾貝爾半信半疑的搶過那張合約,上頭白紙黑字印的非常明顯,世紀集團已經完全併吞了曠世集團,諾貝爾驀然撕爛那張紙,瘋狂似的笑道「別以為用這種東西就能騙過我!妳現在哪來的資金購買我公司的股權?」
「還記得那些被你併吞公司的老闆們嗎?」嘉文搖頭笑道「當初你以一千萬打發的老闆們,為了討回自己辛苦創立的公司,紛紛向我投靠,借我資金周轉,並且以他們公司的名義偷偷購買你們曠世集團的股份,當然,要不是有董基霖在,我想我們還不見得能瞞的過你。」
諾貝爾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早被設計,卻依然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王國,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全部消失不見!
「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下子你能體會我當時的心情了吧?李總裁…不對,現在應該叫你李岳呈還是阿斯特納亞˙諾貝爾呢?」嘉文終於出了胸口那股悶氣,整身都暢快無比。
記者不斷朝著他們兩個拍照,攝影機也把剛剛的對話拍攝下來,全程live直播。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諾貝爾像瘋了似的蹲在地上喃喃自語,雙手抓著兩側的頭髮,試圖讓自己冷靜,無奈的卻一直顫抖。
良月向蹲在地上的諾貝爾冷冷的說「為了財產,你可以弒父殺兄,捨棄親情,試問現在的你,是不是覺得很無助空虛?錢財權勢本來就是身外之物,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看的越重,只會把自己束縛的更緊,如果你肯釋懷,就代表你離救贖不遠了。」
「不用你管!」諾貝爾不知何時抽出他的瑞士刀,動作迅速的要揮向良月的咽喉,音妤見狀,立刻衝過去推開諾貝爾,好在音妤的動作夠快,刀子只差一公分就會斷送良月的性命。
就在大家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諾貝爾已經把刀子抵在音妤的脖子上。
「李岳呈!你不要一錯再錯!」嘉文緊緊握住聖旻的手向他緩緩的說
諾貝爾瘋了似的理直氣壯「我不覺得我有做錯任何事,如果我真的做錯了,上帝應該會派天使來阻止我!不過他沒有!」他拿的那把瑞士小刀,又往音妤的脖子上深了幾吋,導致音妤的脖子立刻流出鮮血。
見到血的良月,終於忍耐不住,吼道「李岳呈,你不要亂來!不然我一定會要你付出代價!」
「就看妳有沒有本事!」諾貝爾冷酷的瞪著良月,將音妤硬拖向圍牆那邊,他看著底下如同螞蟻般的車輛,露出滿意的微笑,看向嘉文她們「妳們說,從三十八樓跳下去,會不會粉身碎骨?」
「要死你自己死!把音妤還給我!」良月瞧出了諾貝爾要做的事,一顆心懸上懸下,所以說到後來,已經是用哀求的語氣求著諾貝爾。
高水瑤和聖旻同時拉了嘉文的衣服,紛紛緊張的向嘉文說「妳快點想辦法啊!」
「我想不出來啊!」嘉文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卻怎麼也想不出個好辦法來。
聖玲一直待在角落靜靜看著所有事情的發展,覺得現在不能繼續漠視不管,於是向身旁的懷令說「我知道妳有本事將音妤救回來。」
「很抱歉,我可以救,但我不能救。」懷令冷漠的說著,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為什麼?」聖玲有些埋怨的看著她,能救而不救,分明是見死不救
懷令的視線看向那一大堆的媒體記者「我的身份不能曝光。」
「那是一條人的命啊!」聖玲激動地拉著懷令的襯衫衣領
「我不能,如果我救了,我的樣貌會出現在媒體上,到時後組織會因為我一個人的關係導致很嚴重的後果。」懷令嘆口氣,畢竟這件事情真的很為難。
方懷令無奈地摟註聖玲「我很抱歉。」
「怎麼會…」聖玲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靠在懷令的胸膛,難過的說「她還這麼年輕,和良月是這麼的相愛,為什麼?」
懷令緊緊摟住聖玲,安慰她說「我們的命都是上天註定好的,不為什麼,這就是人生。」
「既現實又殘酷的人生。」聖玲已經看不下去,索性埋在懷令的胸膛,但願有奇蹟可以發生,她不斷禱告著。
諾貝爾已經站在圍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怒視他的一群人,嘿然冷笑,開始回想著過往的種種,現在一切都無所謂了,乾脆全都講出來「沒錯,我當初是殺了謝聰杉和白宇瀚這兩個人,那是因為他們該死,我不過是代替上帝以最公正的態度處死他們罷了!至於冷漠無情的父親和那無能敗家的兄長,我不過是提早送他們去見上帝,以免將來他們背負著我所犯的罪,而終身受人批評指點。當然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於那份龐大的財產。」
說完的諾貝爾,只覺得心裡很靜很空,無視於底下所有人憤怒錯愕的目光,他硬將音妤拉近自己的身體,緩緩的說「我會走到這一步,也都是你們逼我的,要死,也要拉人和我一起陪葬!」
婆婆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視若天神的少爺竟然幹出這種事,一時承受不住打擊,昏倒在地。
警察不敢輕舉妄動向前突襲,畢竟人質在他手上,呈現瘋狂狀態的李岳呈,隨時都有可能會一刀割斷人質的頸動脈。
音妤露出淡淡哀愁的苦笑,從她被諾貝爾架住的時候,視線始終和良月對望著,如今就要這麼死了,其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良月,不過她沒有哭,因為她很高興至少自己救了良月一命,她語氣鎮定的說「良月,對不起,忘了我!」
「不!不行!我不要!」良月怒吼著要衝過去,卻被警察給攔住
「哼!」諾貝爾露出勝利的微笑,臨死前看到有人這麼痛苦哀泣,原來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毫不猶疑,他立刻拉著音妤從頂樓跳了下去。
「不……」良月瞪大眼叫道
整個頂樓的人全部倒抽一口涼氣,沒有說半句話,時間彷彿停止般,每個人一動也不動,只剩下良月一人跪在地上,無盡的哀嚎聲響徹整片天空。
※※
六個月過後…
嘉文手裡抱著一名女嬰,和聖旻一同出現在伊良月的家門前。
她們互相對望了一眼,心裡的感覺還是很緊張,畢竟受人託付,還是得辦成才有交代。
自從音妤過世之後,良月就一蹶不振,消弭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辭去日本總部闇月會的會長一職,成天就是抽菸酗酒,不吃東西,才短短幾個月就已經消瘦的不成人形。對良月懷有最大歉意的人,莫過於陸嘉文。
倘若良月當初選擇去日本,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偏偏良月又是個重義氣的人,不可能拋下有難的兄弟去日本,選擇幫忙的結果,就是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嘉文一直想盡力去補償這位好兄弟,但是再怎麼補償,音妤都不可能會回來。
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嘉文天天陪在良月身邊,良月什麼話都不說,只是拿酒給嘉文要她陪自己喝。良月到後來把自己的胃給搞壞了,常常三不五時就得去醫院掛急診一趟。
將近兩星期沒來看良月,不曉得她又會把自己搞成什麼樣了…
嘉文在心裡擔心不已。
聖旻看著嘉文手裡的嬰兒,不放心的問「嘉文,妳覺得良月會照顧她嗎?」
「不知道。」嘉文無語的看著手中的嬰兒,她的母親就是高水瑤,但是高水瑤卻在生完她之後發生血崩,來不及挽救下只留了一句遺言『把孩子給良月』就過世了。
嘉文和聖旻在僕人的帶領下,站在良月的房門口,已經不像以往那般死寂,只聽到良月中氣十足的在裡面罵道「這什麼稀飯啊!難吃死了!」
「就算難吃妳也不用叫這麼大聲吧!更何況這稀飯是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煮的耶!妳這位大嬸真的很囉唆!」感覺很年輕的女生用兇狠的語氣罵著良月。
「什麼!?妳叫我大嬸!妳這毛還沒長齊的死小孩!」良月用力的捶打床鋪怒叫
嘉文和聖旻忍不住對看一眼,良月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兇悍的女人啊?
懷裡的小嬰兒原本安穩的睡著,忽然被吵鬧聲給驚醒,開始哭泣著,儘管在哭,聲音依舊惹人疼惜,她的哭像是在對天抗議,為什麼一出生就成了孤兒。
房裡吵架的兩人似乎聽到嬰兒的哭聲,沉靜一會兒,一位年約九歲的小女孩來開門,「妳們是來看大嬸的嗎?」
大嬸?
嘉文和聖旻兩人互看一眼,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堂堂伊少居然被小孩子稱做大嬸,真的是太好笑了,甚至連懷裡的女嬰也停止哭泣,忍不住咧嘴而笑。
半臥在床上的良月聽到了笑聲,忍不住對那小女孩又是一罵「妳這沒大沒小的死孩子!不是跟妳說過不准叫我大嬸嗎?」
小女孩向良月辦了個鬼臉「我高興叫妳什麼就什麼!妳有本事就從床上跳起來打我啊!」
「等我身體病好了妳就知道悽慘!」良月惡狠狠的說,彷彿氣這孩子氣很久了。
「好啊!我就等妳到那一天!」小女孩笑笑回答
嘉文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良月兩星期前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德性,怎麼現在好像…
聖旻心裡的想法也和嘉文一樣,她甚至偷偷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好確認這一切都不是作夢。
良月看到站在一旁不吭聲的兩人,又看到嘉文手中的嬰兒,忍不住笑道「我都不曉得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兩個女人已經能在兩星期內『碰』出一個孩子。」
嘉文看著已經能開口說笑的良月,遲疑了好久才說「這孩子是高水瑤的。」
「那妳抱她來見我幹嘛!」良月立刻露出不悅的臉,是高水瑤的孩子,也就意味著是李岳呈的孩子。
聖旻緩緩的說「高水瑤過世前,交代要把孩子給妳。」
「給我做什麼?重新還我一個音妤嗎?我不要!」良月的語氣瞬間變得毫無溫度,怎麼可能接受的了仇人的孩子,接受那嬰兒,不就等於原諒李岳呈嗎?
「良月,小孩是無辜的,她一出生就沒有了父母,妳就不能原諒她嗎?」嘉文無奈的嘆氣,畢竟要良月接受也是件困難的事。
小女孩拉了拉良月的棉被,「十三嵐,小嬰兒很可愛,她長得比我還漂亮喔!」
(註:伊良月的日本名字叫 石川 十三嵐)
良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把孩子拿來給我看看吧!」
良月低頭看著自己抱著的嬰兒,這名女嬰遺傳到父親外國的血統,膚色特別雪白,藍色的眼睛圓圓大大的,鼻子很挺,笑起來也特別惹人生疼,純貞潔淨的模樣實在不像李岳呈。
良月抱一下子就還給了嘉文,她無奈的嘆口氣「看來我實在無法對嬰兒灌輸大人的脾氣呢!孩子還是交妳還有聖旻來養吧!」
聖旻張大了眼,搖搖頭說「不行啊!是水瑤交代要給妳的耶!」
良月玩著自己的手指,看著窗外的藍天,輕聲的說「我現在只有一個人,沒辦法給那孩子兩人份的愛,妳們不同,妳們可以同時給她父愛和母愛。」
小女孩不服氣地拉著良月的棉被「誰說的,我和十三嵐一起照顧那個孩子,不就可以給她兩人份的愛了嗎?」
良月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她笑了,笑得很開懷「妳說什麼傻話啊!妳自己也是個黃毛小孩啊!小孩子是不能照顧小孩子的。」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豬頭十三嵐!」小女孩嘟起了嘴,耍著任性,女孩的舉動惹得嘉文和聖旻非常開心。
既然良月都已經開口這麼說了,她們倆看著懷中的嬰兒,忍不住相視而笑,這是她們的孩子,她們的女兒。
突然僕人來敲門,說是醫生要來複診,想不到出現的卻是丁筱晨。
丁筱晨一出現,就責罵起小女孩說「廖思晨,妳幹嘛三不五時就跑來打擾病人!」
「我哪有打擾啊!我還煮稀飯給她吃耶!」思晨嘟著嘴,不甚開心「丁老爹一定是忌妒她,因為我從來沒有煮過稀飯給妳吃!」
良月忍不住打斷思晨的話「妳煮的稀飯難吃死了。」
「難吃又怎樣!妳還不是吃下去了!」思晨生氣的怒視良月一眼
嘉文和聖旻聽著她們的對話,感覺自己在這個房間好像是多餘的,正想抱著孩子要離開時,丁筱晨才看到她們,立刻道歉「啊!對不起,我光忙著罵孩子就沒注意到妳們。」
「沒關係,我們正打算要走了!」嘉文摸了摸頭「良月就拜託妳們照顧了,我們先走囉!」
「有空多來我這裡坐坐啊!」良月在床上叫道
嘉文揮手笑道「知道啦!再見!」
離開了良月的家,嘉文走在一整排開著粉紅色的櫻花樹下,心裡的大石頭已經消失了,以往經過這段路時,總不會抬頭欣賞那片櫻海,現在只覺得櫻花原來是這麼的漂亮。
「孩子的爸爸,什麼事情這麼開心?」聖旻微笑的望著嘉文
嘉文將聖旻摟在懷裡,柔聲的說「良月的事已經不用我操心了,現在得先想孩子的名字!再來跟孩子的媽結婚。」
「少不正經了!」聖旻輕笑,將頭靠在嘉文的肩上
「孩子的媽,你說小孩姓羅還是姓陸?」嘉文將聖旻牽到櫻花樹下席地而坐
聖旻考慮了很久才說「姓陸好了,畢竟也是要有人繼承妳們陸家的財產不是嗎?這樣對妳母親也有一個交代。」
嘉文淡笑,看著已然熟睡的女孩,喃喃的說道「我希望我的女兒能夠辨別事理清楚明白的做事,又能保有女人花兒的芬芳薰香,就叫陸楚薰吧!」
「好啊!就叫她楚薰吧!」聖旻將孩子緊緊摟在懷中,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但是已經把她當作是自己親身女兒般在看待。
在飛落的櫻花瓣下,一家三口形成最美麗的一幅畫。
※※
白色的教堂,屹立在山中央,裝潢得很莊嚴而漂亮,建築物的新穎潔白,明顯是最近才剛完工。
嘉文穿著黑色的西裝,帶著白色的手套,在教堂外面忙進忙出,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全部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包辦,也要她的眼睛看過鑑定過才能擺放出來。
聖凡牽著靜雲的手悠哉的逛著,看到忙的像無頭蒼蠅的嘉文時,忍不住說「唉!幹嘛搞的這麼累啊!像我才不會幹這種事,小靜,妳說是不是?」
靜雲輕嘆口氣「我要是嫁給嘉文該有多幸福,看她多麼浪漫的在佈置婚禮啊!我真是羨慕聖旻姊姊。」
聖凡立刻住口,悻悻然的看著靜雲,不曉得她是從什麼地方學會吐槽自己的丈夫。
嘉文看了看手錶,距離婚裡只剩下三個小時,這個時候的聖旻一定以為只是要參加晚會而已。
聖玲穿了一襲藍色的晚禮服,懷中抱著小楚薰,向嘉文說「懷令已經去接聖旻,很快就會到會場,妳這新郎倌忙了一天,現在該去準備準備了!」
看著嘉文匆匆的離開,聖玲玩著小楚薰的小手,逗著她說「妳的爸媽要結婚囉!開不開心啊?」小楚薰揮著胖胖的小手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聖旻被懷令帶來教堂的門口,四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有些害怕的向懷令說「妳確定那個晚會在這裡嗎?還是走錯路了?」
懷令無奈的按下通話鍵,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幫嘉文做這種差事。
工作人員接收到訊息後立刻打開電源,四周忽然一片明亮,光亮的盡頭一直延伸到教堂裡面,在紅毯的最末端,站著自己深愛的女人,而她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西裝,原本就很氣質俊朗的嘉文,此時穿上黑西裝,更是讓人迷戀。
懷令將捧花拿給聖旻,表情有些尷尬的說「那…祝妳幸福,快進去吧!」
聖旻看著眼前的一切,有震驚,但更多的是感動,原來這幾個月嘉文就是忙這個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她完全被蒙在鼓裡,這時才忍不住掉下眼淚,緩緩朝著幸福邁進。
主持婚禮的人居然是小三,她一副莊嚴的神情穿著神父的衣服,非常的不搭。
小三輕咳一聲,沉聲問道「我說,陸嘉文,妳願意娶羅聖旻為妻子,並且一生一世愛著她,就算遇到疾病或困難也會對她不離不棄,永遠守候著她嗎?」
「我願意。」嘉文深情的看著聖旻
小三將是線轉向聖旻「那麼,羅聖旻,妳願意嫁給陸嘉文,並且一生一世愛著她,就算遇到疾病或困難也會對她不離不棄,永遠守候著她嗎?」
「我願意。」聖旻也深情的看著嘉文,這次她說的很心甘情願
「新郎新娘可以開始交換忠貞的信物。」小三看著眼前的新人,當她們已經將戒指互相套住對方的無名指後,微笑的說「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
嘉文雖然吻過聖旻不少次,但總沒有在別人面前親吻過,所以有些羞澀的向聖旻說「我要親囉!」
「那趕快親啊!」聖旻似乎也很緊張,不斷催促的嘉文
但當兩人的唇瓣碰在一起的時候,緊張為何物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小三點頭笑道「我現在宣佈妳們為正式的夫妻,祝妳們幸福。」
音樂、拉砲瞬間響起,整個夜晚變得非常熱鬧。
這是場世紀婚禮,但卻是私人所舉辦,邀請來的人也不是什麼社會名流,都是一些熟識的好朋友而已,誰說最完美的婚禮就是要高朋滿座的社會名流?
只要得到親友的祝福,這就是最好最完美的一場婚禮了。
偷偷躲過敬酒的人,嘉文拉著聖旻來到了教堂的後面,這裡很靜謐,可以好好的躺在草皮上休息。
嘉文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向聖旻說「妳快樂嗎?」
「快樂。」聖旻躺在嘉文的臂彎裡,感受著嘉文的體溫。
嘉文轉頭看著懷裡的聖旻「妳幸福嗎?」
「幸福。」聖旻更貼近嘉文的身體
嘉文低頭親吻著聖旻的額際「我們永遠都像這樣在一起,好嗎?」
「好,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聖旻伸手撫住嘉文的臉,在她的唇上烙下了屬於她們的誓言。
(完)
台長:
歷經快要一年,終於將這部小說寫完了。
真是辛苦各位這一路來的伴隨。
但小說畢竟是小說,在怎麼樣也不會比真實故事要來的感人。
台長在聽完很多真人真事的故事後
深深這麼認為。
「在一起,好嗎?」之後的小說還在考慮要放哪一部
有古代有現代,但不管放哪一部
我想又會是個漫長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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